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以“赵瑬”这个上帝视角来看,却是朝代末年。
各地盗贼蜂起,社会道德沦丧。
风气不正,即便是天子脚下,竟然也滋生出像“高衙内”、“牛二”这等目无法纪、横行霸道的泼皮无赖。
可见实属国之将亡的征兆,若是还照着历史轨迹发展下去的话,神州倾覆当无可避免。
为什么要打上引号呢?
因为依照水浒的时间线来看,高俅这厮好像还没当上太尉,目前仅仅是个殿前司都指挥使,相当于汴京城的保安队大队长,统领部分大内侍卫、禁军。
牛二也不知在哪旮旯混着呢,但这类寄生虫是一定存在的,所以才打上引号,代表如此这般的一类人群。
不过现在这个北宋时空的水浒位面,多了个无法预料、不可控制的BUG,将来局势走向会如何,目前确是也仍未可知,或许力挽狂澜,或许笑看风云,但他以什么样的姿态呢?
众生膜拜的救世主?
还是幕后操纵一切的阴谋家?
但无论是何种姿态,无非两种结局,赢家或输家。
赢得一樽月,输掉浮生梦。
顾月方知醒,逐日血灼觞。
......
随着潋滟曲水流过一座座亭台楼阁,丹元大会开幕在即,朝野上下不仅暗流涌动,而且分外踊跃。
然腐朽透顶又姹紫嫣红的繁华盛世之背后,可谓盛极已衰。
在贪婪的驱驶下,八方云集,趋之若鹜,如蚁附膻。
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黄昏鸟雀悲。
落叶纷纷下,这片锦绣江山,隐约可窥见几分萧瑟与凄凉,还笼罩着颓暮阴霾。
青楼勾栏里一派歌舞升平,外面过道上,一个瘦骨嶙峋的乞讨老者随着捡来的枯枝杖的断裂,瞬间摔倒在地,唯一的烂瓦罐也登时粉碎,抹着泪艰难地爬起来......
北廓处高耸入云的樊楼,用竹竿撑着悬置窗外的酒旆,在飒飒春风里,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独木难支。
一根带着点肉的骨头从十几层高的楼上扔了出来,下面那一群衣衫褴褛的污浊身影登时好似疯狗饿狼般争抢起来......
此情此景,不一而足。
在这般鲜明而讽刺的对比之下,无异于“清歌于漏舟之中,痛饮于焚屋之下”的真实且残酷之写照。
亦可谓是朱门酒肉臭而路有冻死骨也。
而无论世事如何变幻不定、如何不公无常,时间是恒常不变的,照样像昨日或前一秒般永久不息的流逝如川。
殿内铜壶水滴漏,廊外日晷针影移。
但见皇城之内,祥云龙凤阙,瑞霭罩龙楼。
琉的瓦砌鸳鸯,龟背帘垂翡翠。
正阳门迳通黄道,长朝殿端拱紫垣。
浑仪台占算星辰,待漏院班分文武。
墙涂椒粉,丝丝绿柳拂飞甍;
殿绕栏杆,簇簇紫花迎步辇。
疑身在蓬莱岛,彷佛神游兜率天。
廊环过道间,宫女、太监们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碌或准备着“丹元大会”的相关事宜,不知不觉到了正午时分。
“蔡太师贵体金安,神龟犹寿,真是精神矍铄啊!”
“周居士也是别来无恙啊!这满面红光的,端的是越活越年轻!想必是清闲久了,没有杂事烦心。”
客套寒暄之后,双方由此开门见山。
“太师近年来收获颇丰,门下子孙、攀附者多有孝敬,听说太师的贡品名目之中有一株千年人参?却不知是刮了何处的地皮得来的?”
“瞻云就日,托天之幸,全仰赖陛下、东王之洪福。我也听说,居士家中珍藏着一株千年灵芝,不知可否为天下计而无私奉献、慷慨陈上?”
