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逼我入赘？反手考上常委 第七十五章：新起点

厂部红头文件下来的那天，机修车间跟过年似的。

白纸黑字，盖着红星机械厂的大红印章：“经厂领导班子研究决定，成立‘设备技术保障中心’，隶属厂部直接领导。任命刘总工程师兼任中心主任，周明轩同志任中心副主任兼技术攻关部部长（副科级）”

小马拿着文件复印件，在车间里跑来跑去，见人就抖那张纸：“看看！看看！咱们周工当主任了！副科级！”

李文斌推了推眼镜，笑得合不拢嘴，但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稳重：“是副主任，兼技术攻关部部长。”

“那不就是主任嘛！”小马不管，“反正以后设备科那帮人，不能再给咱们使绊子了！”

王师傅抽着烟，脸上皱纹笑得舒展开：“明轩这孩子，担得起。”

周明轩自己倒是很平静。文件送到他手上时，他正在工位上测量一个新零件的尺寸。放下卡尺，擦了擦手，接过文件仔细看了一遍，然后叠好放进抽屉。

“周工，你不高兴啊？”小马凑过来。

“高兴。”周明轩笑笑，“但更多的是压力。以前咱们小组就十几个人，管好技术就行。现在中心要整合设备科的部分人员，加起来三十多号人，要管技术，还要管人、管协调，担子重了。”

“怕啥！”小马一拍胸脯，“咱们兄弟都挺你！谁敢不服，技术说话！”

周明轩摇摇头：“不能光靠技术。管理是门学问，我得学。”

下午两点，厂部会议室，设备技术保障中心第一次全体会议。

能坐五十人的会议室，坐得满满当当。左边是原攻关小组的十几个人，年轻，坐得笔直，眼睛里有光。右边是设备科划转过来的二十多人，年龄参差不齐，有的面无表情，有的眼神闪烁，有的明显带着抵触情绪。

刘总工程师坐在主位，周明轩坐在他左手边。

“人都齐了，开会。”刘总工开门见山，“今天这个会，就一个主题，设备技术保障中心正式成立，明确职责，理顺关系。”

他环视一圈：“在座的各位，有的是从机修车间攻关小组来的，有的是从设备科划转来的。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团队，一个集体。目标只有一个，保障全厂设备正常运行，特别是关键设备、进口设备的技术保障和攻关。”

台下安静，落针可闻。

“中心下设三个部：技术攻关部、设备管理部、综合保障部。”刘总工继续说，“周明轩同志兼任技术攻关部部长，负责进口设备技术攻关、备件国产化、新技术应用。设备管理部由原设备科副科长老赵担任部长，负责全厂设备的日常管理、维护计划、档案管理。综合保障部由厂办调来的李主任负责，负责行政、后勤、协调。”

他顿了顿，声音严肃起来：“我强调一点：三个部门是协作关系，不是上下级关系。技术攻关部需要设备管理部提供设备信息和维护记录，设备管理部需要技术攻关部的技术支持，综合保障部为两个部门提供服务。谁要是搞部门壁垒，搞小圈子，别怪我不客气！”

这话说得重，台下不少人神色一凛。

“下面，请周副主任讲话。”刘总工看向周明轩。

周明轩站起来，走到前面。他没有拿稿子，就那样站着，目光平静地扫过台下每一张脸。

“各位老师傅，各位同事，大家好。我叫周明轩，原来在机修车间，现在按照厂里安排，负责技术攻关部的工作。”

他的声音不高，但清晰：“我说几句实在话。第一，我来中心，不是来当官的，是来干活的。技术攻关部的工作，大家可能听说过，就是要把进口设备那些卡脖子的备件，咱们自己造出来。这事很难，但必须做。”

台下有人撇嘴，有人点头。

“第二，技术攻关部需要所有人的支持。特别是设备管理部的同事，你们最了解设备情况，最有经验。我们需要你们的帮助，哪些设备容易出问题，哪些零件经常坏，哪些问题最头疼。这些信息，对我们攻关至关重要。”

