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起：多子多福，开局力捧聂九罗 第11章 杀人诛心！这娘们儿想刀我！

迟则最后那句话，像是一根淬了剧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了叶枫的耳膜，穿透大脑，将他最后一丝侥幸钉死在了耻辱柱上。

山谷的狂风倒灌而上，吹得他破烂的衬衫碎片胡乱飞舞，也吹得他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完了。

全完了。

他精心编织的所有谎言，他费尽心机塑造的“主家长辈”人设，他用来保命和拉拢聂九罗的一切手段，都被迟则这最后一句“杀人诛心”的话，撕得粉碎，连点渣都不剩。

系统？

任务？

祭品？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他的脸上，也扇在了聂九-罗的心上。

叶枫甚至不敢转头去看聂九-罗的表情。

他能感觉到，扶着自己的那只手，在一瞬间变得无比僵硬。那只手上原本因为急促喘息而传来的温热，此刻已经消失殆尽，只剩下一种刺骨的寒意，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到他的后背，冻结了他的血液。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聂九罗的声音响了起来，很轻，很飘，像是一片没有重量的羽毛，却带着足以压垮山峦的重量。

她没有质问，没有怒吼，只是用一种近乎平静的语气，陈述着一个问题。

但叶枫清楚，这平静之下，是即将喷发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火山。

“他胡说八道！他想挑拨离间！”叶枫几乎是本能地反驳，声音沙哑得不像他自己的，“他被我们逼到绝路，狗急跳墙，想在我们之间制造裂痕！”

他试图用最后的力气去辩解，去挽回。

可这些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聂九罗没有说话。

她只是缓缓地松开了扶着叶枫的手。

这个动作很轻，却让叶-枫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他失去了支撑，身体一软，狼狈地跌坐在了地上。

他抬起头，终于看到了聂九罗的脸。

那张总是清冷淡漠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憎恨，甚至没有怀疑。

只有一种空洞。

一种看透了一切谎言和欺骗之后，彻底的空洞和疲惫。

她那双漂亮的眸子里，不再有之前那种锐利和警惕，也不再有被他“清理门户”时那又羞又怒的波澜。

什么都没有了。

像两口枯井。

这比任何愤怒和质问，都让叶枫感到恐惧。

“系统……”聂九罗轻轻地重复着这个词，她的视线越过叶枫，投向迟则消失的那个深不见底的天坑，仿佛在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

原来，这个男人从一开始的出现，就是一场骗局。

原来，他那破绽百出的“户外爱好者”的借口，根本不是为了骗她，而是因为他不在乎。

原来，他那胡编乱造的“镇魂言”，那匪夷所思的“清理门户”，那所有看似荒诞不经的行为背后，都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她无法理解的逻辑在支撑——“任务”。

她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从树后举着手走出来，脸上带着惊慌和无措。

她想起了他面对地枭时，喊出的那句让她匪夷所思的“我是你爹”。

她想起了他为了唤醒自己，吼出的那句让她又羞又怒的“迟家男人暗恋你”。

她想起了他用蛮力撕开言灵束缚时，那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的身影。

她想起了他指着迟则，痛心疾首地宣布自己是他“孙媳妇”时，那既荒唐又带着一丝悲壮的决绝。

一幕一幕，如同走马灯般在她脑海中闪过。

所有的不合理，在“系统”和“任务”这两个词面前，都变得无比合理。

他不是在演戏给她看。

他是在演戏给那个所谓的“系统”看，在演戏给那个发布“任务”的存在看！

而自己，从头到尾，都只是他完成任务的一个……道具？

不。

迟则说了。

是祭品。

聂九罗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她缓缓低下头，视线终于落在了瘫坐在地上的叶枫身上。

那双空洞的眸子里，终于重新燃起了一点东西。

不是火焰。

是冰。

是西伯利亚万年冻土之下，永不融化的坚冰。

“所以，我从头到尾，都只是你任务里的一环，对吗？”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叶枫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被冻结。

“不是！不是那样的！”叶枫挣扎着想爬起来，可身体的虚弱和内心的恐慌，让他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我们是同伴！我们一起对付地枭，一起对付迟则！我救了你，你也救了我！”他语无伦次地辩解着。

“救我？”聂九罗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充满了讽刺的弧度，“是为了让我这个‘祭品’，能完好无损地，走到最后的‘祭坛’吗？”

叶枫的心，被这句话狠狠地刺穿了。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无法反驳。

因为从系统的角度来看，这或许就是真相。

“新手引导任务：求生。”

“支线任务：唯一的希望。”

他的每一次行动，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活下去，完成任务，获得奖励。

在这个过程中，聂九-罗，确实是他最重要的一环。

看着叶枫那张无法反驳的脸，聂九罗眼中最后一点复杂的情绪，也消失了。

她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短刀。

那把刚刚斩断了迟则脚筋，染上了敌人鲜血的刀，此刻，刀锋调转，对准了叶枫的喉咙。

“我这一生，最恨被人欺骗。”她的声音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像是在宣读一份死亡判决书。

叶枫的心脏，彻底停止了跳动。

他看着那越来越近的、闪烁着幽幽寒光的刀锋，看着聂九-罗那张美得令人窒息、却也冰冷得令人绝望的脸。

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和悲凉，淹没了他。

他从猝死中穿越而来，靠着吹牛和系统的奖励，从地枭口中逃生，从迟则的必杀之局中幸存。

他以为自己是主角，以为自己能在这个世界活出个人样。

结果到头来，他没有死在怪物手上，没有死在最终BOSS手上，却要死在自己刚刚舍命救下的“女主角”手上？

这算什么？

年度最憋屈死法吗？

刀锋已经贴上了他的皮肤。

那冰冷的触感，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起来。

只要她再往前送一寸，他的穿越之旅，就将以一个笑话的形式，彻底终结。

“你……你杀了我，你一个人，怎么对付迟则？怎么找到地脉的根？”在死亡的最后一刻，叶枫几乎是本能地，用嘶哑的声音喊出了这句话。

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筹码。

聂九罗的动作，停顿了。

刀锋，距离他的喉管，只有不到一毫米。

她看着叶枫，那双冰冷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挣扎。

理智告诉她，叶枫说得对。

迟则虽然受伤逃走，但他的实力深不可测，他随时可能卷土重来。而地脉入口的秘密，还藏在这片废墟之中。她一个人，势单力薄，九死一生。

留下这个虽然满口谎言，却拥有匪夷所思能力的男人，是她活下去，并完成自己目标的唯一希望。

可情感上，她无法接受。

被欺骗，被利用，被当成一个“祭品”。

这种感觉，比杀了她还难受。

山谷里的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

叶枫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脖颈处的血管，在随着心跳，一下一下地，轻轻触碰着那冰冷的刀锋。

生与死，就在她的一念之间。

终于，聂九-罗眼中的挣扎，缓缓褪去。

她看着叶枫，一字一顿地开口。

“交出来。”

“什么？”叶枫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系统’。”聂九罗的刀锋，又往前递了一分，锋锐的刀刃，已经在叶枫的皮肤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把它，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