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传奇 第二十三章 苏门答腊（上）

“渔夫国王？”铁牛诧异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苏门答腊国王曾经是一个渔夫？”

“不错。”郑和饶有兴趣地说，“国王以前的确是位老渔夫，他可是有一段传奇的经历呢！”

“哦？这可真是了不起。”铁牛一听兴趣又来了，亲自泡了一壶龙井，三人一边品茶一边愉快地聊了起来。

“十几年前苏门答腊遭到那孤儿国的侵略，国王中了毒箭不幸身亡，当时的王子苏干剌年幼，为了保住国王的江山，王妃下令如果有谁能替国王报仇就嫁给他并拥立他为新国王。和强大的那孤儿国作战，无异于拿鸡蛋去碰石头，虽然可以江山美人俱得，但还是没有人敢以身犯险，王妃陷入了绝望之中。这时一位老渔夫挺身而出，他不仅足智多谋，而且武艺高强，经过艰苦的斗争终于赶走了侵略者，并将射死国王的敌军将领斩首。王妃遵守诺言嫁给了老渔夫，他也成为苏门答腊的新国王。这位渔夫国王还亲自来京城朝贡并且受到皇上的接见呢！”

“英雄莫问出处，这句话说的当真没错。”铁牛感慨不已，“就像太祖爷一样，虽然出身贫寒，但志向远大，建立的功绩彪炳千秋，注定也会流芳百世。”

“是啊！人生就应该这样轰轰烈烈才不会虚度此生。”王大人也深有同感。

铁牛笑道：“我最佩服的就是英雄，到时一定要和他把酒言欢，不醉无归。”

这天，舰队抵达了苏门答腊，港口边早已聚集了迎接的人群。当先一人头发灰白，脸色黝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虽然饱经风霜但不失强健硬朗。

“这位想必就是国王了，如果不是穿着龙袍，还真以为是个普通的渔夫呢！身居高位而不忘本色，不错！是个好国王。”铁牛心中暗赞。

“这是丞相，这是禁军统领，水军统领，陆军统领……”国王热情地向天朝贵宾们介绍自己的随从。

铁牛与他们一一握手，时不时还寒暄两句，当他握住陆军统领强壮有力的右手时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此人身材高大，鼻梁微勾，眼中精光四射，下巴上的短须又粗又密犹如一根根钢针，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非常的精明强干。

“铁牛王，欢迎，欢迎。”陆军统领总是一脸的微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对每个人都很友善，唯独看向国王的背影时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丝凶光，但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还是那张真诚的笑脸。

铁牛顿生警觉，虽然他的眼神只是刹那间的变化，却让自己想起了毒蛇的眼睛，这个人不简单。

王大人小声说道：“这个陆军统领就是前国王的儿子苏干剌。”

“哦！原来如此。”铁牛顿时明白了，普通的渔夫成了尊贵的国王，曾经的王子变成了平民百姓，这种巨大的心理落差又有几人能承受得了呢！难怪他对国王心生怨恨了。这人野心勃勃，国王把陆军统领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他，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安全隐患。

天朝客人们下榻在风景宜人的礼宾府，稍事休息准备出席国王的欢迎晚宴。

郑和喝了一口猫屎咖啡，不禁啧啧称赞：“口感醇厚，芳香扑鼻，不愧是咖啡中的极品。”

“这东西确实不错，连我都有点喜欢了，不过比起天朝的茶叶来还是稍逊一筹。”铁牛笑道，“郑大人，再说说国王的事迹，我对他挺感兴趣的。”

“没问题，我可是很少见到你对一个人如此欣赏。”郑和说道，“这位国王出身贫寒，深知老百姓的疾苦，即位后施行仁政，不仅得到了皇上的册封，也得到了苏门答腊人民的爱戴。国王信任的官员一共有四人，丞相、水军统领和禁军统领都是他曾经的渔民兄弟，他能打败侵略者这三人功不可没。陆军统领就是前王子苏干剌，此人很有能力。丞相曾多次劝国王解除他的职务，但国王不忍心，说已经抢了他的王位，再把他贬为平民不仅会让那些老臣子寒心，也有损自己仁德的名声。”

“妇人之仁，国王这是养虎为患啊！”铁牛摇头叹息。

郑和无奈地笑了笑，“这是苏门答腊的内政，我们也不便干预。”从古至今宫廷政变屡见不鲜，郑和乃成祖身边的宠臣，在靖难之役中立下过汗马功劳，斩草除根的道理他比任何人都懂。但大明的外交方针是无论国家大小一律平等，互相尊重，干扰他国内政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去做的，郑和这样说当然没错。

