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夕阳的余晖尚未散尽,将整片京城的天空染成一片瑰丽的橘红。
姜晨驾驶着军绿色的吉普车,缓缓驶入四合院熟悉的巷口。
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而有节奏的颠簸声。车里装载的,是这个时代最实在的财富——两只风干走地鸡,两条油光锃亮的硕大火腿,还有一整篮子沉甸甸的土鸡蛋。
这不仅是食物,更是王叔那份沉甸甸的情谊,是一张在这个物资日益紧缺的年代,足以让任何人眼红的硬通货。
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感与满足感,充斥着姜晨的内心。他不再是那个初来乍到、对未来充满迷茫的孤魂,而是真真正正地在这个世界扎下了根。
“吱嘎——”
吉普车稳稳停在前院的空地上。
这辆代表着权力和地位的军绿色铁家伙,本身就是四合院里的一道奇景。而当院里的邻居们不经意间瞥向车后座时,整个前院的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堆积如山的稀缺物资,在夕阳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那两条比小孩子大腿还粗的火腿,肥瘦相间,油光浸润。
那两只用油纸包裹的风干鸡,形态完整,隔着纸都能闻到那股独特的咸香。
还有那满满一竹篮的土鸡蛋,个个圆润饱满,透着一股子新鲜劲儿。
“我的老天爷……”
不知道是谁先倒抽了一口凉气,瞬间点燃了整个前院。
“这……这得多少票啊?”
“票?你拿着票都买不着这些好东西!”
“看看那火腿,过年都分不到这么肥的!”
议论声、吞咽口水的声音、压抑不住的惊叹声,交织成一首名为“嫉妒”的交响曲。
阎埠贵正带着老伴儿在院子里忙活,为明天大儿子阎解成的婚事做着最后的准备。他手里还拿着一杆秤,正盘算着明天婚宴上的肉要怎么切才能显得多。
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吉普车和车里那些东西时,手里的秤杆“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那两条火腿,在他的瞳孔里迅速放大,仿佛变成了两座金山。他嘴巴微微张开,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一股渴望的津液从舌根下疯狂分泌。
什么对姜晨的敬畏,什么副科长的威严,在这一刻统统被一种原始的贪婪所取代。
他脑子里的算盘珠子,拨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
恰好,明天就是他大儿子阎解成结婚娶于莉的日子。
一个念头,一个绝妙的、能占尽天大便宜的念头,在他的脑海里疯狂滋生。
夜幕降临。
姜晨刚刚把所有东西搬回自己的倒座房,正准备烧水擦洗一下。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了。
“谁啊?”
“小姜啊,是我,三大爷。”门外传来阎埠贵那特有的、带着精明算计的嗓音。
姜晨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他打开门,只见阎埠贵手里捧着一个用报纸包着的小包,脸上堆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褶子挤得能夹死苍蝇。
“哎呦,小姜啊!不,不对,我得叫您姜科长!”阎埠贵一脚踏进门,视线立刻在屋里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墙角那堆“福利”上,眼神里的热度又高了几分。
“您这可真是年轻有为,光宗耀祖啊!出去一趟,就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这要是让卫国老哥在天有灵看到,该有多高兴!”
他一边说着恭维话,一边将手里的纸包放在桌上。
“一点自家炒的花生米,下酒吃,不成敬意。”
姜晨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
这个老狐狸,无事不登三宝殿。
“三大爷,请坐。”他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转身倒了杯热水。
阎埠贵搓着手坐下,屁股只沾了半个凳子边,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滚烫的开水让他嘶哈了两声,却仿佛浑然不觉。
他的心思,根本不在茶上。
“姜科长,”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恳切起来,“明天,是我们家解成大喜的日子。”
姜晨静静地听着,没有接话。
阎埠贵见他没有反感,胆子更大了些,话锋一转,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这新娘子于莉家,住得有点远。您也知道,我这把老骨头了,骑着那辆破自行车去接亲,实在……实在是有点寒酸了。”
他双手不停地搓着,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光芒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期待。
“所以,三大爷今天就是厚着这张老脸,来求您一件事。”
他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近乎道德绑架的意味。
“您这吉普车,多气派啊!能不能……能不能明天开着去帮解成把新娘子接回来?”
阎埠贵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副风光的场面。
“您想想,军绿色的吉普车开道,在咱们这胡同里一亮相,那是天大的面子!也能让新娘子家看看,咱们南锣鼓巷,咱们这四合院的排场!”
他算盘打得震天响。
这就是赤裸裸的“空手套白狼”。
在这个年代,能用上小汽车,尤其是用吉普车接新娘,那风光程度不亚于后世的豪华车队。他不仅能一分钱不花,借用姜晨的资源为自家挣足脸面,还能在亲家面前大大地挺起腰杆。
姜晨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的温度。
他一眼就看穿了阎埠贵那点“占便宜不花钱”的算计。
这不仅仅是借一次车那么简单。
这是试探。
一旦今天他开了这个口子,用公家的资源办了私事,满足了阎埠贵的虚荣心。那么明天,就会有李大爷来借钱,后天,就会有王大妈来借物。
他的生活,将永无宁日。这个保卫科副科长的身份,将成为院里禽兽们予取予求的工具。
姜晨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砰!”
一声闷响,让阎埠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姜晨的脸色变得严肃,眼神锐利,之前那份邻家晚辈的随和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官方威严。
“三大爷,我非常理解您想让儿子体面成婚的心情。”
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带着一股子冰冷的硬度。
“但是,这辆吉普车,是轧钢厂保卫科的配车,是国家财产,有严格的管理规定,专车专用。”
“我开它出去祭拜父母,是走了正规的申请流程,属于抚恤烈士家属的公事。”
“接新娘,是私事。”
姜晨的目光直视着阎埠贵,语气斩钉截铁。
“这个公私不分的口子,我作为保卫科的副科长,绝对不能开!”
“国家财产”、“公事私事”、“副科长职责”,一顶顶大帽子接二连三地扣下来,砸得阎埠贵头晕眼花。
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那点谄媚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尴尬和一丝被戳穿算计后的恼怒。
他本想用“邻里人情”来软化姜晨,却没想到对方直接搬出了原则和纪律。
这些他最擅长用来约束别人的条条框框,此刻却成了束缚他自己的枷锁。
“这……这规矩也太死板了吧?”阎埠贵不死心地挣扎着,“就开一趟,来回个把小时,没人知道的……”
“三大爷。”
姜晨打断了他。
“别人知不知道不重要。我这个保卫科副科长,必须知道。”
他的语气坚定得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不留半分情面。
“请您体谅我的难处。”
阎埠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他所有的算计,再一次在姜晨这里碰得粉碎。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小丑,所有的精明和算计,都在对方的眼里无所遁形。
“哼!”
阎埠贵从牙缝里挤出一声闷哼,猛地站起身,一把抓起桌上那包花生米,抱在怀里,转身就走。
那灰溜溜的背影,写满了挫败与怨恨。
他心中对姜晨的怨气又加深了一层,但同时,对这个油盐不进、原则性强到不近人情的年轻科长,也生出了更深的忌惮。
姜晨看着被“砰”一声带上的房门,眼神沉静如水。
他就是要用这种最直接、最强硬的方式,给四合院里的所有人立下规矩。
他的权力,他的资源,是他安身立命的保障,是用来保护自己和履行职责的利剑。
绝不是用来满足这群人无尽的贪婪和可笑面子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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