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暴力不能是正义 第33章 清晨的垃圾话与伏击

清晨六点二十三分，天刚蒙蒙亮。

老城区的巷子里飘着早点摊的油烟味，炸油条的“滋滋”声混着豆浆机的嗡鸣，构成这片区域特有的背景音。

几个早起晨练的老头老太太慢悠悠走着，手里拎着刚买的菜。

刑天从楼道里走出来。

他换了身干净的黑色运动服，脚上是双有些磨损的运动鞋，看起来就像个普通早起锻炼的年轻人。

只有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冰冷，还有右手手背上若隐若现的淡金色纹路，暗示着这具身体里藏着的东西。

他在早点摊前停下。

“两根油条，一碗咸豆浆。”刑天说。

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大婶，系着油腻的围裙，头也不抬地应了声：“好嘞，稍等啊。”

油在锅里翻滚。

刑天靠在摊子边的电线杆上，看着街上渐渐多起来的行人。

卖菜的小贩推着三轮车经过，车轱辘碾过坑洼的水泥路面，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对面楼里传来夫妻吵架的声音，女人的尖叫声混着男人的怒骂，中间还夹杂着小孩的哭声。

很平常的清晨。

普通到无聊。

但刑天的视野右下角，那行红字一直在跳：

【管理员总网接入确认】

【检测到三支清理小队已进入本维度】

【预计接触时间：2小时17分】

【建议：立即离开当前区域】

刑天没动。

他接过摊主递过来的油条和豆浆，找了个路边的小马扎坐下，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油条炸得酥脆，豆浆温度刚好，咸鲜味在口腔里散开。

吃到一半的时候，他抬起头。

街对面，站着三个人。

都是年轻人打扮，两男一女。

男的穿着运动装，女的扎着马尾，看起来就像附近大学出来晨跑的学生。

但他们站的位置很讲究——一个在左前方四十五度角，一个在右前方四十五度角，女的正对着刑天，三个人刚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把刑天所有可能的逃跑路线都封死了。

更关键的是，他们身上有能量波动。

很微弱，刻意压制过，但在刑天眼里就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三个人都是超凡境九星巅峰，半步掌控的水平。

而且能量性质很“纯”——不是异能者那种狂暴，不是古武者那种浑厚，而是一种更接近“本源”的、类似管理员01的那种质感。

“来了啊。”

刑天咬了口油条，含糊不清地说。

三个人没动。

他们只是站在那里，眼神平静地看着刑天，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确认什么。

街上的行人从他们身边经过，却好像完全没注意到这三个人——不是看不见，而是潜意识里“忽略”了他们的存在。

某种认知干扰技术。

刑天喝光最后一口豆浆，把碗放到地上，擦了擦嘴。

“要动手就快点。”他站起来，“我还要回去补觉。”

三个人对视一眼。

中间那个扎马尾的女人往前走了两步，停在距离刑天五米远的位置。

她的脸很普通，是那种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长相，但眼睛很特别——瞳孔深处有细密的白色数据流在闪烁。

“bug，代号X-7359。”女人开口，声音也是那种没有情绪的机械音，“我们是管理员清理小队第七组。

根据总网指令，现对你执行强制清除。”

“哦。”刑天点点头，“然后呢？”

“请你配合。”女人说，“反抗会增加清除难度，也可能导致不必要的痛苦。”

“不必要的痛苦？”刑天笑了，“比如？”

“比如，”女人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我们可以选择直接删除你的生命数据，这是最无痛的方式。

但如果你反抗，我们可能需要先拆解你的身体结构，逐一清除污染节点，这个过程会持续三到五小时，期间你的意识将保持清醒。”

她说这话的语气，就像在介绍某种产品的不同套餐选项。

刑天听完，沉默了两秒。

然后他问：

“你们三个，编号多少？”

女人顿了顿：“清理小队成员不具名，只有组别编号。我们是第七组，我是组长，代号07。”

“07是吧。”刑天掰着手指头数，“01我见过了，02到06呢？死了？还是没空来？”

“这不关你的事。”07的语气冷了几分，“请做出选择：配合清除，或强制清除。”

“我选第三条。”

“没有第三条。”