“苏干剌野心勃勃，我从见他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虽然不惧怕他的阴谋诡计，但也要小心提防，若被他利用当了枪使那就太不划算了。”铁牛提醒道。

“你说得对，不过凭我们的智慧应该不会让这种阴谋得逞。如果有，那就把它扼杀在摇篮里。”郑和双手做了个掐喉的动作。

太阳西沉，在礼宾府官员的陪同下，郑和一行人赶往皇宫出席宴会。

“这是我的儿子苏哈尼，也是将来王位的继承人。”国王把身边那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介绍给各位来宾，眼中满是溺爱。

铁牛有意无意地看向苏干剌，只见他愤愤不平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那只银质的酒杯已经被他在桌子底下捏扁了，虽然很生气，但他的脸上还是那副人畜无害的微笑。

“口蜜腹剑，这场宴会说不定就是鸿门宴。”铁牛看着他虚伪的表演，不由得心生戒备。

苏门答腊是南洋小国，无论宫廷礼节还是宴会规模都很简单，铁牛尝了一口便不再动筷了，菜的味道只是一般般，回去得让厨师下锅面条才行。

这时丞相拿上来一瓶酒，艳丽的红色令人垂涎欲滴，“陛下，这是奥斯曼国一个传教士进贡的葡萄酒，您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来了尊贵的客人，是时候喝这瓶酒了。”

国王哈哈大笑，“丞相，多亏你提醒，要不然连我都忘记了。不错，只有这瓶酒才配得上我们的天朝贵宾。”

待从把酒打开，从国王开始每人斟了一小杯，酒色红艳，酒香浓郁，还带着一股新鲜葡萄的味道。

国王热情洋溢地发表了祝酒词，“大家举起杯来一起干了这杯酒，祝愿苏门答腊和天朝的友谊地久天长。”

苏干剌紧盯着国王，眼神又是急切又是兴奋，到最后终于变成了凶狠。

铁牛用眼神示意着郑和与王大人，轻轻地摇了摇头。两人心领神会，把酒杯端在手中却不饮用。

国王把酒一饮而尽，连声称赞：“好酒，好酒……”忽然他痛苦地捂着胸口，身子像块木头似地摔倒在地。

席上众人都是大惊失色愣在当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铁牛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翻开国王的身子一看，嘴角流着黑血，呼吸心跳都已停止，无奈地说：“国王中的是鹤顶红，毒性很强，已经没救了。”

苏哈尼扑在国王身上边哭边喊，“父皇，你怎么了？”

苏干剌霍地站起身来，厉声斥责丞相：“这酒是你从御膳房拿出来的，为什么会是这样？是不是你下的毒？”

丞相脸色苍白，结结巴巴地说：“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不知道？看来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交代罪行的。”苏干剌大叫一声，“来人啊！抓刺客。”

“咚咚！““咚咚！”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宫外冲进来一大群全副武装的士兵。

“统领大人，陆军前锋营前来救驾，请指示。”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向苏干剌抱拳行礼。

正在偏厅守候的丁大力一见这边发生了变故，马上率人赶了过来，手放在刀柄上挡在郑和身前。

郑和镇定自若地说：“先静观其变，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丞相用毒酒杀死皇上，把他押下去。”苏干剌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几个士兵冲了上去，不由分说就将丞相按倒在地五花大绑。

丞相高喊：“苏干剌，你……”话没说完一团破布就塞入了口中，紧接着便押出了皇宫。

禁军统领严厉地质问：“苏干剌，皇宫是我守卫的地方，没经过我的同意你的人是怎么进来的？”随即朝外面高喊，“国王遇刺，来人，抓刺客。”声音响彻皇宫，奇怪的是没有一个禁军士兵进来。

苏干剌笑道：“我劝你还是省点力气吧！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

禁军统领脸色大变，“苏干剌，你把我的人怎么样了？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早有预谋，国王是你下毒害死的。”

苏干剌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酒是丞相拿来的，又是侍从打开的，由始至终我都没有碰过那瓶酒，我怎么去下毒？倒是你却很有可疑，护卫皇宫安全是你的职责，现在国王遇刺，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这番话说得很有道理，众人看向禁军统领的眼光变得有些奇怪，傻子都知道大家对他起了疑心。

禁军统陵是个只会打仗不善言辞的武夫，被苏干剌言语一激，黑脸胀得通红，颈上青筋根根暴出，翻来覆去只是说着同一句话，“你带兵入宫就是谋反。”

