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初静 人未定 第二章 糊涂卧底

“来吧，说点什么。”司徒淸双手环胸，翘起二郎腿，靠在背椅上。

“啊？”奸细茫然无措。

陆飞也看不下去了，这奸细也真是没谁了，没经过拷问训练的也敢放出来？

“说点能让你活命的，你看着办。”

“啊，我犯得也不算重罪啊，你们不能杀我。”见二人没反应，奸细哭诉起来：“本来我都伪装得好好地，谁知道来了个神经病说他是奸细，那你们去抓他啊，谁知道会把我抓进来。我知道你们会以为我在转移目标伺机脱罪，你们的监狱长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只能老老实实承认了。本来也只是想替我们王子物色个好王妃，不久王子就会来中原提亲了。谁知会这样，呜呜呜呜……”

听到这，司徒淸知道这个奸细所说的人一定是图斯礼。

图斯礼，是司徒淸幼年在江南认识的。再相遇，当年的小姑娘成了先锋官，图斯礼成了图卡的座上宾。图卡国是依附天晟的小国之一，这么些年一直算老实。据可靠消息，其他诸国已经暗中联合，打算与天晟的死对头昭和结盟，唯有图卡国未表明态度。在即将班师回朝时，司徒淸告诫过图斯礼，现在局势不甚明朗，不要跟着她进京。这人嘴上答应得好，谁知还是跟来了。在回朝途中她就经常看到图斯礼鬼鬼祟祟的背影。

只是他这虚晃一枪到底是想干什么呢？要说是出卖的敌人的奸细也就罢了，偏偏抓到的这个也是图卡的。看着眼前这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奸细，司徒淸整理整理衣衫站了起来，“把他关回去吧，让监狱长将这份认罪书递承皇上。咱们先回府。”

没有太过招摇，司徒淸二人骑马回到了将军府。看着解了封条的将军府大门，司徒淸很迷茫。她不止一次地想，为什么那个皇位有如如此大的魔力，每一个坐上去的人都会变得猜忌、冷血和陌生。天晟开国皇帝是这样，二世皇帝也这样。那印象中和蔼可亲的伯父当了皇帝就变了，甚至对曾一起戎马征战的兄弟下如此狠手。

“司徒，我们进去吧。”

“嗯。”司徒淸点点头。

轻轻推开大门，吱呀的沉闷声，引来了现在府中唯一一个仆人——司徒淸从前的贴身丫鬟。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清叶一看到司徒淸，眼圈都红了。拿着扫帚的手微微颤抖。“是宫里派人把我叫来的，说小姐回京一定会回来看看，让我前来打扫。”清叶从小就是司徒淸的贴身丫鬟，陪着司徒淸长大，俩人感情很是要好，因此还把自己的名字清也送给了她。当年司徒府出事时清叶刚好回老家侍疾半年之久，因而逃过一劫。

已经许多年不曾有人叫她小姐了，司徒淸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虽然从小就像个假小子，调皮捣蛋，喜欢舞枪弄棍，但如果可以选择，她希望自己可以不用披上战甲去打仗，老老实实呆在家中针织女工，父母康健。

清叶絮絮叨叨一会儿，终于有空来端详旁边的陆飞。清叶眼角还挂着泪珠，可怜巴巴地看着陆飞。

“小姐，这是？”

“这是陆飞，一位江湖朋友。”说完，陆飞朝着清叶抱拳示意，清叶也屈身回礼。

“好了，有什么事咱以后再说，这将军府暂时还住不了，你随我们去客栈吧。”

“诶？小姐怎么……”清叶话说到一半，就看到旁边陆飞在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问。虽然清叶没说完，司徒淸也知道她想问父母亲的冤案是否昭雪。

“走吧。”

三人来到京城第一楼枫晚楼，这是司徒清姑母在京城的秘密产业。当年司徒将军一家造人陷害谋反蒙冤入狱，也不知是先皇怜悯还是奸臣道行太浅，只中伤了司徒府众人，未殃及旁人。司徒夫人杨莞的妹妹杨月夫家从商，夫妻二人一寻思，这事蹊跷，索性在京城开一家客栈，打听消息也来得方便些。

在小儿的指引下，三人进了一间雅致的房间。这个房间位于内院偏房，环境幽秘，不容易被监听。陆飞环顾一周，确定安全后朝司徒清点点头。

“小姐，您这次不是拿了战功回来吗？这样都不能救老爷和夫人？”清叶咬着嘴唇，小心地问道。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当年那出‘谋反’的戏码可谓是证据确凿，加上心腹李威口供，父亲是有口莫辩。”起先司徒淸认为，只要拿到李威的证词就可以平反，现在也算在朝廷摸爬滚打过来的人了，这种陷害戏码背后必有不可告人的利益牵扯。“事情刚一出李威在就死在狱中，外人看来无非两种情况，一种畏罪自杀，一种被杀人灭口。但是你说大家会怎么想呢？”

是呀，陆飞也陷入思考。这两种情况导致的结果都可以让司徒将军背黑锅。

“更棘手的是，这件案子是先帝判定的，现在平反，就相当于打先帝和太后的脸，皇家人看来就是质疑‘天子判决’，太后是无论如何也不予许的。今天朝上皇帝许我一个愿望，无非是认定我会选择将父亲母亲从狱里接出来。这样既对消了我的战功，也全了皇家对老臣的宽容。看似不错，但父亲谋反的罪名就默认了，再也洗不清。”

“那小姐，你接下来怎么办呢？”

司徒淸没有接着说下去，翻到是陆飞一挑眉，笑着说：“这个就不用你这小丫头操心啦。司徒回京前就有打算了。”

“我才不是小丫头，我都十六了。再说，我认识小姐可比你早多了，哼。”清叶似乎是不满陆飞把她当做一个什么都帮不上忙的累赘，气鼓鼓地回应到。

“是是是，十六确实不小了。我知道你与司徒情同姐妹，在下自然比不了的。我也没小看你不是，这怎么还生气了呢？”

看着眼前斗嘴的俩人，司徒淸嘴角不自觉上扬。这场景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清叶也是这般爱计较，特别是和自己走得近的人，不论男女。思绪飘远，脑海里突然出现图斯礼的模样，这个家伙，真的是自己计划最大的变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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