我的守护者 冥界死神 第二十二章 就算与世界为敌

阴天，温度15摄氏度，南方的冬季相对来说比较温和，清晨和夜晚稍微有点冷。只要没有新的一轮寒流来袭，气温一般不会低于10摄氏度。

懒洋洋的躺在家半天了，躺着看电视，吃零食，周末就应该好好休息一番，老是到处跑多累啊，其实是天气冷人也懒。只有雨冰每天都坚持早起，一大早带着小白去跑步，真够积极的。

正准备出门的母亲，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我，无奈地对父亲说：“孩子她爸，你说这孩子以后有人要嘛？”

父亲慈祥地笑着：“长得还行，就懒了点，应该能嫁出去。”

我一脸惶恐地望着他俩，“您二老是打算，早早把我卖掉吗？”

“恐怕有点难呐。”母亲叹了口气，对着父亲说。然后用鄙视的眼神望着我，“冰箱里放了肉和菜，想吃自己做午饭啊，这么懒惰，以后怎么有着落啊!”

我：“你们去哪儿？不煮饭吃了再出门吗？”

“我和你爸去跟老同学聚聚，在外面吃饭。家里你姐妹俩自己搞定。”母亲扔下一句‘自己搞定’便和父亲潇潇洒洒地出了门。

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被抛弃了似的，做饭这种事我还真挺担忧的，厨艺勉强过关，但总会粗手粗脚，弄掉东西，或者弄伤自己。算了，还是让万能的外卖拯救我的饥饿吧。

“叮咚！叮咚!”门铃忽然响起。

还以为是爸妈忘了带钥匙出门，没穿鞋子就跑了过去开门，低头看了一下脚下穿着的袜子是否沾了灰尘。“忘拿什么了吗？”

“啊？什么？”

这磁性的男声让我有些意外，惊讶抬起头：“楚柠？！你怎么突然来了？”我往他身后查看了一番，“你来的时候有遇见我爸妈吗？”

他呆呆地望着我：“没有。”

我捂着自己的小心脏：“幸好。你一个人来我家做什么？要是我爸妈在家可怎么解释？”

“为什么要解释？”他满脸认真地问。

对啊？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一样？明明是正正经经谈恋爱罢了，弄得像偷情似的。“我不是怕我妈不同意我谈恋爱嘛！”稍微有点尴尬的局面。“找我有事吗？”

“去吃饭吗？”他摸了摸自己头发说。

我：“去哪里吃？”

楚柠：“学校后面的美食街。我姐让我过去帮忙一下。”

“帮忙调制奶茶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有点兴奋，可能是因为自己没接触过奶茶制作，所以会有种想学的冲动。

“嗯。”他点了点头。

“所以你很熟练对吗？能教教我吗？还是……配方不能外传？”我满脸期待地望着他。

楚柠：“可以教你。”

“好，那我们去吧。”我兴奋地说着。

他的视线扫了一遍，疑惑地问我：“你要就这样去？”

忽然想起自己穿着睡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不是。你坐这里等会儿，我去整理了一下自己。很快，十五分钟左右。”

精致的女人打扮可能需要一两个小时，像我这种的，就比纯素颜好一些，也算体面，化点淡妆，涂点口红。

“好啦。我们要坐地铁去吗？今天应该也挺多人逛街，咱们早点去，没那么拥挤。”我背上小挎包，对着坐在沙发上的他说。

他晃了晃手中的钥匙，“开车去。”

我：“那你的车油钱和停车费都够你姐请个兼职了。”

他笑了笑，露出充满稚气的笑容，纯净似水，“停车是免费的。”

已经是中午时分，周末的步行街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楚薇姐姐的店里也非常的繁忙，顾不上跟正忙着点单的她打个招呼，楚柠让我坐在角落最里边的位置上等待，他匆匆地走进了员工通道。

