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陈默睁开眼的时候,天刚亮。
窗帘缝里透进一道灰白色的光,落在书桌边缘。
他没有马上动。
脑袋靠在床头,呼吸很轻。
手伸过去摸手机,动作缓慢,像是怕惊醒什么人。
抽屉是锁着的。
钥匙还在枕头底下。
他拿出来,打开锁,把手机拿了出来。
屏幕黑着。
他按下电源键。
几秒后,“明日全球头条”自动弹出。
红色数字跳了一下——新消息。
他的手指停在屏幕上。
心跳加快了一点。
点开推送。
文字只有一行:三日后,市中心地铁站发生持刀伤人事件,致多人受伤。
下面附了时间戳和一张模糊截图。画面里有个背影,穿灰绿色夹克,右手插在外套内侧。
陈默盯着那张图看了很久。
眼睛一眨不眨。
他知道这不是假的。
前两次都准了。
总统遇刺、化工厂爆炸,全都和推文说的一模一样。
这次也一样。
他放下手机,从床边站起来。
走到桌子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备用电话卡、旧手机、身份证都在。
他没碰它们。
现在不是逃的时候。
他翻出一个笔记本,撕下一页纸。
拿起笔,在上面写:
①打匿名电话报警
②自己去现场阻止
③什么都不做
写完第一条,笔尖顿住。
打报警电话?说什么?怎么证明?对方会不会当恶作剧?就算信了,能来得及吗?
他划掉第一项。
第三项直接跳过。
不做,等于看着人死。
他做不到。
笔尖移到第二条。
停了几秒,用力画了一道横线。
就这个了。
他合上本子,塞回抽屉。
手机放进口袋,坐回椅子上。
第一天上午,他去了图书馆。
坐在角落查新闻。
搜“市中心地铁站”,没有任何异常通报。
安检升级?警力增加?都没有。
一切正常。
没人知道危险要来。
下午他在宿舍楼顶站着。
风吹得很急。
楼下学生走来走去,有说有笑。
有人拎着饭盒,有人戴着耳机跑步。
他们不知道。
只有他知道。
第二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没睡。
脑子里全是父母的声音。
前几天通电话时,母亲还在问:“最近怎么样?学习累不累?”
他当时说没事。
如果这次他出手,事情闹大,能力曝光,他们会受影响吗?
还有室友。
那个录音是他传出去的,但他不是坏人。
只是好奇。
可就是因为那一念之差,把他推到了现在这一步。
他闭上眼。
不能再躲了。
有些事,必须有人做。
如果他有这个能力,却什么都不干,那和没有一样。
第三天早上六点,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
推文还在。
倒计时变了:剩余12小时。
他起身洗澡,换衣服。
穿了件黑色外套,不起眼。
裤子选了深色工装裤,方便行动。
鞋是低帮运动鞋,走路没声音。
出门前,他站在镜子前看了自己一眼。
脸有点瘦,眼神沉着。
他把手机关机,放进内袋。
拉上拉链。
走出宿舍楼时,阳光照在脸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低头往前走。
地铁站离学校不远。
步行二十分钟。
他走得很稳,没有加快脚步。
到站口时是上午九点十七分。
不是高峰时段。
人流不多,但也不少。
他站在柱子旁边,背靠着,双手插兜。
目光扫过进站的人。
一个个看过去。
注意衣着,注意动作,注意手的位置。
十分钟过去。
没人可疑。
二十分钟。
还是没有。
他换了位置,移到安检口斜对面的广告牌后面。
视野更好。
又等了十五分钟。
这时,一个男人走进视线。
戴鸭舌帽,压得很低。
穿灰绿色夹克,和截图里一样。
右手一直放在外衣内侧口袋,没拿出来过。
他走路姿势不太自然。
肩膀僵,脚步快,但又故意放慢。
经过几个摄像头时,头微微偏了一下。
陈默的心跳猛地收紧。
那人停下,在安检口前两米处站住。
左右看了看。
目光扫过执勤的安保人员,又移开。
陈默的手指攥紧了衣角。
脑子飞快转。
是他吗?
如果是,怎么办?
冲上去抢刀?他会反抗。
周围都是人,万一失控,伤到别人?
可如果不做,下一秒他就进去了。
安检可能查不出刀,或者根本来不及拦。
那人动了。
迈出一步,朝安检门走去。
陈默往前挪了一步。
身体已经绷紧。
不能错。
也不能退。
他盯着那个背影。
看着他抬起脚,准备跨过门槛。
就在那一瞬间,他认定了。
他抬腿向前冲了一步。
一只手悄悄伸向对方方向。
对方的脚步踩在地上。
鞋底与地砖摩擦发出轻微声响。
陈默的指尖已经触到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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