苏干剌不慌不忙地解释，“晚宴前我就得到了准确的情报，说有人妄图谋害郑大人，为的就是抢夺天朝客人的财物。经过我认真仔细的侦查，发现主谋竟然是丞相以及禁军水军两位统领，去挑衅强大的天朝舰队，你们的愚蠢行为将把苏门答腊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这和叛国又有什么分别呢？我马上把这个情报告诉了国王，国王命令我带兵入宫捉拿叛贼。”

铁牛嘿嘿冷笑，现在国王死了，你说什么都行。

“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宴会前他们三个就在一旁鬼鬼祟祟地说着话。”苏干剌的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席上众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这次宴会苏门答腊文武百官悉数到场，他们都知道丞相的老底，以前确实和两位统领做过一段时间的海盗，有此想法也很正常，毕竟天朝富甲天下，谁不想发一笔横财呢？

“血口喷人，你这是在污蔑我。”水军统领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不知是气愤还是害怕。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我有没有污蔑你，你心里有数，在座的各位大人也心里有数。”苏干剌冷笑道。

“不要再狡辩了，国王就是你们害死的。”

“当了统领还想去打劫，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所有官员都是一边倒地支持苏干剌。

“幸好郑大人吉人天相没有出事，但是却把国王给害死了。”苏干剌捶胸顿足追悔莫及，“我一直把国王当作自己的亲生父亲，想不到他就这样走了，子欲养而亲不待，人生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悲痛的呢？这件事全怪我，如果我早点揭发你们的阴谋，国王就不会……”苏干剌泪流满面放声大哭，所有人都知道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当中。

文武百官们终于忍不住了，激动地大叫，“杀了这群叛贼，替国王报仇。”

“苏干剌，你一定要挺住，现在苏门答腊就靠你主持大局了。”

苏干剌擦了把眼泪，义正言辞地说：“各位大人请放心，我一定把这个重担挑起来。”右手用力一挥，如狼似虎的士兵就将禁军统陵和水军统领押了出去。两人一路大喊：“不关我们的事，冤枉啊……”

“各位大人，现在天气炎热，应该马上筹备丧礼。先帝在世时经常教导我们要保持艰苦奋斗的作风，提倡节俭，杜绝奢侈。我斗胆提议丧事一切从简，龙体马上火化，安排得道高僧在大龙寺做足九九八十一场法事，苏门答腊全国禁止娱乐活动三个月，你们的意思呢？”苏干剌诚恳地征询大家的意见。

所有官员无不点头称赞，苏干剌才思敏捷，做事果断，处理问题面面俱到，有他当国王这是苏门答腊人民的福祉呀！

“郑大人，对不起，让你们受惊了。”苏干剌一脸愧疚地说，“我现在就派人护送你们回礼宾府休息。”

郑和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不用你费心，我们直接回舰队。今天的事情我希望有人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从容不迫地带人离开。

回到宝船，郑和还是一肚子火，“铁牛王，这件事你怎么看？”

“十有八九是苏干剌在搞鬼。”铁牛仔细分析，“今天抓的这些人全部都是他的政敌，现在国王死了，王子苏哈尼年幼，苏门答腊已经在他的实际控制之下。”

“国王被人毒死我们绝对不能置之不理，这一点是肯定的。”郑和皱着眉头说，“现在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就是苏干剌做的，虽然大明水师在这里有很大的影响力，但也不能没有任何理由就去攻打一个国家。”

“纸包不住火，现在我就去皇宫看看，一定能找到些蛛丝马迹。”铁牛冷笑道，“想不到苏干剌这小子还会祸水东引这一招，妄图取得我们的支持，却不知这是欲盖弥彰。”

“好，那就辛苦你了。”郑和在铁牛肩上拍了拍，感激地说，“刚才幸亏有你提醒，要不然连我们也遭到了毒手。这个凶手真是胆大包天，这口气我绝对不能忍。”

铁牛神不知鬼不觉地又返回了皇宫，现在的守卫全部换成了陆军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还有人在不停地走动巡逻。虽然护卫森严，但在铁牛眼中却形同虚设，避开隐藏在树丛中屋顶上的几处暗哨后，他来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小殿外。此刻殿内灯火通明，四周守卫的士兵神情紧张如临大敌。

肯定有大人物在里面，铁牛把墙角的两个守卫点晕，透过半开的窗户往里望去。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脚步声，苏干剌陪着一个人从屏风后走了进来。这人五十多岁年纪，面容枯槁，身形瘦削，一张脸比死人还白，好像从未晒过太阳。

“法师，你的计策真是完美无缺。”苏干剌赞道，“先是绑架了丞相的儿子，然后又要挟他在酒里下毒，如果不听我们的话那他儿子就死定了。”

“丞相三代单传，儿子就是他的命根子，他敢不听吗？”法师桀桀笑道，声音尖利好像老鼠发出的声音，“可惜他还是救不了自己的儿子，我一定会遵守诺言让他们父子团聚。”

