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踏九霄 第 21 章 刀法小成，宗师将至

凌晨四点的玄武湖还浸在墨蓝色的天幕下，岸边的杨柳被晨雾染得湿漉漉的，叶片上的露水顺着枝条滚落，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湖面上薄雾如纱，将远处的亭台楼阁晕染成模糊的剪影，整个世界静谧得只剩下风声和水声。

低洼处的空地上，一道身影正迎着晨雾挥刀。陆惊鸿赤着脚站在微凉的石板上，裤脚被露水打湿也浑然不觉，手中的木刀在晨光中划出一道道残影，刀势时而如微风拂水，轻柔绵长；时而如惊涛拍岸，刚猛凌厉。

随着他手腕翻转，木刀带起的气流渐渐汇聚，四周的晨雾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顺着刀身流转，在他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白色水幕。这是流水刀法引动天地元气的征兆，也是刀法小成的标志。

“喝！”

陆惊鸿忽然轻喝一声，身形如轻鸿般跃起，在空中拧转半周，手中木刀接连劈出三道残影！

第一刀落下，刀风呼啸，晨雾如水般朝刀身凝聚；第二刀紧随其后，水汽骤然暴涨，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第三刀劈出的刹那，气浪轰然炸开，化作无形的劲气直扑湖面——

“哗！”

平静的湖面猛地掀起两道数米高的浪花，水珠飞溅如碎玉，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又落回水中，激起层层涟漪。远处的水鸟被惊起，扑棱着翅膀掠过雾蒙蒙的湖面。

陆惊鸿稳稳落地，收刀而立，望着湖面渐渐平息的浪花，嘴角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他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掌心的老茧又厚了几分——这几日的苦练没有白费。

“浪啸乾坤小成后，可连续劈出三道倍增劲气，每一刀都比前一刀更强。”他低声自语，指尖轻轻抚摸着木刀的刀刃，“第三刀已能达到自身极限力量的三倍…在基础武学里，确实算得上顶尖水准了。”

武学的本质，就是通过特定的运劲法门激发身体潜力。寻常武者6.0的生命力，极限力量不过六百斤，施展普通基础武学到极致，能发挥出两倍力量已是难得。而流水刀法小成就有三倍增幅，登峰造极时更是能达到五倍，难怪崔老师会说这门刀法极其优秀。

他想起三叔武馆的镇馆武学《摔碑手》，那门拳掌功夫练到深处能爆发六倍力量，可修炼过程对身体负荷极大，稍有不慎就会伤及经脉，远不如流水刀法这般刚柔并济，后劲绵长。

“按这个进度，月底武道班选拔前，浪啸乾坤或许能大成。”陆惊鸿握紧木刀，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到那时，就算遇到生命力10左右的对手，他也有信心一战。

收刀后，他沿着湖岸慢跑起来。清晨的空气带着水汽的清甜，吸入肺中格外舒畅。慢跑不仅能放松肌肉，更能让他梳理内息——经过这几日的实战和修炼，他能明显感觉到体内的内息比之前更加凝练，运转速度也快了几分，生命力隐隐有突破7的迹象。

“今天是周日，下午放学，陈墨瞳该来按摩了。”跑过一座石桥时，陆惊鸿忽然想起约定。这一周他每天中午都会去天台“投喂”陈墨瞳，看着她从最初的羞涩躲闪，到后来会悄悄准备好文化课笔记，偶尔还会红着脸问他刀法细节，变化显而易见。

她的生命力增长虽然缓慢，但比起上周已经稳固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苍白虚弱。想到女孩吃饭时小心翼翼的模样，陆惊鸿不由加快了脚步——得赶在上课前回趟家换身干净衣服。

上午八点，陆惊鸿准时走进教室。刚把书包放下，还没坐稳，一道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陆惊鸿，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早自习不来，清晨的广播演武也不见人影！”

