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齐国华看着他,回头走进了传达室,将口袋里的纸拿了出来。
那张写着“申请彻查”的信纸,被齐国华大手摊开在办公桌上。
纸角有些卷边,上面还沾着点擦不干净的油酥印子。
萧凛没坐,身子斜倚着门框,手里转着那把用来钩炉盖的铁通条。
“齐科长,五八年那场火,烧的是柴房,可我昨儿个没事去那一刨,您猜怎么着?”
他压低了声音,像是怕惊动了桌角那只正在结网的蜘蛛。
“土下面埋着铜丝。”
“不是那年头家里拉灯用的花线,是那种只有部队电台才用的漆包线。”
齐国华抬头,眼神在萧凛那张看似浑不在意的脸上扫了一圈,没说话。
只是默默在裤兜里摸了一会,掏出一枚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章。
打开,重重地哈了口气,在那张满是油印的纸上盖了下去。
消息是中午散出去的。
小刘端着饭盒在水槽边刷碗,跟旁边一车间的王大嘴嘀咕,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隔壁正在洗尿布的秦淮茹听见一耳朵。
说是萧大爷在柴房挖出了宝贝,看着像是发报机的零件,今晚就要连夜送去市局鉴定。
入夜,没有月亮。
风卷着煤渣子打在窗户纸上,沙沙作响。
萧凛趴在柴房顶上的背风处,整个人和黑瓦片融为了一体。
他没穿大衣,身上只裹了一层涂了炭黑的麻袋片,呼吸轻得连面前的霜气都没聚起来。
凌晨两点,一道影子贴着墙根游了过来。
是聋老太太。
平日里那根离不开手的拐杖,这会儿在她手里轻巧得像根烧火棍。
她走路没声音,脚尖先落地,这是练家子才懂的“狸猫步”。
她在柴房那道裂开的墙缝前停下。
那里面,塞着半截萧凛特意从废品站找来的,涂了绿漆的螺丝钉。
老太太四下张望了一圈,枯瘦的手指突然伸进嘴里,抠弄了两下。
再拿出来时,掌心里多了一个米粒大小的银色金属片,那是藏在假牙槽里的微型照相机镜头,这种新型的货色,恐怕连现在的苏联专家都未必见过。
“咔嚓。”
极轻微的一声快门响。
她收好东西,转身欲走。
一声咳嗽,不轻不重,从房顶飘下来。
老太太的脊背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
但只是一瞬,那股子精气神就散了,她又变成了那个耳背眼花的老太婆,茫然地抬起头,似乎在找声音的来源。
萧凛像片落叶一样从房顶翻下来,落地无声,正好挡住了她的去路。
赵桂香同志。
萧凛的声音很冷,
“一九四三年的哈尔滨火车站,您接应‘白桦’小组撤退的时候,也是用这一手装聋作哑混过宪兵队盘查的吧?”
“那时候您的代号好像还不叫银狐,叫‘红桃K’?”
老太太那双浑浊的眼珠子微微转动了一下,没接茬。
只是用拐杖重重地顿了顿地,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着:
“谁呀……大晚上的……怎么也不点个灯……我家那只猫又不回家了……”
说完,她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绕过萧凛,往后院挪去。
萧凛没拦,往后退了一步,只是盯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见老太太握着拐杖的手指发力,那根看似普通的木头拐杖尖端,弹出了一截不到三毫米的幽蓝钢针。
要是刚才自己再往前一步,这根针现在已经扎进喉咙了。
第二天,传达室门口挂了牌子:病休。
萧凛腿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说是昨晚抓猫摔了。
他整个人窝在行军床上,哼哼唧唧地指挥小刘给他倒水,连秦淮茹端来的红糖鸡蛋都被他以“怕有毒”为由给倒进了尿桶。
夜深人静。
柴房的门锁发出了一声轻响。
不是钥匙开锁,是那种极细的钢丝在锁芯里搅动的声音。
床上隆起的一坨被子动都没动。
门开了。
一个一身黑衣,蒙着脸的人影闪了进来。
他手里没拿刀,却拿着一个还在滴油的煤油桶。
黑衣人很谨慎,进门先屏息听了听床上的动静,确定呼吸声均匀沉重后,才踮着脚尖往床边摸。
一步。
两步。
就在他的脚刚跨过门槛那一寸的瞬间,脚底突然传来一种极其滑腻的触感。
那是萧凛把食堂今晚剩下的半桶猪大油,全都抹在了这一小块地面上。
黑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按照常理,人滑倒会本能地伸手去抓门框或者门栓借力。
但他抓空了。
那根原本应该横在门上的硬木门栓,早就不翼而飞。
后脑勺重重砸在门槛上。
还没等他这口眼冒金星的气喘匀,一条冰冷的铁链从床底下窜出来,死死缠住了他的脖子。
呃...
萧凛单手拽着铁链,脚蹬着床沿,手臂上的青筋暴起。
那根本不是什么病号,而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没有任何废话,黑衣人被像拖死狗一样拖进了传达室里间的小暗房。
屋里没开灯,只有那只从系统兑换来的老式录音机亮着红灯。
磁带转动,沙沙声中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
那是秦淮茹家棒梗和小当的声音,不是真的在哭,是前两天萧凛拿糖块哄着录下来的,但这会儿经过变调处理,听在耳朵里就像是在受什么非人的折磨。
黑衣人原本死硬的眼神瞬间乱了。
“我不问你是谁。”
萧凛手里拿着一张照片,那是易中海戴着手铐被押上吉普车的抓拍,像是已经被枪决前的押送。
“银狐既然让你来烧死我,就说明你是个弃子。”
“这照片你也看见了,易中海刚才全招了,那俩孩子现在就在局子里。”
“录音里就是孩子的声音,你听出来了吧?”
“你是想当英雄?还是想让他们变孤儿?”
黑衣人的心理防线崩得比想象中还快。
“别……别动孩子……求你们”他嘶哑着嗓子,浑身发抖,
“是……是银狐……命令我们今晚烧了传达室……把你烧成畏罪自焚的假象……”
“说是只要火一着,以前所有的账都烂在煤灰里……”
萧凛笑了,那笑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狰狞。
“想玩火?行啊,那你就当那个燃料。”
小刘睡眼惺忪地被叫醒,手里被塞了一张带着体温的纸条。
萧凛身上带着一股子还没散去的煤油味,拍了拍小刘的肩膀:
“如果我中午十二点还没回来,你就把柴房点了,然后报警。”
“记住,火一定要大。”
说完,他没解释半个字,转身走进了那片浓重的夜色。
柴房里,那个黑衣人被像粽子一样捆在煤堆上,嘴里塞着浸透了煤油的破布,浑身浇满了从他自己那个桶里倒出来的煤油。
只要一点火星,这里就会变成炼狱。
萧凛没有回头,他的脚步很稳,直奔中院。
院里的槐树树下,聋老太太果然在那儿。
她没坐那把破藤椅,而是笔直地站着,那一身平时看着邋遢的灰布棉袄,此刻竟穿出了一种军装的挺拔感。
手里的拐杖尖端,在微弱的星光下闪着一点蓝幽幽的寒芒。
“来了。”
老太太的声音不再苍老,反而透着一股子阴冷的杀气。
“来了。”
萧凛应了一声,右手缓缓从身后抽出来。
那是一根足有手臂粗的、油光锃亮的硬木门栓。
“老东西,你这耳朵不是不好使吗?”
萧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我这玩意儿沉,专治耳背,一下就能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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