“法师，你的意思我懂。”苏干拉心照不宣地嘿嘿一笑，“今天最让我高兴的就是那个臭渔夫终于死了。这个老家伙命中注定难逃一死，这杯毒酒就算他不喝，但是若把郑和毒倒了他也难辞其咎，天朝皇帝一发怒肯定就会把气撒在他的头上，所以他是喝也得死，不喝也得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臭渔夫享受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他也算值了。”法师冷笑道。

“你说的一点没错，偏偏我还要装作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在他灵前痛哭。”苏干剌咬牙切齿地说道，“现在丞相他们已经打入了大牢，苏门答腊已经在我的掌握之中，等我王位坐稳了就送苏哈尼去见那个臭渔夫。哈哈哈……”苏干剌如愿以偿地大笑起来，眼中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为了这一刻他足足等了漫长的十年。

“恭喜陛下。”法师信誓旦旦地保证，“老臣一定全力辅助陛下，将臭渔夫的余党一网打尽。”

“法师，现在时局未稳，我手下可用的人并不多，你是我的股肱之臣，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的支持。”

“陛下请放心，这是老臣的分内之事。”法师嘴上说得恭敬，心里却在冷笑，苏干剌,你以为我是真心实意助你当国王吗？我只是看你这么听话把你当做傀儡而已，连卑践的渔夫都可以当国王，我堂堂法师做个太上皇又有何不可呢？

“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你休息了。”法师识趣地起身告辞，苏干剌初登王位今晚肯定会大肆庆祝，自己对美酒和女人不感兴趣，留在这里只会破坏气氛。“那三个叛贼已经是死路一条，你就让我带回去喂蝙蝠吧！这叫废物利用，反正以前都是这么处理的。”临走时他不忘提个小小的要求。

“随你怎么处置。”对于这种不算是要求的要求，苏干剌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所有事情都是苏干剌一手搞出来的。”铁牛回到宝船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老国王是皇上亲自册封的，苏干剌杀死他就是对天朝的不敬，居然还想毒死我们，真是胆大包天。”郑和拍案而起，“这可以认定是对天朝的战争行为，我们不惹事，但也绝不怕事，一定要给予坚决的反击，否则以后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呢？我现在就派兵去灭了他。”

“着什么急呢？想要收拾苏干剌这种小角色还不容易？”铁牛一把拉住郑和，胸有成竹地说，“我们把他的阴谋写在传单上，张贴在苏门答腊全国各地，先让他承受渔轮的压力，然后再点起兵马包围皇宫，这样就师出有名了。”

“铁牛王，还是你考虑的周到啊！”郑和非常惭愧，“我太冒失了，竟然被苏干剌这混蛋气得失去了理智。”

当天晚上，五千名水兵打扮成当地百姓的样子，在苏门答腊的大街小巷张贴传单。短短一天时间，苏干剌的罪行就大白于天下了。

由于施行仁政，国王得到了老百姓的爱戴，他的忽然离世也让人们感到无比悲痛。得知事情的真相后，所有人都是义愤填膺，但苏干剌掌握了苏门答腊的军政大权，和他硬拼就好比以卵击石，没有任何胜算。

难道就任由他无法无天吗？绝对不能！人们心中都有一个共同的信念。

“去找天朝舰队帮忙，只有他们才能为我们做主。”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然后这句话就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得全国皆知了。人们从四面八方汇集在一起，群情激愤地朝港口走去。

岸上请愿的人群跪满了一地，郑和钦佩地说：“铁牛王，你这招实在是高明。”

“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苏干剌大逆不道，离死期不远了。”铁牛一脸平静地说。

“陛下，不好了。”侍从把苏干剌从床上摇醒过来。

“什么事啊！大惊小怪的。”苏干剌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这两日夜夜笙歌，睡眠有些不足，昨晚的酒还在腹中作怪，脑袋也不是很清醒。

侍从呈上一张传单，苏干剌一看顿时冷汗直流，酒也醒了过来，慌慌张张地叫道：“快去请法师。”

“这是怎么回事？我们的计划天衣无缝，为什么会泄露出去？”苏干剌指着桌上的那张传单大发雷霆。

“有可能是臭渔夫的余党做的，你不用担心。”法师不屑地一笑，“那群贱民只是小虾米，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得到天朝的承认，你马上去准备一份厚礼送给郑和，看在黄金的份上他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其实天朝只是需要一个听话的国王，至于由谁在做，他们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呢？”

苏干剌这才转忧为喜，“还是法师足智多谋，我现在就去准备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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