夏弥快步走到他桌前，今天她扎着利落的马尾，没化平时那精致的淡妆，素净的脸庞在晨光下显得格外清丽，只是紧蹙的眉头破坏了这份美感。她身上的校服似乎也特意选了偏宽松的款式，少了几分往日的娇媚，多了几分刻意的清纯——这风格让陆惊鸿莫名想起了陈墨瞳。

“睡过头了。”陆惊鸿头也没抬地整理着课本，语气平淡。

“你别找借口！”夏弥伸手敲了敲他的课桌，声音拔高了几分，“你刀法已经一阶巅峰，正好是修炼基础武学的关键时候。我查过图书馆的记录，你就去了一次！”

“去一次能学什么？”她盯着陆惊鸿的眼睛，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武学哪有那么容易掌握？遇到点困难就退缩了？”

旁边的蔡小坤见状赶紧打圆场：“婷婷你别生气，我鸿儿肯定是偷偷下功夫呢！他这是想等武道班选拔时惊艳所有人，给大家个惊喜！”说着还朝陆惊鸿挤了挤眼睛。

这一周蔡小坤进步不小，桩功和基础拳都快摸到一阶门槛了，对武学修炼的难度有切身体会——光是理解发力要领就够头疼的，更别说熟练掌握，他打心底觉得陆惊鸿只去一次图书馆，大概率是知难而退了。

“惊喜？我看是惊吓还差不多。”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插了进来。李子航抱着胳膊靠在后排桌沿，嘴角挂着嘲讽的笑，“就算是天才修炼基础武学，都去了三次图书馆，还请教了老师好几次才学会。陆惊鸿你就算有点刀法天赋，没老师指点，难不成去一次就学会了？”

教室里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到陆惊鸿身上，有好奇，有怀疑，也有看好戏的。在大多数人看来，基础武学没那么容易掌握，一个月内从零学会更是难如登天。

夏弥看着陆惊鸿，语气放缓了些，带着刻意的温柔：“陆惊鸿，武道讲究持之以恒，不能一遇到困难就放弃。别的不说，早晨的广播演武至少该参加吧？跟着主任练健体拳，对打基础很有好处的。”

这话听得李子航心里直冒酸水——夏弥什么时候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

陆惊鸿终于抬起头，看着眼前刻意表现关心的女孩，眉头微微皱起。这几天夏弥的变化实在太大，从前的娇蛮任性收敛了不少，反而学着陈墨瞳的样子素面朝天，说话也柔声细语，这种刻意的模仿让他很不舒服。

“懒得去。”他言简意赅地回应。

广播演武教的健体拳是最基础的炼体法门，对普通学生确实有用，但对他这个拥有前世武道经验的重生者来说，纯属浪费时间。与其在操场上跟着几百人做广播体操似的动作，不如自己在湖边练刀效率高。

“你—！”夏弥被噎得说不出话，柳眉倒竖，眼看就要发作，上课铃声却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恨恨地瞪了陆惊鸿一眼，只能转身回了自己座位。

陆惊鸿没再理会她，翻开了历史课本。前世他就是因为文化课太差，进入异星战场后对环境一无所知，好几次因为不懂古武遗迹的禁忌差点送命。这一世他绝不会重蹈覆辙——武道之路不仅需要实力，更需要知识储备。

历史老师讲的是“武道起源与天地元气变迁”，从远古武者与异兽的搏斗，到中古时期武道体系的形成，再到近百年天地元气复苏引发的武道热潮。陆惊鸿听得格外认真，笔尖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这些看似枯燥的历史，其实暗藏着武道发展的规律，甚至可能与未来的异星战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天地元气每一次剧烈波动，都会伴随着异兽觉醒和秘境出现…近五年的监测数据显示，全球元气浓度正以每年12%的速度增长…”老师的话语让陆惊鸿心中一凛，他记得前世正是高三这年冬天，第一次全球性的元气潮汐爆发，引发了大规模的异兽潮，那是灾变的开端。

