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归 第十七章 相遇

神策的眼眸中闪烁着幽深的光芒。

“后来，我找到佘辰，希望他能为步云报仇。不曾想他竟然连面不愿见，可笑啊。若说这件事我最恨的是谁，不是左隐，是他佘辰！”他声音夹带着隐忍的怒火似要迸发。

“可惜，他也仅仅只是可恨之人，他没错，只是辜负了她一片痴心而已。”

“我筹谋一年，终于让左隐不得好死，抛弃荒野。”

然而，步云却再也回不来了！

顾臻原以为自己的故事就已经足够悲愤，但见神策的经历，却更让人唏嘘怅惋。

“那…”顾臻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神策知道，她想问什么，他的神情闪过一丝古怪，道：“你师傅，就是吾妻之兄。”

无论是左隐，佘辰，亦或是他，其实都是逼死步芸的真凶罢了。

神策继续娓娓道来：

“你师傅原本是我最好的兄弟，此事过后，他与我彻底决裂。”

“我祈求他给我一个念想，唔，就是这条项链——它曾是步芸送给我的，我转赠给你师傅，并让他放心。”

“我说，我愿意付出一切，只要能得到项链。”

“他说，他永远也不会原谅我。”

“如若有一天他需要我，可以带项链来见我。”

他头也不回，冷冷放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神策凝了凝神：“他说，永远不会有那一天。”

他扯了扯嘴角，高傲如他，竟愿意为这个徒弟放下恩怨，放下尊严。

顾臻有些慌神，“我并不需要先生做什么呀？”

“你的心愿是什么？”

顾臻犹豫良久，轻起红唇，只是吐出了简单的四个字：“颠覆溱国。”

神策开始认真重审这个年轻人，长久，一叹：“我明白了，你去吧，必要的时候，我会出现。”

“什么时候？”

“某一天”

顾臻：“……”

不过，她还是开心地走掉了。

此番，就是她真正要踏上回到溱国的路程了。

父亲，哥哥，夜痕，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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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臻此行回溱国，并不打算赶路。回溱国后她就是丞相府的小姐了，哪哪都受限制。

她首先在齐国的四荒酒馆胡吃海喝，上次与师傅游历这里的时候，还没吃饱就被抠门的师傅强行拉走了。

等她达到齐国边界的时候已经不是刚来时一身轻的苏公子了。

她提着大包小包的物品，乘着马车来到了齐国边界。

齐溱交界的地方有些荒凉，想必是常年的矛盾，大小战，这里没有人家。

只有过了溱国禁线，进入大漠城内才有人烟。

好巧不巧，苏芜刚出齐国半日，马车就坏了，她不屑一笑。

就这？能难倒聪明绝顶的顾臻吗？

于是顾臻翻身上马，带着车夫，扬长而去……

马知顾臻之乐，顾臻岂知马之累？

她买的东西实在太多。

又半日，马累死了。

现在是真的困在这荒郊野岭了。

步行，无论是走溱国还是齐国，都是体力不支的。

“老天爷，老匹夫！”苏芜不禁骂天。

幸好幸好，苏芜视力超群，她远远就看看一辆马车，费了好大的腿劲，终于追上了马车。

马车上的自称是来往于西域的商贾，虽然苏芜看他们并不像，倒有点像是“梁山好汉”。

但是此刻也没得选择，况且他们非常热情地表示愿意载苏芜一程。

苏芜上了马车。

入夜，苏芜本来沉睡，突然惊醒，也不知为何。便朦朦胧胧间听见两个男子谈话。

“大哥，这个小子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公子哥，有搞头。”

“你懂什么？这分明是个娘们。”

“嘿。”那人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兴奋

“大哥，这个得给我。”

“滚犊子，老子没碰给你？”

“大哥，你什么意思？上次你抢西西的时候说下个一定给我。”那人似乎有些怒气。

“西西哪能跟这个比？这个女扮男装俊成这样，肯定是个祸水级别的。”

“大哥，你硬抢，我可真跟你翻脸了啊！这个必须给我，奶奶的，一年都没碰女人了。”两人似乎对上了角。

良久。其中一个男人冷哼一声：“行了行了，大不了你一天我一天。行了吧。”

那人似乎沉思半刻，说道：“那行吧。”

