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本章开始听玉佩躺在冰冷的石床上,晨光透过窗棂照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却映得沈砚心头一片冰凉。
“人呢?”他抓住守在门口的丹修,声音因急切而沙哑,指节捏得对方胳膊咯咯作响。
丹修被他眼中的红血丝吓得脸色发白:“半、半个时辰前,她自己醒了,说有急事要去找您,还说……说您看到这枚玉佩就会明白……”
“去找我?”沈砚猛地松开手,转身冲出疗伤营。
城墙上的厮杀已近尾声,兽潮退去的方向留下一条由尸体铺就的血路,幸存的修士们或坐或躺,连清理战场的力气都快没了。沈砚的神识疯狂铺展开,扫过每一寸城墙、每一处角落,却始终找不到那道熟悉的青裙身影。
“沈道友,你在找什么?”百草翁拄着断藤走来,他的脸色比纸还白,显然消耗过度。
“林薇!她不见了!”沈砚的声音带着颤抖,“她醒来说要找我,可我根本没见过她!”
百草翁一愣,随即脸色微变:“会不会是……被玄元宗的人请去问话了?毕竟她带来了昆仑墟的消息……”
沈砚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转身冲向指挥塔。雷啸长老应该在那里,只有上宗的高层才可能调动人手“请”走林薇。
指挥塔内,雷啸长老正对着一面水镜汇报战况,看到沈砚冲进来,眉头微皱:“何事如此慌张?”
“长老!昆仑墟来的那名女修呢?就是被我救回来的青裙修士!”沈砚急促地问道。
雷啸长老放下手中的传讯符,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说的是那名金丹女修?她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镇北关,说是要返回昆仑墟,还说已向你辞行。”
“离开?向我辞行?”沈砚如遭雷击,“我根本没见过她!她重伤未愈,怎么可能独自离开?”
雷啸长老的脸色沉了下来:“你的意思是,她失踪了?”
沈砚猛地想起石床上的玉佩——那是他送给林薇的护身玉佩,除非遇到生死危机,否则她绝不会轻易留下。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顶,他突然抓住雷啸长老的衣袖:“长老!请立刻封锁镇北关!她一定还在关城里!”
雷啸长老看着他失态的样子,眼中闪过思索,随即对门外的侍卫下令:“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城门,严查今日离关的修士,尤其是金丹女修!”
命令传下,镇北关立刻陷入戒严。沈砚提着噬魂剑,亲自在关城内搜查,神识扫过每一间营房、每一条小巷,甚至连堆放妖兽尸体的乱葬坑都没放过,却始终一无所获。
直到午时,一名负责清理护城大阵残骸的弟子匆匆来报:“长老!沈道友!城西的阵法废墟里,发现了这个!”
弟子手中捧着一块破碎的青布,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布料的纹路与林薇穿的青裙一模一样。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布片上还缠着几根极细的银丝——那是玄元宗执法队特制的捆仙索上的丝线。
“是玄元宗的人……”沈砚的声音冷得像冰,握着噬魂剑的手因用力而指节泛白,“他们为什么要带走林薇?”
雷啸长老看着那块布片,脸色凝重如铁:“执法队的人昨日就已离开镇北关,说是返回总宗汇报战况……难道他们中途折返,掳走了那名女修?”
他突然想起什么,转身看向水镜:“不对!昆仑墟……三个月前就已被划入‘清剿名单’,玄元宗早就怀疑他们私通魔族,这次征调令,本就是为了牵制昆仑墟的战力……”
沈砚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私通魔族?这不可能!昆仑墟世世代代镇守边境,怎么可能私通魔族?”
“是不是污蔑,现在已不重要了。”雷啸长老叹了口气,“若执法队真的掳走了那名女修,恐怕是想从她口中逼问‘罪证’,好彻底铲除昆仑墟。”
沈砚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兽潮、林薇被掳、昆仑墟被污蔑……这一切串联起来,像一张精心编织的大网,而他和昆仑墟,都成了网中的猎物。
“我要去救她。”沈砚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要去玄元宗总宗。”
“不可!”雷啸长老立刻阻止,“玄元宗总宗有化神修士坐镇,更有无数阵法禁制,你一个元婴中期修士闯进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那我就眼睁睁看着她被折磨?看着昆仑墟被污蔑?”沈砚直视着雷啸长老,眼中的疯狂让对方都心惊,“我欠她的,欠昆仑墟的,必须还。”
他转身走向门外,噬魂剑在阳光下泛着凛冽的寒光:“多谢长老告知真相。镇北关的防务,还请多费心。”
雷啸长老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张了张嘴,最终却只化作一声长叹。他知道,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沈砚冲出指挥塔,正遇到前来寻他的百草翁。老人将一枚玉简塞到他手中:“这是百草谷的传讯符,若到了玄元宗地界,或许能帮你联络上反抗玄元宗的隐世修士。多加小心。”
沈砚握紧玉简,郑重拱手:“多谢。”
他没有再回头,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玄元宗总宗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镇北关在视野中越来越小,城墙上的血迹与晨光交织,像一道刺目的伤疤。
沈砚不知道前方有多少陷阱,不知道玄元宗总宗有多危险,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去。
为了林薇,为了昆仑墟,也为了那些在战火中逝去的、未能说出口的承诺。
噬魂剑的紫芒划破长空,带着一往无前的孤勇,奔向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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