几分钟后，只见他围着黑色的牛仔围裙，戴着纯黑色的鸭舌帽，还戴起了口罩。即使他全副武装起来，仍旧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个。183的身高，白皙红润的肌肤，以及那线条优美的双眼皮，清澈明朗的眼眸。他望了我一眼，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

随后他站到了操作台前，熟练地调起了奶茶、果茶，动作流畅，井然有序。大概，他是我见过的，颜值最高的调茶师。我呆呆地望着认真工作的他，不知不觉中沉醉了，忍不住拿出了手机，拍下了他近乎完美的侧颜。熙攘的人群，所有的声音仿佛都静止了一样，他的身上散发着柔光一般，让人不自觉地心跳加速。

“在看我吗？”或许太入迷，没发现柠的出现，他站在我面前，冷冷的面孔，暗淡无神的眼眸，虽然他也属于楚柠，甚至同属一颗心脏。可我始终有种错觉，觉得他只是楚柠的分身，或许是因为他惨白的脸庞，让我多少有一点畏惧。

我所心动的是那个会笑、会皱眉、会吃醋的楚柠，而不是眼前冷若冰霜的死神。有人说，真心爱一个人，会爱上他的优点，也接受他的缺点。如果只是爱上他的笑，却躲开了他的悲伤负面，那样的感情，也不能称为爱吧？或许我也应该接受他死神的那一面。

从前总是认为，死神是冷血无情的杀手，夺走人生存的机会。也许生死意外早已是命中注定，他们履行的，不过是让流浪的灵魂，重归轮回的轨道里。我们总习惯怪罪于命运，这世上又有谁能逆天改命，起死回生？躯体终将逝去，只是方式不同，时间早晚不一，我们能做的，只是珍惜每一次相逢，珍惜活着的每一天，珍惜所爱之人。因为我们永远无法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来得更快。

“你怎么出来了，是出什么事了吗？”我只能用意念与他对话，毕竟对着空气说话是多么诡异的事情。我能看见的，其他人看不见，我能听见的，别人也听不见。

柠抬起右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左肩后的翅膀，“怕你等得太无聊，所以陪你说说话。”

“没事，不会无聊，我可以玩玩手机游戏。”我对着柠微微一笑。

忽然他表情严肃地侧过脸去，眼睛的余光在扫描着身后的方向。门口处正站着一个中年的女人，穿着米色的长裙，苍白着的面孔，全黑了的瞳孔，紧紧盯着我的方向，像是认识我一样，可印象中并没有结识与她相似的人，为何紧紧盯着我？

她慌忙转身逃走，柠像一道光一样闪过我眼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出现在那个女人面前。右手从背后拿出了那边锋利的长柄镰刀，左手掌心浮现那本黑色的笔记，笔记本自动翻开来了。

楚柠：“谁指使你来找她的？！”

只见那亡魂瑟瑟发抖，没有回应，依旧看着我的方向。可我身后只是一面墙，什么也没有。柠举起了手中的镰刀，向她挥去，刀光闪过，亡魂便消失了。与其说消失了，不如说是回到了她该去的地方。一道光、一阵风，似乎看见了柠穿透过了我身后的那面墙。

心中的疑惑，压制不住的好奇心，促使我想去看个究竟。

“雨琋。别去。”那穿着工作服的温润如玉的楚柠，突然叫住了我。

我知道，他不希望我知道太多，可是人就是这样，你越是隐瞒，我就越想知道答案。“我出去一下。”

不顾他的阻拦，我加快了脚步走出了店门，绕到那面墙后面，看见那天那个把我带到幻境里的女死神‘灵’。

柠回头看见紧跟着出来的我，扯着灵的手臂，消失在我眼前。我四处寻找着，却不见踪影。他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有什么要瞒着我？他跟灵在说什么？

“雨琋。”紧追出来的楚柠，伸出了手，抓着我的手腕，“回去吧。”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模样，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自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被瞒着，甚至欺骗着，什么也不清楚，像个傻瓜一样。

