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窗外,那些窃窃私语,那些混合着敬畏、艳羡、恐惧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潮水,冲刷着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却在触及姜晨那扇紧闭的房门前,悄然退去。
姜晨的世界,一片静谧。
而院里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后院那几户刚刚“转正”的家庭,是第一批感受到这份“天恩”的人。
他们的孩子,一夜之间,从临时的苦力,变成了轧钢厂里人人艳羡的正式采购员。
那不是一份普通的工作。
那是铁饭碗!是能吃一辈子饱饭,还能时常带回些“油水”的肥差!
他们的命运,被姜晨大笔一挥,彻底改写。
从此,姜晨的倒座房,成了他们心中的圣地。每天清晨,男人出门上班前,都会不自觉地朝着那个方向,深深地鞠上一躬,动作虔诚,眼神里满是感激。他们一遍遍地告诫自家孩子,见到姜科长,要比见到亲爹还要尊敬,哪怕只是远远看到一个背影,都得立正站好。
生怕一丝一毫的怠慢,会亵渎了这份神明般的恩情。
前院的许大茂,嘴里叼着根烟,刚想跟邻居吹嘘两句昨晚放电影时,哪个车间主任又给他递了烟,一抬头,正好看见姜晨从房里出来。
他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
叼在嘴里的烟,忘了吸,火星烫到了嘴唇,他才猛地一个激灵。
“嘚瑟”?
他拿什么去嘚瑟?
他那个放映员的身份,在院里的小青年面前,确实风光。可那终究只是一个普通工人的岗位。
姜晨呢?
正科级干部!采购科科长!
别说他许大茂了,就是他们宣传科的科长,见到了姜晨,都得客客气气,主动递烟。那是他的顶头上司的上司,是能一句话决定他们科室下个月电影胶片经费的大人物。
许大茂的腰,不自觉地弯了下去。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凑上前,满脸堆笑,之前那点放映员的傲气,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卑微的讨好。
“姜科长,您……您出门啊?”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谄媚。
这声“姜科长”,喊得无比顺溜,充满了敬畏。
姜晨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便径直朝院外走去。
直到姜晨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外,许大茂才敢直起腰,后背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看着手里的烟,忽然觉得索然无味。
然而,整个四合院里,反应最剧烈,最接近崩溃的,不是许大茂,而是食堂的何雨柱。
傻柱。
当消息传到轧钢厂食堂后厨的时候,何雨柱正掂着大勺,准备给领导炒个小灶。
“听说了吗?咱们厂新任命了一个采购科长!正的!”
“谁啊?这么大本事?”
“后院的姜晨!就是那个新来的大学生!”
“我的天!是他!”
哐当!
何雨柱手里那把跟了他十几年的大铁勺,直直地掉在水泥地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巨响。
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采购科长……
采购科长!!!
这四个字,像四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神经上。
别人或许只知道这个官大,有权。
可他何雨柱,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四个字背后所蕴含的,那种足以捏碎他骨头的恐怖能量!
食堂是什么地方?
是全厂的油水汇集之地!
他何雨柱为什么能在厂里横着走?为什么能在院里当“爷”?
不就是因为他掌着食堂的大勺,能决定谁的碗里多一块肉,谁的菜里多一勺油吗?
可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
是食材!
是每天从采购科拉进来的米、面、油、肉、蛋!
这些东西的进出,损耗,等级,数量……以前,他可以跟采购科的办事员勾肩搭背,虚报一点,克扣一点,从中“省”下不少好东西。
那些被他“省”下来的肉,那些被他“虚报”的白面,源源不断地流向了秦淮茹家的米缸,支撑着那个寡妇一家老小的生活。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也是他维持自己“院里好人”形象,享受秦淮茹崇拜目光的最大依仗。
可现在……
所有这一切,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攥住了。
那只手的主人,叫姜晨。
姜晨一句话,就能决定明天食堂进的是肥膘厚的五花肉,还是全是骨头的边角料。
姜晨一个念头,就能让仓库管理员把账本查得清清楚楚,让他连一粒米都“省”不下来。
何雨柱的脸色,瞬间褪尽了血色,变得一片煞白。
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以后别说接济秦淮茹了。
他自己能不能吃饱饭,能不能在后厨捞到足够的油水,甚至,他这个厨师的肥差还能不能保得住,都只在姜晨的一念之间。
一种灭顶的恐慌,彻底攥住了他的心脏。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厨师”地位,他赖以生存的“手艺”,在“采购科长”那绝对的权力面前,脆弱得像一层窗户纸。
不堪一击。
何雨柱失魂落魄地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了急得在屋里团团转的秦淮茹。
秦淮茹显然也听到了消息,她那张总是带着几分幽怨和柔弱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惊惶。
她比何雨柱更清楚,一旦何雨柱这条“生命线”断了,意味着什么。
她家那个见了底的米缸,贾张氏那张永远填不饱的嘴,还有三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
断炊!
这个可怕的词,像一把冰刀,悬在她的头顶。
“柱子!你可算回来了!”
秦淮茹看到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扑了上来。
“你必须去求求姜科长!你快去啊!”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抓着何雨柱的胳膊。
“你跟他都在轧钢厂,他现在是天大的领导!你一定要去拜访他,说几句好话!我的转正名额,可全都指望你了!要是你以后从食堂带不回东西了,我们贾家……我们一家老小可怎么办啊!”
秦淮茹的眼泪说来就来,配合着那番声泪俱下的控诉,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扎在何雨柱的心上。
又是道德绑架。
又是贾家的死活。
何雨柱心中发苦,苦得像是吞了一整把黄连。
他知道,秦淮茹说的没错。
他必须去。
而且是立刻,马上!
他平时在院里天不怕地不怕,跟许大茂打架,跟三大爷斗嘴,横冲直撞,自诩为一条好汉。
可现在,他要去面对的,不是邻里街坊,不是工人同事。
那是一个手握他生杀大权的实权干部。
是能决定他命运的“大领导”。
他那点可怜的,在厨房里练就的蛮横和豪气,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他必须低头。
何雨柱沉重地点了点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秦淮茹抓住他胳膊的手,力道是何等的巨大。
他心中无比明白。
这次去姜晨家,不是邻里之间串个门,拉拉家常。
这是“拜码头”。
是下级对上级,是工人对干部,一次最正式,也最卑微的“拜山门”。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从四面八方涌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感觉自己不是要去敲一扇门,而是要去叩开一座沉重得让他无法仰视的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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