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之上,张哉拿出那尊无论世俗,还是修行之人眼中均价值连城的香炉,放在面前平坦的长条石头上。
香炉那暗紫色细腻炉身在月光下,闪耀着一层柔和的光晕。
一旁陈香兰取出神位放在香炉后,点燃三支香,插进炉中,对着神位三叩首,口中念道:“陈氏子弟香兰,收徒!”
张哉听到收徒二字,先是一怔,随后想到了什么,不禁轻轻摇头笑了笑。先收徒,再开宗立派,这可是给她自己弟子活生生长了一个半辈分啊,外面那些人要是知道了,可不要气死啊!
尤其那个曾一度自诩陈家疯狗的罗武襄,快一甲子的年岁,以后见了面要喊一个小屁孩为师叔,而他张哉仅是想想就要笑死啊!
陈家有规矩,只要陈家人在外开宗立派,则门主与前代家主同辈分,也就是说陈香兰在宗族辈分排序上,则是与她爹陈江山是一样的。
她手背在身后,那气势真像一门的宗师,她面朝丁学林,问道:“可愿入我门下?”
“愿意!”
丁学林双手捧剑,举过头顶。
“拜!”
“拜!”
“再拜!”
丁学林随着张哉的呼声,对着陈香兰三拜三叩首。
陈香兰双手托着丁学林起身,拿过他手中的长剑,拔出剑,嗤的一声插入地下。夜色之中,长剑反射月光,一闪一闪,令人不自觉心中发寒。
陈香兰转身对神位一拜,“陈氏子弟香兰,于隐山开山,告祖!”
丁学林心中一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开山的大弟子,与此同时他一直知道这座山叫什么了。
陈香兰转过身来,问丁学林:“可有疑问?”
丁学林犹豫片刻,像课堂上的小学生,慢慢举手,小声问道:“师师父,我们这拜师仪式结束了?”
张哉不再装透明,听到他这番话,没忍住而笑出了声。先前陈香兰好不容易搞出来的严肃、庄重的氛围,被他这一笑,给捅破了窟窿,嗤得一声就没了。
“咳咳!”陈香兰回首瞪一眼身后的张哉,“严肃!”
她见丁学林还在那里举着手,说道:“放下手!距离结束还早着呢!”
“徒弟明白!”
“话归正题!”
陈香兰瞅一眼张哉,示意他把东西拿出来。
张哉麻溜地从背包之中掏出三个马扎,递给丁学林一个,然后给陈香兰和自己各支开一个。
坐在马扎上,陈香兰语气陡然严肃,望着下手的丁学林,说道:“你想在我这里学些什么?”
她这话一下子把丁学林给问懵了,“不是师父教什么,弟子学什么吗?”
陈香兰听他这话,发现自己忘了讲重要的事情了。
“我这里有三术一技,等我给你说完,你自己再做决定!”
“是!”丁学林说道。
“三术分别为杀人术、百变术、屠龙术。三术之中,杀人术讲究快准狠,不留后路;百变术顾名思义策略、手法和方法变化多端,令人眼花缭乱;而屠龙术须有大视野大心胸,总揽全局,捭阖纵横,万人敌!”
“一技则是医,下可医身修心,上可医国救邦!”
陈香兰说完,望着低头思索的丁学林。
沉默了一分钟,丁学林眼中闪着光芒,说道:“我学三术!”
“为何不选一技?”张哉对丁学林的这个回答,有些好奇问道。
“三术像阶梯,可徐徐渐进,对于我以及我背后的资源来说,支撑到学成,应该可以。但是...”丁学林轻叹一声,“一技要求的底蕴太深厚了,哪怕我天资如长生,一路顺畅,若想学成,想必已是白头了。若非如此,我辈修行之人,可修行者多如洪荒异兽,而大成者近几大家族之中寥寥数人!”
陈香兰点点头。
“想好了?”陈香兰问道。
“弟子决定了!”
丁学林语气坚定、神色严肃。
“好!”
陈香兰拿出两本书,递给丁学林,“研究透它!”
丁学林接过书,接着月光看清楚了书名,原来是一套《墨者闲诂》。
“书上的文字,不仅仅是文字,在它们的背后,还有人。要看清楚说这些话的人!”
张哉随口提醒了两句。
“明白!”
丁学林认真地点了点头。
“把剑拔了!”陈香兰说道。
丁学林闻言起身去拔剑,可是连连拽了好几次,竟然一寸都没有把剑给拔出来。最后,他只好灰溜溜地回来了。
“可知为何?”陈香兰问道。
“弟子不知!”丁学林摇头说道。
“你腰上的毛病!”
张哉添了句话。
“以后晚上来这里,我给你请了一位武道师父,你跟着他打熬身子,慢慢调理恢复!身子硬也是一种制胜法宝,修真练气是一道法门,而武道未必不是!你身子有缺漏,若是好好修炼武道,对你而言,未尝不是破而后立!”
“谢谢师父!”
丁学林那是一个高兴,以至于嘴咧地老大了,差点道耳朵后面。
“你就不好奇你的武道师父?”张哉问道。
“不会是你吧?”
丁学林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
“聪明!”
张哉起身把剑给拔了出来,放回剑鞘,递给丁学林,“这剑送你了!”
“张家有四把剑,立心、立命、绝学、太平!你手上的这把,是绝学剑!”陈香兰说道。
“宝剑?”丁学林下意识问道。
“从龙洲帝国上个朝代传过来的!你觉得呢?”陈香兰笑着说道。
“这这这...”丁学林咽了咽口水,“太贵重了!”
他说着把手里的剑递向张哉。
“开山大弟子,你要有那份气吞山河的气量!一把剑而已,收下吧!”
张哉拍拍丁学林的肩膀。
陈香兰抬头望望天空,说道:“该回去了!”
而张哉刚到嘴边的话,在看到她有些疲惫后,索性就止住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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