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入侵：开局贷爆深渊 10.污渠异种

井盖合拢的闷响之后，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粘稠的滴水声，某种东西在污水中拖行的滑腻声响，以及自己胸腔里那颗被佛心和血泵双重加持、搏动得有些紊乱的心跳。

恶臭如同实质，无孔不入地钻进鼻腔，刺激着喉咙。沈南星甚至庆幸自己典当了部分味觉，否则这混合了腐烂有机物、化学废料和未知腐败物的气味，足以让任何人呕吐不止。

他靠着冰冷滑腻的井壁，让眼睛适应这绝对的黑暗。过了十几秒，借助胸前“腐朽佛心”散发出的、极其微弱的暗红色光晕（这光芒在完全的黑暗中才隐约可见），他勉强能看清周围几米的环境。

这是一条宽阔但废弃已久的下水道主干道。脚下的“地面”是厚厚的、不知沉积了多少年的淤泥和垃圾混合物，踩上去软腻陷足。浑浊的污水在渠道中央缓慢流淌，颜色暗黑，泛着诡异的油光。头顶是布满冷凝水和锈蚀管道的拱顶，不时有冰冷的水滴落下。

林婉儿软倒在他怀里，呼吸微弱，脸色在佛心的微光下显得惨白如纸，刚才那短暂的“视觉干扰”似乎耗尽了她的心力。

沈南星将她小心地放在一处相对干燥、靠着管壁的凸起平台上。他必须尽快确认周围的安全，并想办法离开这里。

他集中精神，尝试主动催动“诡瞳解析”的能力。双眼立刻传来熟悉的刺痛感，视野中浮现出微弱的信息流，但比之前更加模糊和不稳定，显然是精神疲惫和佛心污染的影响。

【环境：第七避难所，深层废弃排水系统（“污渠”）】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惰性诡异能量残留，及多种低生命反应……具有攻击性……】

【检测到微弱信号源……方向：上游……疑似净火废弃监测点……】

上游有净火的废弃监测点？这或许是个线索，但也可能是个陷阱。

就在这时，渠道中央的污水中，突然泛起一阵不正常的涟漪。一个模糊的、长条形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破开水面，朝着沈南星和林婉儿所在的平台缓缓游来。

沈南星瞬间警惕，握紧了手中的锯齿短斧。佛心散发的微弱威慑力场似乎对水中的东西效果不大，那黑影依旧在靠近。

借着微光，他看清了那东西——一条体型异常肥硕、表皮覆盖着滑腻黏液和肉瘤的“鱼”。但它没有眼睛，头部只有一个巨大的、如同吸盘般的口器，里面布满了一圈圈细密的、不断蠕动的利齿。它的尾巴也不是鱼尾，而是更像某种节肢动物的触须，在污水中摆动着。

【目标：盲噬鲶（变异体）】

【性质：受诡域能量及污染废水长期影响变异的底栖生物。】

【行为模式：依靠水流震动和热量感知猎物，口器具有强吸力与腐蚀性唾液。】

【弱点：对强光及剧烈温度变化敏感。】

信息刚刚流入脑海，那条盲噬鲶猛地从水中弹射而起，吸盘状的口器张开到极致，带着一股腥风，直扑平台上的林婉儿！它似乎判断出虚弱的地更容易得手！

沈南星眼神一冷，早有准备。他没有闪避，而是将短斧横置，用斧面精准地拍向那巨大的吸盘！

“啪！”

一声沉闷的响声，伴随着黏液飞溅。盲噬鲶被拍得歪向一边，落在平台的淤泥中，扭动着肥硕的身体，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声。它似乎被激怒了，口器周围的肌肉收缩，一股墨绿色的、带着刺鼻酸味的液体从口器中喷射而出，射向沈南星！

沈南星早有预料，侧身躲开。腐蚀液溅射在身后的管壁上，立刻冒起白烟，发出“滋滋”的声响，蚀刻出几个小坑。

不能拖延！这里的动静可能会引来更多东西！

沈南星脚下发力，不顾淤泥的阻碍，猛地前冲！在盲噬鲶第二次喷射前，手中的短斧带着一股狠厉，自上而下，狠狠劈入了它那没有骨骼保护的、柔软的头部与身体连接处！

“噗嗤！”