苏芜就这样听着自己被两个人瓜分，心中计量着对策。

她失策了，不该因为无路可走就如此心急，不假思索就上了马车，以至于落入了狼圈。

她紧绷着神经，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第二天。

马车走着走着，突然改变了路线。

“大哥，怎么换路线了呢？”苏芜明知故问。

“哦，小苏啊，不用着急，前面道路被封了，这么走也是一样的。”外面那个男人扯着嗓子道。

“哦，好，大哥，那能不能停一会，我方便一下。”苏芜道。

“成，你去吧。”男人给人一种十分豪爽，值得信赖的感觉，苏芜暗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苏芜走进小树林后，假意转身，发现其中一个男子正在看自己，便大声道：“大哥，你瞅我干啥，小弟我不自在。”

“哈哈哈，好好好，我不过是担心你，大哥不看。”那个人大笑出声，转过了脸去。

苏芜见状，撒腿就跑。

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她逃跑的事情很快就被发现了，那两个男子一路追踪，终于在一个时辰后追上了苏芜。

“好好好，看来苏小娘子已经发现了，那大哥也就不含糊了。”男子长得五大三粗，声音嘎吱嘎吱的。

“你就跟了我们两个，反抗，看谁救你？哈哈哈”男子看着苏芜走投无路，仰天大笑。

苏芜盯着他们，沉默着。目前的状况糟得不能再糟，她似乎真的退无可退了。

她被绑了起来，塞进了马车里，颠簸着，不久似乎又回了齐国地界，她听见男子说：“官大哥，通融一下，我家娘子病的不行了。”

苏芜呜呜，用头撞着车厢，守卫者似乎觉得不对，又听见男子说：“诶，你看，她痛苦的不行，这个病，唉，会传人的。”

“诶。”周围的人似乎立刻让开了。

男子回到马车上，准备走。

此刻，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慢着。”

“你，你想干啥？”

“把帘子掀开。”陌生男子命令道。

“你算什么东西？官大哥都没说话，我家娘子也是你能看的。”男子扯着嗓子吼道。

“让开。”声线中透露着不可让步的气势。

“你敢？”

之后苏芜就听见男子飞出落地的声音，接着男子一脚蹬上马车，帘子就被掀开了。

入眼的就是一个公子被封着嘴，绑在马车里。

守卫者立即明白了，两个男子见状立刻跑路。引起了一时的骚乱。

“姑娘去哪里？”

苏芜一阵脸红，怎么所有人都能看出来。

“我准备去溱国”

“那天某不才，要不护姑娘一路吧？”此人温润有礼，玉树临风。

“好。”

“只是姑娘能否等我一下，我需要找一个人。”

“好。”

苏芜除了说好，也只能说好。

苏芜半天就弄明白了，这里不是齐国，而是楚国。

“在下天芣苢。”

“顾臻。”

顾臻跟着他。

他解释说：“去玄机阁。”

街市上异常热闹。

顾臻与他来到一算卦处。卦婆是一位头发凌乱的老妇人，她闭着眼睛。

只见天芣苢掏出一袋金币，卦婆突然伸手，掂量了一下，开始摇竹筒，筒中落出一支签，收下，道了谢离去。

来到玄机阁外，苏芜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偏僻的地方。

相反，这个玄机阁位于襄阳街，即楚国最繁华的路段之一。

进出者各式各样，无论是贫富贵贱，在这里，都一样。

顾臻随天芣苢走了进入。

里面是许多大的架子，排列有序，架子上是万卷藏书。阁子前有梯子，方便查阅书籍。

有衣着干净的小厮走上来：“二位，可需要帮助？”

天芣苢递过去竹签。小厮立刻会意：“跟我来。”

转过几曲书廊，来到一檀木案几前，案前老者低头写着什么。

他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低头继续写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天芣苢开口：“我们想知道四星剑的去处。”

老者继续写写画画，根本没有抬头：“无名之剑，何须挂足？”

苏芜有些哑口，能将无知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也是一种本事。

老者东翻翻西找找，最后扯出一张纸条，露出奸商般的笑容：“如果你们想知道楚国水洄处，云深，林密的练剑宝地，我想我会愿意告诉你们的。”

这个老奸商。

却听见天芣苢谦谦地问道：“请先生指导。“

老者满意地回答道：“在溱国。”

天芣苢长吁一口气，对着顾臻一笑：“看来，我倒是和姑娘不谋而合了，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顾臻也深感缘分这个东西，又加之对天芣苢的好感，突然将他划为了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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