这一世，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三堂文化课很快结束，最后一节是武道课。学生们刚排好队，就见墨老师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奇怪——眼底带着明显的兴奋，可脸色却透着几分疲惫，连平日里洪亮的声音都低沉了不少。

“今天只讲学，不练武。”崔老师站在讲台前，目光扫过全班，“上课前，先说两件事。”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情绪：“明天下午，也就是周一，学校放半天假。”

“啊？”学生们顿时愣住了，脸上满是疑惑，“不是刚放完周末假吗？”“周一下午放什么假啊？”“难道是要补课？”

墨老师抬手压了压，等议论声小了些才继续说道：“因为学校邀请到了七境大宗师萧云天前辈，明天下午来我校举办讲座。”

“所以，明天下午三点，全体学生到操场集合，不准缺席！”

“哗——！”

话音刚落，整个班级瞬间炸开了锅！

“七境大宗师？！”蔡小坤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是那个被誉为‘南刀’的萧云天前辈吗？”

“我的天！七境啊！咱们市都没几个七境宗师吧？”

“听说萧云天前辈的‘裂空刀’能劈开百米外的钢板，是不是真的？”

“讲座！能亲眼看到宗师出手吗？”

学生们激动得满脸通红，交头接耳的声音几乎要掀翻屋顶。在这个武道为尊的时代，七境大宗师就是传说中的存在，平日里只能在新闻报道或武道杂志上看到，能亲眼见到真人，甚至可能看到演武，对这些高三学生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陆惊鸿也有些意外，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萧云天…前世他对这位宗师有些印象，不仅刀法通神，更在武道教育领域颇有建树，培养出不少顶尖武者。学校在武道班选拔前请他来讲座，显然是为了激励学生，同时也是给即将到来的选拔预热。

“安静！”墨老师加重了语气，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萧云天前辈不仅会讲解武道修炼的要点，还会现场演示基础刀法的进阶技巧，对你们接下来的修炼大有裨益。”

“尤其是想进武道班的同学，更要认真听讲。”他特意看了陆惊鸿一眼，目光意味深长，“能得到宗师指点，是多少武者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陆惊鸿心中微动。萧云天的裂空刀属于上乘武学，虽然与他修炼的流水刀法路数不同，但宗师对刀法的理解必然远超普通武者，或许能从讲座中得到一些启发，让他对流水刀法的感悟更上一层楼。

“老师，萧云天前辈会收弟子吗？”一个女生红着脸问道，眼里满是憧憬。

崔老师笑了笑：“萧云天前辈此次是来讲座交流的，收弟子就别想了。但只要你们表现足够出色，说不定能得到前辈的一句指点，那也是天大的机缘。”

教室里的气氛更加热烈了，每个人都在兴奋地讨论着明天的讲座，有人已经开始琢磨该穿什么衣服，有人在回忆萧云天的武道事迹，还有人在暗暗祈祷能得到宗师的关注。

李子航得意地扬着下巴，对周围的同学说：“我爸认识武道协会的人，早就听说萧云天前辈要来苏城交流，没想到会来我们学校！明天我一定要坐到前排去！”

夏弥也转过身，看向陆惊鸿的眼神柔和了许多：“明天你早点去占位置，我们一起坐前排吧？宗师的讲座很难得，认真听肯定有收获。”

陆惊鸿没理会她的示好，目光落在窗外。晨光穿过树叶洒在地上，斑驳的光影跳动不定，就像他此刻的心情。

流水刀法小成，宗师讲座将至，武道班选拔在即…这一世的高三，果然从一开始就和前世截然不同。他能感觉到，命运的齿轮正在随着他的脚步，缓缓转向新的方向。

而他需要做的，就是抓住每一个机会，不断变强。

明天的宗师讲座，就是他变强路上的又一个契机。陆惊鸿握紧拳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