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费汉会奇迹般的出现在眼前,也没有想到孟娜这个不可一世的白雪公主会再一次的回到他的身边,回到他的怀中。
但凡此时,方哲总是看着孟娜那张令人怜爱的脸,总觉得这张犹如天鹅般圣洁的脸会转瞬即逝,甚至让他觉得有些恐怖。
每当这个时候,他会头望天空,四肢伸展得象一个钢铁铸成似的大字,幻想着在这楼顶上与苏兰那种疯狂,
但在这梦幻般的狂想中,他会猛的坐起身子,看那天上的遥远夜空。而孟娜总是把他按下,一股脑儿溶入他的心怀里。
这时的方哲,会看到那圆圆的月儿上有他的整个仇恨,人生的耻辱,人世上的名与利,此时,他会象一头发怒的雄狮从地上狂吼着跃起来。
方哲的主意拿定了,他必须将孟娜放入自己人生向上攀爬的又一级阶梯中。
南江的七月是那样的膨胀着,充满了人世的欲望,不论是男人和女人都那样的袒胸露臂,充满了肮脏和恶浊。
他们不时暴露于阳光中,或消逝于无垠的月光下,将那原始的甚至丑恶的地方都展示出来。
方哲穿着白色的高级衬衫,下穿一条烫得笔挺的西裤,尽管他知道老爸家没有空调,白色衬衫外面还是罩了一件端庄的西服,鼻梁上仍架着那副考究的变色镜,总显得充满了无比的自信。
孟娜穿着白色连衣裙,乌黑发亮的秀发随意披在肩后。小绳子今天特意告假,这当然是她的主人和方哲给她的特别权力。
小绳子穿着一件洒花的蓝灰色连衣裙坐在孟娜身边,车内开着空调,尽管此时才早晨九点,但市内的温度却格外的高了。
方哲开着车洋洋得意地说:“昨晚我就打了电话,想来老爸已望眼欲穿了吧。”
孟娜说:“我看你尽胡说,呆会儿到了,他老人家不下逐客令就不错了。”
方哲说:“你怎么这么说呢,难道你不知道我老爸老妈向来视你为掌上明珠吗。”
孟娜听了这话,心里不免有些震撼。
小绳子在一旁说:“我关心的是今天中午我们会吃什么?”
方哲马上说:“你这丫头,不关心你方哥的死活,一天到晚只知道吃,今天中午我不把你灌死我才不是你的哥呢。”
孟娜认真地说:“小绳子,真的要谢谢你,你不说要吃什么我差点儿忘了,今天是你的特殊日子,中午这一顿该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你可不要丢你孟姐的脸喽,千万不要辜负你姐对你的期望哟。”
小绳子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早就做好思想准备了,保证今天中午打个大胜仗,不给你丢脸。”
她说着,看了眼一本正经的孟娜说:“也保证让我们这个未来的方太太不下厨!”
孟娜一听,转过身用手在小绳子的脸上拧了一下,笑着说:“你这个小丫头,真是越来越坏了,你看我不好好教育你。”
车行驶在京西大道上,很快就掠过了市府,经过了春兰路口,转过明署街口来到通往奥尔村的大道上。
方哲说:“万物在变,可这里还是和从前一样,仍是山河依旧,风景依旧呀。”
小绳子说:“你不必发什么牢骚了,等会儿你不挨敲就行了。”
方哲有些气急败坏地说:“唉,你这个小丫头真是上了天了,教育起我来了。”
东华西路一段仍和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街的尽头,是那幢陈旧的如小火柴盒似的水泥楼,每家每户的阳台上,仍然挤满了栽着各种绿色植物的花钵,花钵上方,依旧挂着男男女女的衣裙,在风的吹拂下肆意飞舞。
小车终于停靠在水泥楼正对面29号的楼梯下。
“原来你的老家就在这儿呀。”小绳子有些大惊小怪地说。
方哲没好气的答道:“难道这儿就不许有贫民窟了吗,同样有贫民窟的,只是你没见过世面而已!”
方哲、孟娜和小绳子下了车,方哲走在最后,快到家门时,他迅速爬了几级楼梯冲到前面,却看见自己的家门打开着,里面有好多说话声,他站在门口停下来,看着上楼梯的孟娜和小绳子。
这时,他的堂兄方刚从里边出来说:“哥,你真够帅!”
然后转过身连忙张着嘴向里边喊道:“哥他们回来了。”
话音刚落,里面的人象竹筒里倒豌豆似的一股脑儿都出来了。
秦东、秦情、方浪他们跑在前面,方山一和方哲的大姨父正在谈什么,听到喊叫声也从房间的沙发上站起迎了出来。
李文正在厨房里择着大洋葱,砰的一下丢掉手中的菜从厨房里跑出来,待她跑到客厅时,方刚、方浪、秦情、秦东等都堵在前面,
她急忙拨开他们,跑到前边抱着站在客厅中间的孟娜,颤颤抖抖地说:“我的心肝宝贝儿,真是盼星星盼月亮地把你盼回来了!”
她说完,牵着孟娜的手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左看看右瞧瞧,鼻子一酸,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流了下来。
孟娜不知道如何才好,方山一看到她们不知所措,于是说:“老婆子,你怎么不去给孟儿倒茶呢?”
李文听见老伴叫她,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擦干了眼泪,嘴里说着:“闺女,沙发上坐,沙发上坐,我去给你倒茶来。”
于是又拨开围堵的方刚、秦东等人,到后面倒茶去了。
秦东说:“表哥,你还真是男子汉呢,你看你把我们表姐急成什么样了,还穿着这么笔挺的西装,快脱下来吧,接见外宾的时候已经过了。”
方山一说:“闺女,快在沙发上坐下来吧,看把你累的。”
方哲并没有脱掉西服,而是抬着头越过秦东、秦情、方刚、方浪等人,向里面望着,似乎还在望着什么人似的。
方山一赶紧请孟娜、小绳子在沙发上坐下。
没过多久,李文就端着一杯茶从后面出来。
方哲、方山一、方哲的大姨父、秦东、秦情、方刚、方浪才散开,分别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李文把茶放到孟娜的面前。
秦东说:“厨房里的锅开了。”秦情说:“你还不快去!哎呀,我的姐,你真是让鬼给抓住了。”
孟娜说:“我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好帮手,我的小妹小绳子。”
小绳子接着说:“孟姐呀,我们刚才在路上说好的,我到这儿来要好好露两手。”
她说着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方山一说:“闺女,你坐下,哪能劳你大驾呢?”他们都坐在沙发上说东道西的。
方山一冲着孟娜说:“孟儿,你真是我的心头肉啊,好不容易把你们盼回来了。昨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这是你和哲儿的命哪,经过了那么多的周折,总算圆满啦,抓住了幸福啦。”
李文说:“老头子呀,这是他们前世修成的,应该这样,就应该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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