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神豪，但我只能假扮穷酸 第四章 江州大厦的邀请

晨两点，城中村彻底安静下来。

李默坐在床沿，手指反复摩挲那张金属卡片。冷白色的荧光从手机屏幕映在他脸上，他正在搜索“江州大厦顶层公寓林小姐”。

结果很少。江州大厦是五年前建成的地标，六十层，顶层公寓只对顶级富豪开放，连房产中介都查不到具体业主信息。只有几条旧闻提到：“金融新贵林氏家族购入江州大厦顶层复式”“林氏千金留学归国，低调入住”。

林氏。李默对这个名字有模糊印象——陈致庸生前最后的对手之一。三年前一场并购战中，陈致庸险胜，林家被迫退出江州核心地产市场。

所以，这个林小姐是敌人？还是……系统所说的“守护者”？

他点开系统界面，想寻找更多线索，但关于“守护者”的条目一片空白。只有那行倒计时稳定跳动：46小时18分。

母亲的手术持续了五个小时。凌晨三点，妹妹发来消息：“手术结束了，医生说暂时脱离危险，但要进ICU观察三天。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李默盯着“ICU”三个字，手指收紧。ICU一天一万，三天就是三万，后续康复治疗更是无底洞。

系统解锁的“紧急现金通道”每月可用一次，限额十万。他毫不犹豫地提交申请，这次用途是“医疗费用垫付”，收款账户填了妹妹的卡号。

【审核通过】

10万元已转账至指定账户（备注：医疗援助-匿名）

系统提示：此笔交易已做多级分流处理，资金流向不可溯。但仍建议收款人分散使用。

李默立刻给妹妹打电话：“钱收到了吗？”

“刚收到！哥，你哪来这么多……”妹妹声音发颤。

“别问，先给妈用最好的药。”李默打断她，“我这边工作走不开，过两天一定回去。”

挂了电话，他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霉斑。十万块，对现在的他来说只是数字，但为了这笔“合法”的钱，他抵押了父母住了二十年的老房子。

而他的系统账户里，躺着万亿。

“哈。”黑暗中，他笑了一声。

清晨六点，李默被手机闹钟吵醒。窗外天色灰蒙蒙的，城中村的清晨是从早点摊的油炸声开始的。

他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一身洗得发白的运动服——这是他能找到最像外卖员私服的打扮。那张金属卡片被他塞进手机壳内侧，戒指上的绝缘胶带换成了一圈肉色的医用胶布，不那么显眼。

出门前，他最后检查了系统界面：

【当前认知度：0.9%】

新增来源：

-医院财务人员（对突然到账的大额医疗费产生疑惑）：+0.1%

-外卖站骑手A（听说你接了张玥的客户单，觉得‘新人运气太好’）：+0.1%

认知度在缓慢爬升。李默关掉界面，推门走进晨雾。

上午的单量一般。李默刻意避开写字楼和商场，只接老小区和学校的单——这些地方监控少，遇到熟人的概率低。但系统派单有时不由他控制，九点半时，APP强制塞给他一单：

“江州国际金融中心A座32层，拿铁咖啡*2，配送时间15分钟。”

金融中心。陈致庸公司总部就在那栋楼里。

李默想转单，但新骑手没有权限。他硬着头皮骑车过去，刚到大厦楼下，就看见一排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几个穿黑西装的人簇拥着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走出来。

是陈致庸的儿子，陈绍华。李默在新闻里见过他。

陈绍华脸色阴沉，正对着手机低吼：“……查不到？八点几个亿的股份交易，怎么可能查不到买家？继续查！肯定是那几个老东西搞的鬼！”

他经过李默身边时，脚步忽然顿了顿，目光扫过李默的外卖箱。

李默低头调整头盔，心跳如擂鼓。

但陈绍华很快移开视线，钻进了车里。车队驶离后，李默才松了口气，快步走进大堂。

32层是一家外资投行。前台女孩接过咖啡时，多看了他一眼：“新骑手？以前没见过你。”

“今天刚跑这片。”李默压低声音。

“哦。”女孩扫码付款，“对了，听说楼下陈董家出事了？公司股票跌得厉害。”

“不清楚。”李默转身就走。

电梯门合上的瞬间，他听见女孩对同事说：“这骑手声音还挺好听的……”

【认知度+0.1%】来源：投行前台产生轻微印象

李默靠在电梯壁上，闭上眼。太容易被记住了。他需要更彻底的伪装。

中午回到站点，刘永强叫住他：“李默，下午有个特殊单子，你接一下。”

