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那一张张或嫉妒、或贪婪、或麻木的脸,在何雨柱眼中缓缓掠过。
这些曾经熟悉的邻居,此刻仿佛变成了一群嗜血的秃鹫,盘旋着,等待着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他们的窃窃私语,那些“为富不仁”、“影响不好”的论调,像无数根看不见的毒针,从四面八方刺来。
然而,这些毒针扎在何雨柱身上,却连他的皮肤都未能刺破。
他面无表情,眼神平静得有些可怕。
这点场面,这点压力,算得了什么?
他的心底,一片冰湖。
贾东旭那张狂贪婪的嘴脸,不过是湖面上的一具提线木偶,滑稽地表演着拙劣的戏码。
而真正牵动丝线的那个黑手,那个自诩为院里道德标杆,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的伪君子——一大爷易中海,正躲在幕后,享受着操纵一切的快感。
何雨柱的目光,越过跳梁小丑般的贾东旭,淡淡地落在了易中海那张布满褶皱的老脸上。
他看到了,那张脸上刻意维持的严肃下,一闪而过的得意与掌控。
“柱子,算了吧……”
一个细若蚊蝇、充满挣扎的声音响起。
是秦淮茹。
她脸色苍白,嘴唇不住地颤抖,根本不敢与何雨柱对视。贾东旭凶狠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剜着她,而另一边,易中海那充满压迫感的视线,更像一座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只能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重复着那句违心的话。
“都是为了家……”
这五个字,与其说是劝说何雨柱,不如说是她对自己最后的催眠。
易中海见秦淮茹终于“识大体”地表了态,心中大定。
火候到了。
他往前踏出一步,那看似寻常的布鞋落在青石板上,却发出一声沉闷的重响,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院子里的嘈杂声瞬间低了下去。
“何雨柱!”
易中海的声音不再是伪装出来的语重心长,而是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压。
“我最后劝你一次,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的眼神阴鸷,话语里的威胁再也不加掩饰。
“这笔钱,你不赔,可以!我易中海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
“我立刻就去街道办!就上报给王主任!”
他每说一句,音量就提高一分,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何雨柱的脸上。
“我就告你恶意迫害我们院里的工人家庭!告你用不正当的收入,故意制造邻里矛盾,破坏我们大院的安定团结!”
“到时候,别说是你那个刚刚到手的新工作,就是你身上这件新衣服是怎么来的,你那新房子是怎么买的,你所有的‘好事’,都得让街道办的同志们,给你查个底朝天!”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院里所有人的心头。
上报街道办!
这在当时,是对一个普通人最严厉的指控和威胁!一旦被街道办定性为“坏分子”,那后果不堪设想!
院里众人的眼神彻底变了。
如果说之前他们还只是嫉妒和贪婪,那么现在,他们的目光里已经带上了一丝恐惧和疏远。他们看向何雨柱,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清算的“敌人”。
就在这股压力攀升到顶点之时。
“咿咿呀呀……”
一直坐在角落里,仿佛置身事外的聋老太太,突然拄着拐杖,含混不清地发出了声音。她的眼睛浑浊,却直勾勾地盯着何雨柱的方向,干枯的手指颤巍巍地指向他,似乎在用她独特的方式,支持着易中海的“正义审判”。
这一下,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连院里最受尊敬的聋老太太都“表态”了,那何雨柱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百口莫辩。
他,已成孤岛。
贾东旭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笑容,三大爷闫埠贵的镜片后闪烁着计谋得逞的精光,而易中海,则缓缓挺直了腰板,准备接受何雨柱的屈服,享受这场由他亲手导演的胜利。
整个四合院,气氛凝固到了极点。
就在这剑拔弩张,胜负仿佛已分的瞬间。
嗒。
嗒。
嗒。
一阵清晰、沉稳,带着独特节奏的脚步声,从大院门口传来。
这声音不重,却像一把锋利的剪刀,瞬间剪断了院子里那根绷紧的、名为“压迫”的弦。
所有人的议论、威胁、叫嚣,都戛然而止。
众人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
来人穿着一身干净利落的蓝色干部服,梳着齐耳短发,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透着公事公办的威严。
街道办的王主任!
她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贾东旭和易中海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一种不祥的预感,骤然攫住了他们的心脏。
他们不知道,王主任之所以会提前出现在这里,正是因为她收到了一个“热心群众”的提前警报。
警报内容很简洁,却直指核心:“院内有大纠纷,疑似邻里勒索”。
而那个所谓的“热心群众”,正是三大爷闫埠贵那个得了何雨柱好处的儿子,闫解成。他按照何雨柱的吩咐,在贾家人开始闹事的第一时间,就悄悄溜出院子,直奔街道办“汇报”情况。
这一切,都在何雨柱的算计之中。
王主任的目光扫过院内剑拔弩张的众人,眉头微微蹙起。
易中海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正要抢先开口,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那套“何雨柱为富不仁,破坏邻里和谐”的说辞给王主任灌输进去。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一直沉默的何雨柱,动了。
他没有去看易中海,也没有去看贾东旭,而是瞬间换上了一副表情。
那是一种混杂着无辜、委屈,以及一个普通公民在面对经济纠纷时特有的警觉与不安的表情。
他猛地转向王主任,仿佛看到了救星。
“主任!”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颤抖,成功地吸引了王主任的全部注意力。
“主任,您来得正好!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这一声“做主”,直接将他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易中海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被堵了回去,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何雨柱根本不给他任何插话的机会,语速极快地继续说道:
“他们!贾东旭和他一家人,还有一大爷,说我把秦淮茹给气病了,说我害得她精神抑郁,让我赔三百块钱的保证金!”
他先是简单直接地陈述了对方的要求,紧接着,话锋陡然一转。
“可是……”
何雨柱在这里停顿了一下,锐利的目光如同手术刀一般,精准地划过易中海那张瞬间绷紧的老脸。
“可是我听说……”
他刻意拉长了语调,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所有人的心上。
“贾家娶秦淮茹过门的时候,那笔彩礼,还是易中海一大爷给垫付的!”
轰!
这句话,仿佛一颗炸雷在平静的院子里炸响!
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件事,院里老人儿都知道,但谁敢拿到台面上说?这可是易中海这位“道德圣人”的“善举”!
但何雨柱敢!
他不仅敢说,还要当着街道办王主任的面,把这件事和今天的勒索联系在一起!
他死死盯着脸色已经开始发白的易中海,用一种恍然大悟般的语气,大声地提出了那个诛心的问题:
“以东旭现在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情况,这笔钱,怕是到现在还没还清吧!”
“主任!”
何雨柱再次转向王主任,眼神里充满了“一个老实人被复杂关系搞糊涂”的无辜。
“您说,是不是因为这个,他们才联合起来,想从我这儿讹一笔钱?”
“好拿我的钱,去还清欠着易中海一大爷的旧账啊?”
此言一出,满院死寂!
何雨柱这看似无心的一问,却狠毒到了极点!
他直接将一场看似是“富人欺负穷人”的邻里道德矛盾,血淋淋地撕开,露出了底下肮脏的内里——
一场由债主(易中海)唆使债务人(贾家),对第三方(何雨柱)进行的,有预谋的经济敲诈!
王主任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她作为街道办主任,处理过无数邻里纠纷,对这种利用道德绑架进行经济敲诈的行为,最为警觉,也最为痛恨!
她的目光,不再是巡查,而是审视。
那冰冷的视线,越过“受害者”何雨柱,精准地落在了事件的两个核心人物——贾东旭和易中海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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