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的影子 第11章 安静的爱情

婚姻的影子 仰泳梦游 短篇其他 | 短篇小说 更新时间:2020-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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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和女人原本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动物,然而当他们进入了热恋关系,似乎所有原本因双方天性对立而产生的矛盾,都被感情和身体的紧密连接击穿了,祝一舟和韩雨两人虽然已经算是大龄青年,然而对于爱情,特别是对于祝一舟而言,他还如同一个孩子一样,每当两人单独在一起时,他就会对韩雨的一切充满好奇,如同一个小孩儿走进了一个浩瀚无边的、美妙绝伦的迷宫,他沉迷于此、难以自拔。

他会在汽车的后座上、在秋日山间的营帐里、在他豪华的工作室里、在城光医院他的诊室狭小的浴室里、在他自家客厅父亲常坐的沙发上……或不动声色、或歇斯底里、或周密计划、或猝不及防地不知疲倦地探索韩雨这个充满了温暖和快乐的迷宫,他虽然每次都竭尽全力去探索这个迷宫,然而却从未真心盼望过自己有朝一日会从迷宫中成功走出。

对于造梦者而言,此事似乎是一个悖论,本来应该运用自己丰富而幻妙的“内心”作为自己生存、自保的武器,然而当他们真正投入到爱情之中时,自己却坠入了爱人身体的“迷宫”,在热恋阶段的祝一舟应该可以体会,母亲所谓的“造梦者的专一”了,而这种专一又如父亲所说,并非是个体生存的策略,而是个体本真的外现,对他而言,一就是全部的世界了。

虽然两人的热恋势头像洪水猛兽一般,无时无刻不冲刷着、吞噬着两人的业余生活,然而不论此刻他们的爱有多么热烈,对于旁人而言,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对恋情保密。这中间可能会存在一些旁人无法理解的私密和刺激,然而对于他们两人而言,也有着更加具体的原因:

于祝一舟而言,他在热恋当中没有过多的精力思考爱情的下一步应该如何踏出,具体来说,如果顺理成章发展成为同居或者结婚,他将面临进一步的生存考验,毕竟造梦者虽然很少睡觉,但是难免有瞌睡的时候,如果这是韩雨看到了她那双深邃而空洞的眼镜,那么后面将会掀起怎样的风浪,他很难想象,但是从造梦者依然可以苟且延续到现在这个结果可以推测,他们的前辈一定为保守秘密付出过巨大的代价,而他还没想好以怎样的代价来交换一场公开的恋爱。

对于韩雨而言,她其实很想将恋情公布,一方面自己已经到了婚龄,一直处于单身状态,偶尔会被当成异类,另一方面,她希望祝一舟并不是因为喜欢“走迷宫”而和把自己当恋人。但是她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应当与当初的表白区别对待,表白只是不想错过一个美好的可能性,而现在主动选择公布恋情,有可能会冒昧给对方压力,并且如果这段感情没有走到最后,承受更多渔轮压力的还是她自己。虽然不论是表白,还是公布恋情,似乎韩雨都将主动权拱手让给了祝一舟,但是作为女人,她天生就明白,只要一段感情持续的够长久,这对儿恋人最后的得失都将趋于公平,这是进化论给所有雌性动物的补偿。

普通的人类理解和感受爱情的最佳时期是表白后得到对方答案的前后72小时,如果对方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么表白者对于爱情的理解和感受可能会延长至几周或几年不等。而祝一舟对于爱情的感受似乎已经早已被“走迷宫”的感受所淹没,两人度过了人生中最粘腻的夏季,也享受了最丰硕的秋季,眼看着冬季的寒风不带一丝水分,扎实地充斥了整个城市,祝一舟的好奇心和热情被干冷的空气逐渐冷却下来。

“冬天这么快又要到了,也不知道今年我小区的供暖能不能升点温度”韩雨坐在车的副驾,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漫不经心地用舌头把嘴里的棒棒糖腾挪到口腔另一侧。

“听说政府要在供暖前完成一些老旧管道的改造,升温的可能性很大吧”祝一舟目不转睛地看路开车,他似乎并未发觉这是一次关于同居的暗示。

正值下班高峰,车流延绵,步履维艰,听了祝一舟的反应,韩雨望着眼前长长一串红色尾灯,心里有些苦闷。

车内沉寂了几分钟……

“咱们晚上吃什么?”韩雨再次开口。

“我去接你之前你不是在食堂吃了晚饭么?又饿了?”

“对,饿的快,你猜我想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火锅?”

“我想吃了你!”韩语说着,把手伸向祝一舟的大腿。

“你是大胃王啊,昨天刚喂过么不是”祝一舟应激地加紧了大腿。

“切!不是刚认识那会儿了……生气了!不吃了!”韩雨语气俏皮,却难掩心中失落,她稍稍将头扭向窗边,看着车窗。

“刚听你一说,我好像也觉得有点饿了,要不去你家简单吃点”祝一舟察觉了韩雨的不悦,就着“吃”的暗语哄韩雨。

“要吃就吃丰盛的,简单吃点干脆别吃了”韩雨被祝一舟逗乐了……

当晚,事后,韩雨拉着将要起身的祝一舟道:“这么晚了,留下吧,明天一起走。”

“我还是回去吧宝贝,明天早上从你这儿走怕会堵车”祝一舟已是精疲力尽,随口找了个理由。

“明天周三,你不去我们医院坐诊了吗”韩雨很诧异。

“哦……是啊,明天周三……嗯……好吧,那我去冲一下”

祝一舟在浴室里思考着,为了避免韩雨发现他的秘密,他决定今天不摘隐形眼镜,也不睡觉了,准备睁着眼睛度过这艰难的一夜,花洒喷出的热水浇在他的头顶,他又回忆起今天韩雨说的供暖的事情,现在他才领会到她是在暗示他们的感情需要向下一步发展了,这样发展下去,是同居和结婚,祝一舟没有做好准备,现在的他只是刚刚从孤独中被韩雨解救出来的孩子,他还没有想好如何筑起捍卫族群秘密的防线,更未想好如何在保守秘密的前提下步入一场婚姻。

沉浸在爱情之中的人能够感受到温暖和幸福,然而这就像现在站在花洒下的浇着热水的祝一舟,他感受着温暖和幸福的浇灌,然而他却双目紧闭、一言不发,保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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