设备管理部那边，几个老技术员脸色缓和了些。

“第三，我们攻关的成果，会第一时间反馈给设备管理部。国产化的备件，会在实际设备上测试、应用。成功了，大家都能用；失败了，我们改进。最终目的，是让全厂的设备运行更稳定，维修成本更低，生产效率更高。”

这话实在，说到很多人心里去了。

“第四，”周明轩话锋一转，“技术攻关部会建立一套公开透明的项目管理机制。每个项目，目标是什么，进度到哪里，遇到什么困难，花了多少钱，所有人都能看到。欢迎监督，欢迎提意见。”

这招狠。公开透明，让想使绊子的人无从下手。

“我就说这些。”周明轩回到座位，“具体工作，咱们接下来具体商量。”

刘总工接过话头：“好，周副主任说得实在。下面宣布几项具体决定：第一，中心办公地点设在原设备科二楼，技术攻关部单独设办公区。第二，原攻关小组的人员整体并入技术攻关部，设备科划转的八名技术人员，根据专业特长分配到三个部门。第三，下周一正式开始运转。”

散会后，周明轩被一群人围住了。

“周主任，咱们技术攻关部具体怎么分工啊？”原攻关小组的人问。

“周主任，设备管理部那边要咱们提供技术培训，这事怎么安排？”新划转来的技术员问。

“周主任，办公桌椅不够，得申请。”

周明轩一一解答，安排得井井有条。

李为民也来了，他现在还是设备科科长，但中心成立后，设备科的职能被大大削弱，重要设备和进口设备的管理权划归中心。他脸色很难看，但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小周，恭喜啊。以后咱们就是兄弟部门了，得多多配合。”

“李科长客气了。”周明轩不卑不亢，“设备管理方面，还得向您多学习。”

“学习不敢当。”李为民皮笑肉不笑，“不过小周啊，我得提醒你一句。管理一个部门，跟带一个小组可不一样。三十多号人，各怀心思，没那么好带。特别是从我们设备科过去的那几个人，都是老油条，不好管。”

“谢谢李科长提醒。”周明轩说，“我相信只要一心为公，以诚待人，没有管不好的团队。”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李为民走了，转身时脸色瞬间阴沉。

接下来的几天，周明轩忙得脚不沾地。

技术攻关部搬到了二楼东头的三间办公室。周明轩把小马、李文斌、王师傅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说是办公室，其实就是个十平米的小房间，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个文件柜。

“咱们得把部门框架搭起来。”周明轩说，“我打算设三个组：技术研发组，文斌负责，主要搞技术分析、资料翻译、方案设计；样品试制组，小马负责，主要搞加工、装配、测试；项目管理组，王师傅，您经验丰富，帮我管项目进度、质量控制、对外协调。”

“行！”三个人都没意见。

“另外，从设备科划转过来的五个人，怎么安排？”李文斌问。

周明轩拿出一份名单：“这五个人我都了解过。老张，五级钳工，干了三十年，经验丰富，但文化程度低，新技术接受慢。我打算让他去样品试制组，带年轻人，把关工艺。”

“老李，中专毕业，懂点技术，但爱耍小聪明，以前跟李为民走得近。”小马说，“这种人放哪儿都不放心。”

“放技术研发组。”周明轩说，“在文斌眼皮底下，让他做具体的技术分析工作。做得好，重用；搞小动作，按制度处理。”

“小王、小刘、小陈，都是年轻人，技校毕业，有基础，但缺乏锻炼。三个组各分一个，跟着学，跟着干。”

安排得合情合理，三个人都佩服。

“还有一件事。”周明轩说，“下周开始，每天晚上七点到九点，我给大家培训。内容两个：一是机械制图和公差配合，二是基础外语。愿意学的都来，不算加班，但我个人觉得有必要。”

“这个好！”李文斌第一个赞成，“咱们现在最缺的就是系统知识。”

部门框架搭起来，人员安排妥当，接下来就是具体工作了。

周明轩召开了技术攻关部第一次部门会议。二十多个人坐在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微妙。