恶心的组织液和污血溅出。盲噬鲶剧烈地挣扎了几下，最终瘫软在淤泥中，不再动弹。

沈南星喘着气，拔出短斧。刚才短暂的交锋再次消耗了他不少体力。他看了一眼地上怪鱼的尸体，又看了看渠道中缓慢流淌的污水，心中沉重。这还只是最底层的变异生物，天知道这庞大的下水道系统里，还藏着多少可怕的东西。

他回到林婉儿身边，发现她的呼吸稍微平稳了一些，但依旧昏迷不醒。必须尽快找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让她恢复，同时自己也需要休整，处理佛心的污染。

他想起诡瞳解析提到的“上游废弃监测点”。净火的东西，哪怕废弃了，也可能留有某些有用的物资或者信息。

下定决心，沈南星将林婉儿背在背上，用从窝棚里找到的一截破绳子勉强固定好。然后，他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渠道边缘的狭窄走道，朝着上游方向艰难前行。

脚下的淤泥仿佛有吸力，每一步都异常艰难。黑暗中，只有佛心的微光和污水的反光指引方向。各种细微的、令人不安的声响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走了不知多久，前方渠道一侧的管壁上，出现了一个人工开凿的、约一人高的方形洞口，外面覆盖的铁栅栏已经锈蚀断裂。洞口上方，隐约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被污垢覆盖的净火鹰徽标记。

就是这里了。

沈南星谨慎地靠近洞口，仔细倾听，确认里面没有活物活动的迹象后，才侧身钻了进去。

里面是一个不大的方形房间，似乎是昔日的监测站。里面堆放着一些废弃的仪器设备，覆盖着厚厚的灰尘。空气虽然依旧浑浊，但比外面的渠道好了很多。最重要的是，这里相对干燥，而且只有一个入口，易于防守。

沈南星将林婉儿小心地放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然后用房间里散落的锈蚀金属柜和杂物，将洞口大致堵住，只留下一个观察缝隙。

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有机会坐下来，检查自身的状态。

精神污染度依旧维持在11%，但那种被“净心蛊”寄生的感觉清晰可见，仿佛脑子里住进了一群懒惰的房客，随时可能因为“饥饿”而反噬。左臂的麻木感依旧。无法入睡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意志。

他拿出那个装有另一半“净心蛊”的骨盒，犹豫着是否要立刻服下。全部服下或许能进一步降低污染，但也意味着对巫医更深的依赖，以及可能更强的副作用。

「检测到宿主精神疲惫度极高，建议进行深度冥想替代睡眠，可小幅恢复精神力，并加强对‘净心蛊’的掌控。」

「需要典当‘对色彩饱和度感知（24小时）’，换取‘深度冥想引导’。」

系统的提示再次响起，如同跗骨之蛆。

沈南星看着手中冰冷的骨盒，又感受着脑海中那群“寄生虫”，最终做出了决定。

他没有向系统借贷，也没有立刻服下蛊虫。

而是闭上了眼睛，开始尝试依靠自己前世的科学思维和强大的意志力，进行一种类似“内观”的自我调节。他不再试图对抗脑海中的污染低语和蛊虫的异样感，而是像观察显微镜下的微生物一样，冷静地“观察”它们的存在，分析它们的“行为模式”。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的尝试，如同在悬崖边行走。稍有不慎，就可能被疯狂吞噬。

时间在绝对的寂静和黑暗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沈南星猛地睁开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极度疲惫，却又异常清明的光芒。

他成功了。虽然没有完全恢复，但他靠着自身意志，暂时稳定了精神世界，加强了对“净心蛊”的压制。他省下了一次借贷，也避免了对蛊虫的进一步依赖。

他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林婉儿，又透过缝隙警惕地观察着外面死寂的污渠。

暂时的安全，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宁静。佛心的秘密、林婉儿的身份、巫医的图谋、剥皮匠的追杀……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避难所更深的黑暗。

而他，沈南星，这个向深渊借贷的逆命者，必将在这片污秽之地，杀出一条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