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大事

太阳照耀着大地，彩霞铺满天边，银的棉桃、金的菜花、绿的稻谷、紫的苜蓿，都被笼罩在这绚烂的霞光中，美不胜收。

盐铁司使张智文道：“启奏皇上，近几日，解州盐池池水忽然变红，因此臣等预计，解州今年的盐产量将会同比增加四成，为了不让盐池北面的巫咸水流入盐池使食盐无法结晶，臣建议在四周修建一道堤坝。”

“准奏！”神宗点头答应了。

盐是人体生理所必需的一种物质，古代各王朝都对盐业比较重视，食盐的买卖经营权全部收归国有。宋代时，人们就发现在当盐池中的嗜盐菌增多时，盐池池水会变红，盐业也会喜获丰收。这是因为盐池中的浓度达到百分之十五甚至是百分之十八时，嗜盐菌才能存活。而巫咸水浑浊，如果让它流入大卤中，一旦泥沙淤塞了盐脉，盐池就再也无法产盐了。

磨勘司主事方欣道：“启奏皇上，原郓州知州冯冰在任今年的进士科主考官时，为了谋取私利，擅自将考题暗地里出售给考生，致使一些不学无术之人金榜题名，东窗事发之后，不服的考生聚集在礼部大堂前闹事，如何处置，还望陛下圣裁！”

神宗道：“此事属实吗？”

方欣道：“铁证如山！”

“那就将冯冰先抓起来，送交大理寺按律处置！同时传旨下去：进士科择日重考！”神宗开出了罚单。

方欣道：“皇上圣明！”

神宗道：“这是苏合酒，它是用一斗酒加一两苏合香丸一起煮成的，最能调理五脏，驱除疾病。众位爱卿拿走后，每天早起空腹喝下，这样可以调和气血，并使身体安康！来人呀！赐酒！”

群臣跪下来山呼万岁，一个个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

世界忽然变得空旷而寂寥，空中一串儿炸雷滚过，神宗缩着脖子哆嗦了好几下。正在这时，礼部侍郎魏良臣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

“皇上！皇上！大事不好！大难临头！大敌当前！大……”魏良臣满脸愁容。

“不好！又是不好！怎么从你嘴里听到一点好消息就那么难？还有！少废话！快说！到底出什么事了？”神宗的血压在瞬间升高。

魏良臣战战兢兢地道：“启奏皇上，来我国进行议和的辽国南宣徽使萧毅萧大人，昨日离奇地死在了都亭驿中的水井里。”

“此话当真？”神宗从龙椅上弹了起来。

魏良臣道：“当真！”

神宗道：“果然？”

“果然！”魏良臣哭丧着脸道。

这！这！这！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神宗头上冷汗直冒，脸上被涂满了悲伤的色调。因为这并非普通的凶杀案，而是牵扯到了极为严重的外交政治问题。

惊天血案震动了朝野，人群马上炸开了锅，上至皇帝下到文武百官，个个显得忧心忡忡。

神宗急忙道：“追查到凶手没有？”

“案发后，专业人员火速赶往现场，日以继夜的侦查，虽然竭尽全力，却……却……”如果此事处理不好，等待自己的将是大卸八块，魏良臣的声音越来越小。

“一无所获？你们干什么吃的？”火腾地蹿起来了，神宗龙颜大怒，他一声怒吼，两眼喷火似的瞪着魏良臣。

“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萧大人被打捞上来后，面部浮肿，赤身裸体，根本无法辨认，我们也是从都亭驿驿丞曾宪口中得知他是萧大人的。”魏良臣两腿直哆嗦。

门外的天压得很低，枝桠交错着伸向天空，就像是无数饿死鬼朝上伸着手在讨饭。空气忽然变得异常地凝重，神宗怒视着群臣，目光锋利地从他们脸上逐一望过。大臣们个个心里直打鼓，口干舌燥，蚕豆大的汗珠从皮肤里钻出来满脸乱跑，两只手也不知该往哪里放才好。

老大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屁股肿肿，屁股红红，可能还只是最低消费，搞不好还会被咔嚓了！魁梧的身躯轻微地颤动着，魏良臣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少找借口！”神高宗一脸森然地看着魏良臣。

“微臣该死！微臣有罪！请皇上息怒！”魏良臣赶紧低头认罪。

“别打马虎眼！加紧办案！追查不到凶手，朕让你人头落地！”目光如刀锋般在魏良臣身上刮来刮去，神宗下了最后通碟。

“是！皇上，臣遵旨！”魏良臣尿了一裤子。

“此事非同小可呀！如果找不出真凶！那辽国一定会……会……”方欣严肃极了。

“万一到时候辽国兵临城下！那……那……”张智文把问题提到了民族生存的高度上。

“到时臣会想办法！比如赔款！臣愿意去说！”王渊首先亮出了思想觉悟。

“臣也愿意去！”何踌后起直追。

“赔款？要是人家不同意呢？如果处置不当，他们会变本加厉！”神宗提醒大家。

“恕罪！恕罪！就当臣没说！”王渊撤回自己的建议。

“是我鲁莽了！”何踌也作自我批评。

“这……”孙渥掏出手绢擦额头上的虚汗。

“大事不妙呀！”礼部尚书张智文急得直跳脚。

“辽军……”奉朝请兼辅军府司马杨衒之愁眉不展。

“这事应该都亭驿的人负责！是他们没有做好安保工作！”李纲恨不得掐死魏良臣。

……

……

……

有福同享，有福同享，有屁大家一起放，朝臣们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其中数方欣最有特点，这位老兄虽然职务不高，权力不大，但却本着好事都归自己，坏事都归别人的逻辑，对魏良臣百般指责，大有一棍子打死再踩上一只脚之势。其他大臣们为了自保，也纷纷将责任全推到了别人的头上。

征虏大将军傅友德觉得板子不能打在一个人的屁股上，他想替魏良臣辩解一下，但又找不到理由，只好作罢。

“这事不能全怪他！而且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找出真凶，给辽国一个交待！”提刑司使宋慈说了一句公道话。

烈日烘烤着大地，太阳光亮晃晃的刺人眼睛，种种论断、种种推测、种种让人冬天出汗，夏天打哆嗦的设想摆了出来。血压上升、腰肌劳损、神经衰弱、阳萎早泄，众大臣均出现了各种不同程度的不适。

在无边无际的喧闹中，大臣们的声音不急不缓地传来，神宗没有听清楚，他只听到“兵临城下”这四个字。在那一瞬间他感到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咚！”地一声重重地砸了下来，眼前有什么“嗖！”地一声一闪而过。

“限你半个月内破案！”神宗下了死命令。

纳尼！怎么可能呀！魏良臣准备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找根绳子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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