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神兽搭档是社恐 第4章 帷幕雷达

周六上午，阴天。陈默站在雷震家所在的旧居民楼下，深吸了一口气。背包里的阿九不安分地动了动，传来一阵混杂着嫌弃与警惕的意识波动：“灵子环境浑浊不堪，廉价涂料与劣质情绪的气味……凡人的巢穴总是如此令人不适。”

“少废话，是你非要跟来的。”陈默低声回应，按响了301的门铃。

门几乎是瞬间打开一条缝，露出雷震布满血丝但极度兴奋的眼睛。“来了！快进来！屏蔽场不能开太久！”他语速极快地把陈默拉进屋，迅速反锁两道门。

客厅的景象让陈默呼吸一滞。这里不像家居室，更像科幻电影里的废品回收站兼黑客窝点。窗帘紧闭，光线昏暗，数台显示器散发着幽蓝的光。桌上、地上堆满了拆解的电子设备、缠绕的线缆和奇形怪状的自制仪器，空气里弥漫着焊锡、灰尘和速溶咖啡的混合气味。

“怎么样？我的‘前沿观测站’不错吧！”雷震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脸上是掩不住的自豪。他穿着件泛黄的《星球大战》T恤，头发乱如鸟巢。

苏晓已经在了，正小心地避开地上的杂物，一脸无奈：“我只看到了火灾隐患和保洁阿姨的噩梦。”

“混乱，低效，审美灾难。”阿九的评价冰冷地切入陈默脑海，“但……能量波动很奇特。有几处微弱的、结构化的灵子扰流，不像自然形成。”

陈默心中一动，集中精神，帷幕之眼微微开启。眼前的景象再次分层：现实的混乱之上，他看到了几缕微弱的、如同电路板走线般的蓝色能量流，在那些破烂设备间隐约闪烁，尤其是雷震电脑旁那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盒子，正散发着规律脉冲般的涟漪。

“别在意这些细节！”雷震兴奋地搓着手，目光灼灼地盯着陈默，特别是他背后的包，“陈默！听说你也能‘看见’？我就知道！每次学校闹鬼，你脸色都白得跟纸一样！我的数据模型不会错！”

陈默心里一紧，强作镇定：“……你看错了。我只是低血糖。”

“得了吧！”雷震凑近，压低声音，“上学期美术室那幅半夜自己掉下来的画！上上学期生物实验室那个会跑的骷髅！每次出事前，你的校园卡消费记录都显示你心神不宁，吃得特别少！这说明你的生物节律对异常能量场有超前感知！”

陈默：“……”

苏晓扶额：“你这叫侵犯隐私，不叫科学调查……”

“逻辑链条脆弱，归因谬误，但直觉方向……巧合得令人不安。”阿九的意识带着审慎，“这个凡人，要么是误打误撞的天才，要么……背后另有渊源。重点在那个黑色盒子。”

“好了，说正事！”雷震被苏晓打断，这才想起重点，一屁股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主显示器亮起，展现出一个极其简陋的软件界面——黑底上，无数细小的、各色光点如同浮游生物般缓慢移动。

“看！这就是我开发的‘灵子异常波动探测与可视化系统’！简称‘帷幕雷达’1.0测试版！”雷震声音亢奋。

苏晓凑近看了看，皱眉：“一堆屏保光点？”

“外行！”雷震鄙视道，“这些光点代表背景灵子辐射！看这里，”他放大城西老图书馆区域，几个几乎静止的淡黄色光点隐约可见，“持续低强度‘惰性’信号，疑似古老‘地缚灵’，危害F级。”他又指向高新区，几个闪烁的淡蓝色光点，“间歇性‘有序活跃’信号，可能是新生精怪或未知科技泄漏，评级E到D。”

陈默心中暗惊。这些描述，竟与阿九提到的“信息残影”、“新生精怪”隐隐对应！这简陋的雷达，似乎真能捕捉到帷幕背后的异常！

“粗糙不堪，信号解析度低下，可视化界面丑得侮辱智慧。”阿九犀利点评，但原理……似乎是捕捉两界干涉产生的‘灵子背景辐射’波纹。一个凡人，用这些垃圾零件，竟摸到了‘帷幕监测学’的门槛？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雷震突然“咦”了一声，表情严肃起来。他快速调整参数，过滤掉部分噪点。地图东南角，一个靠近城乡结合部的废弃厂区边缘，一个非常黯淡、却透着不祥暗红色的光点，若隐若现。

“这个信号……新出现的。”雷震眉头紧锁，“强度不高，但属性……很‘脏’，有强烈的‘侵蚀’感。而且……它在缓慢移动。”

暗红色？侵蚀性？陈默立刻联想到“晦伥”和“巡猎者”带来的冰冷恶意。

“能放大吗？”陈默问。

雷震操作了一下，地图定位在“清河故道”干涸的河床附近。

“那地方我知道，”苏晓声音有些发紧，“老乱葬岗，后来是砖窑厂，废弃几十年了，平时根本没人去。”

“暗红，侵蚀，阴秽之地……”阿九的意识变得凝重，“七成可能是‘污秽之种’在孕育。由大量负面情绪与死亡气息堆积而成，若成熟会污染土地，滋生邪祟。需在其壮大前清除。”

陈默心一沉。这雷达不仅找到了异常，还是个潜在的祸害。

“雷震，这雷达……准确率到底多高？”陈默谨慎地问。

“理论模型完美！我对比过近百起都市传说地点，吻合度81.3%！”雷震信心满满，又挠挠头，“不过……实地验证还是第一次。咋样？咱们去探一探？”他眼中闪着冒险的光。

苏晓立刻反对：“太危险了！听起来就不是好地方！”

“所以才要去啊！实践出真知！”雷震拿起一个像大号手电、顶端嵌着水晶的古怪装置，“看我最新发明——‘便携式灵子干扰器’！”

“风险与机遇并存。”阿九冷静分析，“目标目前弱小，是理想的‘新手教学关’。可检验这凡人造物的可靠性，锻炼你的实战能力，评估你这两位‘朋友’的潜质。当然，若判断失误，后果自负。”

陈默看着兴奋的雷震和担忧的苏晓，感受着背包里阿九那份量。不能放任不管，这或许也是了解和掌控自身能力的契机。

他深吸一口气：“好，我们去看看。但是，”他目光扫过两人，“一切听我指挥，情况不对，立刻撤退。绝对不冒险。”

雷震兴奋地比了个OK。苏晓看着陈默坚定的眼神，犹豫片刻，也点了点头。

团队的第一次行动，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