“今天开会，就说三件事。”周明轩站在前面，没有坐，“第一，明确目标。咱们部今年的核心任务，是完成十五种进口设备易损件的国产化，实现小批量生产应用。这个目标，是厂里定的，必须完成。”

他在黑板上写下“十五种”三个大字。

“第二，明确分工。”他拿出分工方案，详细说明每个组的职责、每个人的任务，“任务书会后发到每个人手上，自己签字确认。完不成，要有说法；完成了，有奖励。”

“第三，明确规矩。”周明轩语气严肃起来，“咱们是技术部门，规矩就八个字：实事求是，团结协作。技术上的事，可以争论，可以吵架，但必须讲科学、讲数据。工作上的事，必须互相支持，不准搞小动作、打小报告。”

他目光扫过那几个从设备科来的老员工：“我这个人，对事不对人。你有本事，我重用你；你搞歪门邪道，我按制度处理。就这么简单。”

会开得很短，但信息量很大。

散会后，老张找到周明轩：“周主任，我那组年轻人多，我想申请点培训资料，得让他们学学标准工艺。”

“没问题。”周明轩当场批了，“要什么资料，列个单子，我去找。”

老李也来了，态度很恭敬：“周主任，技术研发组的工作，我一定全力配合李工。”

“好，看你表现。”周明轩不冷不热。

工作就这么推开了。

但阻力还是来了。

第二天，样品试制组需要一批特种钢材，小马去仓库领料。仓库管理员一看领料单，摇头：“这个规格的钢材，库存不够了。得等采购科进货。”

“什么时候能进？”小马问。

“不知道，采购计划排到下个月了。”

小马回来汇报，周明轩皱眉：“咱们的攻关项目是厂里重点，材料应该优先保障。我去找综合保障部李主任。”

李主任很客气，但很为难：“周副主任，不是我不配合。采购有采购的流程，现在仓库确实没货，我也没办法。”

周明轩直接去找刘总工。

刘总工一个电话打到采购科：“攻关项目的材料，特事特办！库存没有，马上联系供应商调货！三天之内，必须到位！”

采购科长连连称是。

材料问题解决了，但周明轩知道，这只是开始。

果然，没过两天，设备管理部那边又出幺蛾子。

技术研发组需要一批设备的维修记录做分析，李文斌去找设备管理部老赵。老赵很热情：“好好好，我马上让人整理。”结果等了两天，还没动静。

李文斌又去催，老赵一脸歉意：“哎呀，不好意思，管档案的小刘请假了，别人不熟悉，找起来慢。”

周明轩听说后，没去找老赵，直接去了档案室。管档案的小刘明明在，正优哉游哉地看报纸。

“刘师傅，忙着呢？”周明轩问。

小刘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周主任，您怎么来了？”

“来查点资料。”周明轩说，“李工前几天要的设备维修记录，整理好了吗？”

“这个，这个”小刘支支吾吾，“赵部长说，那些记录涉及设备机密，得他签字才能看。”

周明轩笑了：“我是技术攻关部负责人，查维修记录是为了技术攻关，这是厂里批准的项目。要不，我给刘总工打个电话，请他亲自来签字？”

“不用不用！”小刘慌了，“我这就找，这就找！”

一个小时后，李文斌需要的资料全部到位。

周明轩回到办公室，小马跟进来，气呼呼地说：“周哥，这明摆着是刁难！老赵肯定是李为民的人！”

“我知道。”周明轩很平静，“但咱们不能急。他按‘规矩’来，咱们也按‘规矩’办。一次两次，刘总工会出面。次数多了，就是他工作能力有问题。”

“那就这么忍着？”

“不是忍着，是积累。”周明轩说，“等咱们做出成绩，等厂里看到咱们的价值，这些阻力自然就不算什么了。现在吵，没用，反而显得咱们沉不住气。”

小马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周明轩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忙碌的厂区。

新起点，新征程。

路不会平坦，但他有准备。

技术在手，人心在胸，方向在前。

这就够了。

窗外的阳光很好，照在车间屋顶上，一片金黄。

新的战斗，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