“有。”刑天咧嘴一笑，“我把你们三个拆了，然后去找02到06，问问他们为什么没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07动了！

不是她本人动，是她身后的两个男人——左右两侧同时暴起！

左边的男人双手在胸前结印，空气温度骤降，地面瞬间凝结出一层冰霜！

右边的男人双手虚握，两把纯白色的能量刃在掌中成型，刀刃划过空气发出高频嗡鸣！

冰系控制+能量刃强攻！

配合默契，出手就是杀招！

但刑天比他们更快。

在冰霜蔓延到他脚下的前零点一秒，刑天抬脚——不是躲避，是狠狠地跺了下去！

咚！！！！

整条街都震了一下！

水泥路面以刑天的脚为中心，炸开一圈蛛网状的裂纹！

裂纹所过之处，刚刚凝结的冰霜全部崩碎，化作冰晶！

而那股震波沿着地面传出去，精准地轰在两个男人脚下！

两人同时闷哼一声，身体一晃，攻势瞬间被打断！

也就在这个空档，刑天动了。

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出现在左边那个冰系男人面前。

男人瞳孔骤缩，想后退，但刑天的右手已经按在了他的胸口。

“冰系？”刑天歪头，“好玩吗？”

五指一握。

咔吧。

男人胸前的衣服连带着皮肤、肌肉、肋骨，全部凹陷下去！

不是被打断，是被硬生生“捏”碎了！他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撞穿街对面的围墙，消失在烟尘里！

解决一个。

刑天转身。

右边那个能量刃男人已经反应过来，双刃交叉劈下！

刀刃划过的轨迹在空中留下两道白色的残影，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切断！

但刑天不躲不闪。

他抬起右手，对着劈下来的双刃，屈指一弹。

叮！叮！

两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纯白色的能量刃，在碰到刑天手指的瞬间，像玻璃一样碎成了无数片！

碎片倒飞回去，大半扎进了男人自己的胸口和脸上！

男人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仰面倒地，浑身抽搐。

解决两个。

整个过程，不到三秒。

07还站在原地。

她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波动”——数据流在瞳孔里疯狂刷新，像是在重新评估刑天的危险等级。

“你的能量层级……”07喃喃道，“不对。数据库显示你只有0.1%的法则污染度，这种程度的污染，不可能有这种战斗力。”

“数据库错了。”刑天甩了甩手上的血，“或者说，你们的数据库，跟不上我的升级速度。”

他一步步走向07。

每一步，脚下的水泥地面就多出一道裂痕。

“现在，”刑天停在07面前一米处，“该你了。”

07盯着他看了两秒。

然后她突然笑了。

不是那种人类的笑，而是嘴角机械地上扬，露出一个标准的、却没有任何温度的“笑容”。

“bug，”她说，“你上当了。”

刑天挑眉。

“你以为我们只有三个人？”07的笑容更加诡异，“清理小队执行任务，从来都是……六人一组。”

话音落下的瞬间，刑天身后的空气，突然“裂开”了三道缝隙！

三个一模一样穿着运动装的人影，从裂缝里踏出！

他们出现的位置极其刁钻——一个在刑天正后方，两个在左右斜后方，加上正面的07，四个人刚好形成一个完美的包围圈！

而且这三个人身上的能量波动，比刚才那两个更强！

全是掌控境一星！

“空间传送……”刑天眯起眼睛，“你们这清理小队，配置还挺全。”

“当然。

”07的声音恢复了那种机械般的平静，“对付你这种高危bug，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现在，你已经被空间锁定，所有传送类能力都无法使用。而我们的合击战术，足以在十分钟内拆解领主级目标。”

她抬起双手。

另外三个人也同时抬手。

四人的掌心同时亮起纯白色的光芒，光芒在空中交织，形成一个巨大的、覆盖整条街的立方体囚笼！

囚笼内部，重力开始紊乱，空间开始扭曲，连时间流速都出现了异常！

这是要把刑天困在里边，一点点磨死！

刑天站在囚笼中央，看着四周越来越强的压制力，脸上却一点紧张的表情都没有。

他甚至打了个哈欠。

“就这？”他问。

“就这？”07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这是四重法则囚笼，就算是领主级巅峰也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

