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金色的少女 第二节 有

第二章有

世上是没有仙人的，人不可能成仙。

——少年是这样想的。

“然而我是仙，非生来后修，仙便是仙。”

他日复一日的念道。

世上是有仙的，仙只有女子，所谓仙女，可爱的仙女。自然，不会在人世出现。

木植青樱，山水氤氲，都有其灵，为仙灵少女之身。世人不得触之。

仙是非生来非后修的，无人可成仙。

灵与仙的不同，在于灵妙与仙妙，此为后话。

少女周身的灵息亦称灵气，用处无数。

所谓灵气，凡人身上并不存在，更无法说抹灵飞仙这一等事。闻说传流的“秘本”、“仙书”、“大技”、“灵法”、“缘功”皆是些愚弄是非的假物。

少女可以任意使用的仙露自有佳妙，而仙露唯有以灵炼之。

一言论之，仙灵不可及。

普世愚钝中的智慧，人间的奇术巧能，练就虽力可破石、神至线细，终其凡身不过寿续延命半甲子之余，难堪大道，此为武道非仙之道。

说来本是一种烟火信仰罢，假使能够学得一门武技也是福泽，莫谈什么遨虚乘空的戏想，世上人间也罕有真个追求。

便罢，往前十六春秋零一阴阳，宴祀二年的末日。

时年昔朝盛世，帝性善听，贤士登堂。

都城不尽彩缕，眩目的琳琅商货，高墙四起，深院各家；环都二十三城特产连年收丰，交易往来大陆八方；天下七十一行省尽皆税齐。繁复可谓以来未有之。

曾未料之，那日早朝，文官武将殿满，着黄龙帝袍的寿祷皇帝入，众拜之，不见颜色，仪表端正，竦坐金尊。风生九息，礼官宣堂。

正待百官喧谏，帝令传召呈物，仆从拜身高举轻帛所托，深色木盒金银锁，盒开玉光——

哗然，乃皇玺现世！

再随刺魂惊骇！帝起玉摔之宝阶，碎落横飞。忽招手拥空，狂笑百息，疯言语:

“吾招仙至，不得；受民之恩，未还。今命之所至，承九龙福泽，还归！纳万邦之余禄，奉回！权掌天下之众生，此自弃唾...”

威声撼世，至千万里。

收身，目射群臣，殿堂寂极，时敢言者无。

话意明了，帝欲扯碎天下，让一切高权落平，让一切尊贵回转平等。无人敢言，无人敢言。

......

之后的乱世在爆发前就被掐停了，新元年首辰，人世被远比寿祷帝的狂言更厉的惊骇吞噬——

由此世上再无男阳，再无寡阴，再无妇嫂，再无婴弱——甚至凡容粗颜的女子也无有了。都消失了。

只有可爱少女的人间，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