“什么单子？”

“江州大厦顶层，林小姐点的下午茶。这张通行卡你拿着。”刘永强递过来一张银色卡片——和他车座底下那张一模一样，“这客户很挑剔，但小费给得高。之前一直是张玥送，她走了，就你了。”

李默接过卡片：“林小姐……有什么要求吗？”

“要求就是准时，别多话，东西放门口就走。”刘永强拍拍他肩膀，“好好干，这客户稳定的话，你一个月能多挣两三千。”

李默点头，转身时，听见刘永强嘀咕：“奇怪，张玥那丫头，怎么说走就走，工具包都没拿全……”

工具包？

李默脚步一顿，想起张玥腰间那个总是不离身的工具包。昨天她离开时，确实没带着。

他走到充电区，找到张玥常用的那个充电桩。蹲下身，在墙角杂物堆里摸索——指尖触到一个硬物。

是张玥的工具包，塞在最里面。包没锁，他拉开拉链，里面除了钳子螺丝刀，还有一个黑色的小型设备，像U盘，但侧面有信号灯在微弱闪烁。

李默迅速把东西塞回原处，站起身。不远处，一个年轻骑手正看着他。

“找什么呢？”那骑手问。

“充电器掉了。”李默平静地说，转身离开。

那个设备，是窃听器？还是定位器？

张玥到底是守护者，还是……别的什么？

下午三点，李默准时到达江州大厦。

这栋楼和他想象中不同——不是金碧辉煌的暴发户风格，而是冷冽的现代主义设计。大堂挑高十米，整面墙是流动的山水投影，前台站着穿旗袍的接待员，看见外卖员进来，眉头都没皱一下。

“顶层，林小姐的订单。”李默出示通行卡。

接待员在平板上一刷，点头：“专用电梯在右侧，刷卡直达。”

电梯是全透明的观光梯。上升时，江州市的轮廓在脚下铺开，越往上，那些拥挤的城中村、灰扑扑的工地就越渺小，最终变成棋盘上的模糊斑点。

六十层，电梯门无声滑开。

眼前是一条长廊，深灰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顶部的线性灯光。两侧墙上挂着抽象画，李默不懂艺术，但能看出每一幅都价值不菲。

长廊尽头是双开的胡桃木大门。门边有一个精致的黄铜铃铛，下面贴着手写便签：“放门口即可。”

李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按响了铃铛。

等了十秒，门内没有任何动静。他蹲下身，将外卖袋放在门口地毯上，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门开了。

一个女人站在门内。她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穿着简单的米白色针织衫和亚麻长裤，赤脚踩在地板上。长发松松挽在脑后，素颜，但皮肤白得透明，眼睛是浅琥珀色的，看人时有种洞穿一切的距离感。

“林小姐？”李默站直。

“嗯。”林小姐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新骑手？”

“是。张玥调走了，以后我给您送。”

林小姐轻轻“哦”了一声，弯腰提起外卖袋。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刻意在观察什么。起身时，她忽然问：“你手上的胶布，受伤了？”

李默下意识缩了缩手指：“旧伤，快好了。”

“建筑工人常有的伤。”林小姐的语气听不出情绪，“你以前在工地干过？”

李默后背一凉：“送外卖之前，干过一段时间零工。”

“哪片工地？”

“……城东那边。”

“陈致庸先生出事的那片？”林小姐抬眼看他，琥珀色的眼睛像玻璃珠子。

空气凝固了几秒。

李默稳住声音：“我不清楚，我半个月前就离开了。”

林小姐笑了，笑容很淡，没到眼底：“是吗。”她退后半步，“下周的下午茶，还是这个时间。你送。”

门关上了。

李默站在空荡的长廊里，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太近了。她每一句话都在试探边界。

电梯下降时，系统提示跳出来：

【特殊事件：守护者测试·贰】

测试内容：面对直接的身份关联性质疑，是否能保持伪装？

您当前的表现：基本合格（但有轻微破绽）

测试者评估：警惕性尚可，但微表情控制需加强。建议接受基础训练。

奖励：解锁【微表情控制·初级】（需激活）

【新增认知度：0.5%】

来源：林小姐（对您产生系统性怀疑）

认知度直接从0.9%跳到1.4%！李默盯着那行数字，手心冒汗。林小姐一个人的怀疑，就占了0.5%——她果然是关键人物。

而且，系统明确标注她为“测试者”。

那么张玥呢？张玥没出现在测试记录里。她要么是更高级别的守护者，要么……是另一股势力。

傍晚回到城中村，李默在巷口买了份炒饭。等餐时，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

“工具包里的设备，别碰。那不是给你的。”