刑天打断她。

他抬起右手，对着面前的虚空，轻轻一抓。

不是抓向囚笼，不是抓向07，就是很随意地一抓。

但就是这一抓，整个囚笼……突然“卡”了一下。

像播放器卡帧，像程序运行到一半突然死机——那些交织的白色光芒，那些扭曲的空间波纹，那些紊乱的重力场，全部停了一瞬！

虽然只有零点三秒。

但已经够了。

刑天动了。

他的身体在囚笼里拉出一道残影，不是冲向任何一个人，而是……冲向囚笼的“节点”——那个由四道光芒交汇而成的、最脆弱的点！

右手握拳，对着节点，一拳轰出！

没有光芒，没有音爆，就是很普通的一拳。

但拳头碰到节点的瞬间，整个囚笼像被铁锤砸中的玻璃，“哗啦”一声碎成了无数片！

07和另外三个人同时闷哼一声，齐齐后退三步！

每个人的嘴角都渗出了白色的液体——不是血，更像是某种能量液！

“你……”07捂着胸口，数据流在眼睛里乱窜，“你怎么知道节点位置？！”

“猜的。”刑天甩了甩手，“不过现在看来，猜对了。”

他一步步走向07。

另外三个人想上前阻拦，但刑天只是扫了他们一眼。

那眼神，冰冷得像在看三具尸体。

三个人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现在，”刑天停在07面前，低头看着她，“该我问你了。”

“你们清理小队，一共多少人？”

07咬着牙，不说话。

“不说？”刑天抬手，按在她的头顶，“那我换个问法——你们总网里，像你这样的管理员，还有多少？”

07还是不说话。

但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某种程序层面的“崩溃”。

瞳孔里的数据流越来越快，越来越乱，最后“噗”的一声，她的左眼炸开一团电火花！

紧接着，她的身体开始解体！

不是自爆，而是像被删除的数据一样，从脚开始，一点点化作白色的光点消散！

她在自我清除！

“想跑？”刑天冷笑，“问过我了吗？”

他五指一握！

07的头顶，那片还没消散的区域，突然“凝固”了！

不是时间停止，而是那片空间被强行“锁定”，连带着她的数据删除进程也被硬生生打断！

“你……你做了什么？！”07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惊恐。

“没什么。”刑天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就是往你的数据流里，插了点‘私货’。”

“什么私货——”

“0.1%的法则污染。”刑天咧嘴一笑，“现在，你也是bug了。”

07的眼睛瞪得滚圆。

下一秒，她的身体彻底崩溃。

但不是消散，而是化作一团混乱的、暗红色的数据流，数据流在空中扭曲了几秒，最后“嗖”的一声，钻进刑天右手手背的纹路里。

【叮！】

【检测到管理员数据残留】

【开始解析……】

【解析完成】

【获得情报：管理员总网共有清理小队48支，每队6人，总计288名管理员】

【当前已抵达本维度：3支小队（18人）】

【剩余抵达时间：分散在72小时内】

【法则污染度提升：0.1%→0.15%】

【新能力解锁：数据入侵（初级）】

红字刷新。

刑天收回手，看向另外三个还活着、但已经吓傻的管理员。

“回去告诉你们总网。”

他说，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扎进三人耳朵里：

“想清除我……”

“让他们亲自来。”

“至于你们——”

刑天转身，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

“滚吧。”

“趁我还没改主意。”

三个人对视一眼，连滚爬爬地冲进空间裂缝，消失不见。

街道恢复了平静。

早点摊的大婶探出头，小心翼翼地问：“小伙子……刚才那是……拍电影？”

刑天回头，对她笑了笑：

“对，拍电影。”

他掏出二十块钱放在摊子上：“不用找了。”

然后转身，走向巷子深处。

走了几步，他突然停下，抬头看向天空。

视野里，几架黑色的直升机正从远处飞来，机身上印着收容局的徽章。

而在更高的云层上方，三道若隐若现的白色裂缝，正在缓缓打开。

“两边都来了啊……”

刑天舔了舔嘴唇。

“也好。”

“省得我一个个找。”

他加快脚步，消失在巷子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