他把我带回了楚薇姐的店里，这时客流高峰期已经逐渐减弱了，只有稀少几个客人还坐在店里。

“怎么啦？”楚薇姐边收拾着桌子，边担心地望着心事重重的我问。

我强装着很平静，笑了笑说：“我没事。”

楚薇姐用手背敲了一下楚柠的肩膀：“你怎么回事啊？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我连忙解释：“没有没有。嗯……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回家了。下次有空再过来找你，不好意思，楚薇姐。”话音刚落，急忙走了出来，头也不回，一直往前走。连说谎都开始变得从容了，强装平静的难受，真的不好过。

“雨琋。”楚柠在身后呼唤着我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视线渐渐模糊了，滚烫的泪水不争气地往外涌。我在人潮中奔走着，这一刻，只想远离他。怎么了？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为什么难过？为什么哭泣？

忽然，迎面碰撞到了别人的肩膀，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糟了，要摔倒了！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那个被我不小心碰到的人迅速伸出了手，拉住了我的手臂。

“颜雨琋？！”

我抬头一看，“田寂?！噢……对不起，刚刚走路太急了……”

“你哭了？”他关心地问道，待我站稳了脚跟，他缓缓松开了手。

“没有，风太大了，吹的。”我连忙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珠。

田寂似乎看穿了我的谎言：“发生什么事了？”

“真没事。”我勉强地笑了笑。

田寂：“是因为他吧？”

田寂的目光注视着我身后的方向，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楚柠正站在不远处，凝望着我，向我走了过来，眼神里似乎带着一丝忧伤。

楚柠走到了我的面前，把我挡在了身后，他注视着田寂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了柠的气息。他会不会像染那样，无视死亡目录，擅自夺取无辜之人的灵魂？不行！绝对不行！

我拽了拽他的衣角，他回过头，目光温和干净，没有像看田寂的那种眼神带着一丝狠。“不是说想学调茶吗？”他温柔地问。

“下次吧。今天有点累，想回家了。”我目光闪躲，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小声地说着。转身对田寂说：“刚刚的事，真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自顾自地走着，楚柠安静地跟着，当我停下脚步时，他也跟着停了下来。

“是我做错了什么，让你不开心？冷落了你，让你等了太长时间……”他像是自言自语般说着。

“你没有错。”我抬起头望着天空。沉默了好一会儿，反复犹豫着，想问的话哽在了喉咙处，却始终难以提起勇气。坐在了路边的长椅上，整理着混乱的思绪。

他安静地坐在了旁边，望着我的目光里有着淡淡的伤感。

我故作平静地问：“灵，她喜欢你，对吗？”

他低下了头，沉默。

“你们有那么多共同点，很合适。”我从长椅上起了身，内心有千万种思绪缠绕着，像蔷薇一般的缠绕，带着花刺。

他忽然拉住了我的手：“她想伤害你。”

“是因为你吧？”我试图甩开他的手，可他却抓得很紧很紧。

忽然他也站了起来，双手抓着我的双肩，目光坚定不移地望着我说：“我喜欢的始终只有你，从前，现在，以后都只有你一个。我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你。”他眼神里的坚定，无比清晰。

“可为什么不能告诉我真相？”我盯着他问。

楚柠：“因为真相很残忍，我宁愿你永远不会体会它的残酷。”

我：“我只想知道他们为什么都来找我？为什么三番四次地想伤害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楚柠：“你没有错，是他们的错。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他们谁也不能伤害你。”

我：“我不想永远躲在你的身后，也不想看见你为了我，与他们为敌，他们是你的同伴，你应该跟他们和睦相处。”

楚柠：“就算和全世界为敌，我也不在乎。”

我：“别那么幼稚！没有谁值得你这样付出，你有你自己的生活，不是为了某一个人而活。”

“不行了，不能失去你。没有你，我也会消失。”他轻轻扶着我左手手腕，手腕上戴着那条他送我的手链，他低下头亲吻了那条手链，本来平淡无奇的木珠手链忽然闪着七彩的光，像彩虹一样美丽耀眼。