“那是自然不会落于人后的,尤其是某些自视甚高之辈!吾虽不如太师富得流油且家资渊薮,却也算是底蕴宽裕,年年有盈余,必不会在此事上鼠目寸光、贪小失大的!以免遂了那些坏到骨子之人的不良心愿。”
头发花白而戴着一品乌纱帽、身着一袭紫绶紫袍紫纹靴的蔡京,朝着老对头周邦彦拱了拱手,后者则是青袍绶带的文士打扮,互相拐着弯的揶揄、挖苦对方,都是既儒雅又精明的老辣弥坚之辈。
一旁的王黼素来与蔡京多有交集,曾助其恢复宰相之位,但却也因种种利益的摩擦而暗生嫌隙、芥蒂。
王黼此人长得金发金眼,显然不是华夏汉族人种,且嘴巴巨大,据说大到可以吞下拳头,言行举止倒是讲究仪表,目光炯炯的,颇有口才,从善如流的与周围同僚攀谈,言辞才智出众,但没多少学问,善于巧言献媚。
这王黼虽是进士出身,且官至中书侍郎,但为人狭隘,见到大靠山兼干爹的梁师成站在那把眼睛眯了一条缝,便狐假虎威、曲意逢迎起来。
也不指名道姓,王黼就背对着冷言冷语的讥刺嘲讽,指桑骂槐道:“神龟犹有竟时,腾蛇终为土灰。人命自有天定,何况一行将就木的老朽。妄图延寿续命,或许亦如企图逆天改命的曹阿瞒,终究止步于大江之畔,也未可知。”
梁师成虽然官不大,但其所处的位置或代表的能量却是不可小觑,因为其是专门给道君皇帝传圣旨诏书的宦官之一,凡御书号令皆出其手,朝野时有“隐相”之称。
说白了,就是一明一暗不对付。
你蔡京虽然是官方正式的宰相,可俗话说得好,也别拿村长不当干部!别以为豆芽就不是盘菜!
那阴测测的佝偻背后,或隐藏在其满是褶皱而无一根髭须、且白得像鬼的面皮之下,表情之中似在说,若是小瞧乃至无视了我梁某人这个宦官,有你蔡京小鞋穿的!
紧靠着蔡京的应奉局“局长”的朱勔,向来多得蔡京提携、关照,虽出身市井底层,却是毫无半点朴素之气,不仅着装豪奢,靴子底部居然镶嵌着一对足有婴儿拳头大的和田黄玉,脾性还贯会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且朱勔目光狡黠而面容阴鸷偏瘦,颧骨凸出,仿若一只贪婪的豺狗,趁机大献殷勤道:“太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何况今时不同往日了,赵官家皇图鸿运、帝脉绵长,已有东王殿下这等旷古绝今之圣贤降世,泽陂兆民,普照众生,亦也必不会差了我等兢兢业业的忠臣股肱,待太师奉上傲视群伦的贡品孝敬之物,服用了仙家手段炼制的灵丹妙药,再享受个百八十年的生活也不是奢望。”
而立于后首左右两侧的新晋权贵童贯、高俅等一干谗佞小人,要么是残缺之人,要么是泼皮无赖出身,更插不上半句话,却是谁也不敢得罪,忙着左右逢源,连声附和、恭维、奉承。
这帮人同床异梦,过半是蝇营狗苟,大都是老狐狸、人精,一丘之貉罢了,却也派系对立、泾渭分明。
正在这满朝文武虚与委蛇、公卿贵胄高谈阔论,或简单问好攀交情之间。
传令太监李彦顾盼自雄、神气活现地甩了甩麈尾拂尘后,昂然抬步走了进来,并大声咳嗽清嗓子,道:“仙谕法旨到,东王殿下准备斋醮科仪已毕,一炷香后便要仙驾莅临天坛讲道赐福、祈禳祷祝,列位诸公请三步九叩而拜往之!心诚则灵!还有——”说着说着,故意将声音拉得很长,吊了吊他们急切得一刻也不能等待的心情。
殿上所有官员无不叩首跪迎,随即又纷纷瞪大了眼睛、或是正抚着拖地长髯,紧紧盯着这个阴阳人那毫无半点髭须的面部口唇处,场景颇为反讽滑稽。
“把你们这一年准备的贡品名目之清单交给我,咱家再转呈东王过目!”
李彦微眯着三角眼,鼻孔朝天,一派得意洋洋。
其话音甫落,呼啦啦无不争先恐后、七手八脚地迅速围拢过来。
而后一个个又忙不迭的向着殿后,楼宇环抱中的天坛朝拜而去,满朝文武大臣那热乎劲,比跪跪亲爹还恳切,其间更是少不了前后拉扯、互相使绊子,或者拽后腿的比拼赛,你争我夺只为快一步跪到目的地,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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