没有落款。李默立刻回拨，对方已关机。

是张玥。

他站在原地，炒饭老板喊了两声才回过神。付钱时，老板顺口说：“小李，下午有个女的来找你，戴帽子口罩，没看清脸。我说你送外卖去了，她就走了。”

“长什么样？”

“个子挺高，瘦，说话声音有点哑。”老板想了想，“对了，她左手虎口有块疤，挺明显的。”

虎口疤。李默没见过张玥的手——她总是戴着手套。

回到出租屋，他反锁房门，拉上窗帘，第一次主动呼唤系统：

“我要激活【微表情控制·初级】。”

【指令确认】

【正在载入神经映射程序……】

【警告：此过程可能产生轻微不适】

下一秒，太阳穴传来针刺般的痛感。李默闷哼一声，扶住桌子。无数画面碎片涌入脑海——如何控制眼角肌肉、如何调节呼吸频率、如何在被质问时保持瞳孔稳定……就像有人把一本《伪装手册》直接刻进他神经里。

疼痛持续了大约一分钟。结束后，李默走到镜子前，尝试做出“惊讶”的表情——镜子里的脸，眼神却平静无波。

他切换了几个情绪，发现都能精准控制。甚至说话时喉结的颤动、手指的微小动作，都可以刻意调整。

这就是系统所谓的“训练”。

晚上八点，李默正准备休息，手机震动了。是妹妹发来的视频请求。

接通后，画面是医院ICU的玻璃窗。母亲躺在里面，身上插满管子，脸色苍白。妹妹的眼睛肿得像桃子：“哥，医生说妈情况不稳定，可能要二次手术……”

“钱够吗？”

“暂时够，但医生说，最好请省城的专家来看看，会诊费要五万，还不算治疗费。”妹妹哭起来，“哥，我们怎么办啊……”

李默握紧手机：“请。钱我来想办法。”

“你还有什么办法？房子都抵押了……”妹妹突然压低声音，“哥，有件事很奇怪。今天下午，有个陌生人来医院，交了二十万预付金，说是‘慈善捐助’。护士长问他名字，他只说姓林。”

林？

李默浑身的血都凉了：“长什么样？”

“没见到人，他是转账的。但收费处说，那人留了句话：‘让李默好好送外卖，别分心。’”

视频挂断后，李默坐在黑暗里，一动不动。

林小姐在监视他。不只是在江州大厦，连他老家的医院都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交了二十万，是善意？还是警告——告诉他“你和你家人的一切，我都掌握”？

系统界面突然弹出红色警报：

【紧急通知】

检测到异常资金流动：您母亲所在县人民医院账户，收到一笔20万匿名捐赠，汇款方为‘林氏慈善基金’。

【注意】此行为可能产生以下影响：

1.医院可能对您家庭背景产生进一步调查（认知度风险+？）

2.林氏基金会与陈致庸遗产存在历史关联，此举可能引发遗产律师团注意

3.您与林小姐的接触已超出‘测试’范畴，疑似进入实际干预阶段

【建议】

1.立即退还该笔款项（需提供合理理由）

2.或接受捐赠，但需承担相应暴露风险

3.或向系统申请‘资金混淆处理’（消耗1点系统积分，当前积分：0）

李默盯着那三条建议。退还？医院不会同意。接受？认知度可能飙升。系统积分……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

他选择第三条。系统立刻回复：

【积分不足，无法执行】

【获取积分途径：完成守护者测试（每次奖励1-3分）】

所以，他必须继续接受测试，才能换取保护家人的能力。

窗外，城中村的夜市正到高潮。烧烤摊的烟火气飘进来，混着廉价香水和汗水的味道。李默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拥挤的人潮——送完夜宵的外卖员、刚下班的服务员、带着孩子摆摊的夫妻……

每个人都在为生存挣扎。而他，手握万亿，却连五万块的会诊费都要靠“测试”来换取。

手机又震了。这次是一条来自“林小姐”的短信——不是外卖平台那个虚拟号，是真实手机号：

“明天下午三点，江州大厦。不用带外卖，带你自己来。”

“第二次测试，正式开始。”

李默关掉手机，从背包底层翻出那个黑皮笔记本。翻开，第一页的日期数字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微光。

他忽然想起陈致庸坠楼前的最后一句话：

“别让我看错人。”

现在，看着他的人，不止一个。

夜色深处，系统倒计时安静跳动：

【特殊事件倒计时：29小时07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