我惊讶地看着手上这条神奇的手链，“怎么回事？”

“连魂。”张着黑色翅膀的死神化身‘柠’，忽然出现在眼前。每当不能让其他人听到关于冥界的话题时，他总会让死神化身的柠出现，代他说出那些现实中他不敢说的话。“你存在我便存在，你消失我也会跟着消失。”

“这是魔咒吗？所以你才会一直保护我？因为我关系着你的存在对吗？”我望着柠，心里不断地追问。

“为了能及时知道你的位置，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刻，出现在你身边。连魂是我擅自给你的，如果说是魔咒，那就是我下的。”柠一字一句地说着，眼神里的空洞，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消失你就会消失？那……如果你消失，我会怎样？”我担忧着，或许这样的问题有一些自私。

“安然无恙。”柠冷冷地说着。

“那你为什么要赌上自己的性命来保护我？我真的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你已经救了我很多次了。欠你的越来越多，早已无以为报。我这么平凡一个人，何德何能，让你不惜一切代价，赌上自己的全部，来护我周全？若冥冥中注定的命运将要结束，谁又能改变事实？！”心里的悲伤与愧疚感越来越沉重，他给我的一切，是我难以承受的重量，我没那么伟大，不值得他奋不顾身。

“值得。”楚柠温柔的目光里，装满了真挚。“因为爱你。”

我有些茫然失措：“可我们才认识多长时间?说‘爱’会不会太轻浮？”说完害羞地低下了头。

“在你的记忆里，我们只认识了几个月。”

我抬起了头，疑惑地看着楚柠。

身旁的柠冷冷地说：“我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望着眼前有些哀伤情绪的楚柠。

“前一世我们错过了，今生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失去你。”

“前世？你……你穿越了吗？”我一脸惶恐，望着楚柠。

楚柠想说的话，都是由死神化身的柠替他言说。“前世的躯体早已逝去，灵魂成了死神之身，保留着所有的记忆。”

我：“那‘灵’和‘染’他们也会像你这样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跟平凡人一样吗？”

“他们不会。人世是苦海，只有触犯戒律的死神，才会重回人间，一边执行着死神的任务，一边饱受着人类情感的折磨，直至悔悟自己的过错，自愿接受清除记忆，才能成为真正的死神之身，成为地狱的使者。”柠微皱着眉，眼里仍旧空洞得空虚。而眼前的楚柠，目光里带着柔情，夹杂着些许忧伤。

我：“记着前一世的爱恨情仇，又怎么可能成为合格的死神？虽然我不知道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没有勇气去了解，但你为什么那么固执，自毁前程？”

“我怕再也遇不到你，怕忘记了你。我不在乎会否失去死神的身份，也不在乎以后会怎样。我只要你，有你就足够了。”楚柠紧紧地抱着我，他心脏的跳动声，我能清晰感觉到。

我相信他，相信他说的这一切。原来他一直不肯告诉我原因，是害怕我知道这个伤感的故事。我不知道和他之间，前世的悲惨结局有多悲伤，才让他执着记着那段回忆，不肯放弃。这一世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在人海茫茫里寻找着我的踪迹。从前他看着我的时候，眼里的哀伤，原来是不能言说从前的故事，面对着我一次次的退缩，心里的难过无处安放。

这世上能和不爱较衡的，大概就是遗忘吧。他一次次的靠近，一次次的示好，隐藏着内心的种种思绪，装着若无其事般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曾以为他只是内向，才会依赖着我这个，他仅有的朋友，原来是为我而来。

“触犯戒律？你犯了什么错？”忽然想起的疑点，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救了你。”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像一块巨石一样，狠狠地撞击了一下我的胸膛。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守护者，如同着了魔一样，为了我，一点点地摧毁自己。为了我，违背了死神的宗旨。只怕有一天，他会因为我而遭遇更严重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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