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铜镜好熟悉,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蔡婉儿接过那柄小铜镜,好奇地问我:
“你买给柳金莲的?”
“是我。”
“在哪里买的?”
“在东京。我上次去东京买的。”
“你是不是喜欢说谎?睁眼说瞎话,张嘴就来?”
蔡婉儿白我一眼:
“这铜镜只有宫内才有,只有皇后嫔妃才有。即使在繁华的东京汴梁,普通人家再有钱,恐怕在街上的商铺也断然买不到。”
真人面前不能说假话。确实如此。
蔡婉儿既为丞相之女,焉能看不出这铜镜的来路?
“是武大郎从东京回来送给金莲的。至于这铜镜怎么到了他手里,金莲也不知道。”
我只好实话实说。
耶律武与耶律燕一脸懵逼地看着我们,好像在听天书一样。
“你不是武大郎?”
“是!”
“到底是,还是不是?”
“以前是,现在不是。”
“现在是谁?”
“炊饼诗人。你刚封的。”
蔡婉儿“扑哧”乐了:
“你呀,油腔滑调的,哪是什么诗人?我看倒像东京酒楼茶馆里说书唱曲的。”
“说书唱曲的怎么啦?”
“我给你说,我来这里之前认识一位朋友,说相声的,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他单身北漂,白手起家,创建门派,广收高徒,现在日进斗金,财源滚滚。”
“还有,他现在把说相声当小菜下酒,改吃大餐写书、出书了。他写的书在书店里堆成小山了,而且天天高,日日新。”
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在美女面前侃起来,就像阀门失灵的水龙头,信口开河,滔滔不绝。
“来这里之前?你在哪里?”
蔡婉儿何等机灵,马上追问我。
“从县城的家里呀。”
“胡扯!”
蔡婉儿“哼”了一声:
“插科打诨,瞒天过海,谁不会啊?”
突然,她似笑非笑地盯着我:
“要不,我也给你来两句,你从哪里来?我的朋友,好像一只蝴蝶,飞进我的窗口……”
这下轮到我目瞪口呆了。
哇塞,无厘头!无师自通,真是天才。
“哎!你俩在干什么呀?还有没有正经事?现在她们三人身在何处,吉凶难料,难道你们不急吗?在那里说学逗唱的。”
耶律燕不麻烦了,冲我们大叫。
“别急,别急。你放心,不仅公主没事,连金莲和贾灵灵都没事。”
我拍拍胸脯向她们保证。
“何以见得?”
耶律武走到我身边。
“就凭它!”
我举起小铜镜,头头是道地给她们分析:
“来者是何方神圣,暂且无法推测,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他们不是寻仇而来。”
“武士与侍女都是在船上被药迷昏,无一受伤。武士与侍女尚且不伤害,难道会对三个善良女子下手?”
耶律燕点头称是。
“三艘船上都没有胡乱翻找的痕迹,珠宝玉器、贵重衣物无一缺失,说明他们也不是为劫财而来。”
“既然来者不抢劫财物,为什么金莲的铜镜会藏在公主的衣箱内呢?”
蔡婉儿提出了质疑。
“问得好!”
我用赞许的目光凝视着她,大幅度地点头肯定。
会做男人就得这样:
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赞美女人的机会,要让她切实感受到你的关心、重视、认同与安慰。满满的温暖,足足的爱,久久地包围着她。
“快说啊!”蔡婉儿低下头,脸儿微红。
“来者不为寻仇,不为劫财,而是为劫持人质而来。不,也许是邀请她们去做客。”
“请她们去做客,不会吧?”
耶律燕瞪大了大眼睛。
“是请她们去做客。”
我点点头,肯定地说:
“金莲的铜镜为什么会在公主的衣箱里?”
“只有一个解释,来者先用迷药迷倒在外边站岗巡逻的武士,然后闯进公主的房间;”
“再采用点射的方式迷倒侍女,邀请公主与金莲去做客。”
“这时来者发现金莲带有铜镜,他也像蔡婉儿小姐一样,知道铜镜乃皇家之物,而且极有可能来者与铜镜有着特殊的缘份。”
“他于是询问铜镜来路,甚至想收回铜镜。金莲不给,便设法转给公主藏起来。或者说,公主乘来者不备拿走了铜镜藏在衣箱里。而来者不敢或者不能强搜公主。再者,铜镜只是他意外发现,并非这次来的主要目的,便无奈带人而去。”
“你太神了!你怎么知道公主的绝活,妙手空空,物换星移,她偷偷换个小镜子,太容易了。”
耶律燕啧啧称赞,不知是点赞我的推理,还是夸奖公主的绝活。
“所谓的妙手空空,物换星移,其实就是魔术,也叫变戏法。”
我边说边拿起附近的一块布斤,遮盖在那柄小铜镜上,双手一拍,说了声“去”,然后扭头问耶律燕:
“小铜镜现在哪里?”
“还在原地没动啊?”
耶律燕走过去拿起布巾。
“哇塞!没了。去哪里了?”
我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铜镜:
“这就是你所说的物换星移吧?其秘诀就是眼疾手快,以手法转移观众的注意力,以速度欺骗观众的眼睛。”
“你真是大神啊!”
耶律燕以无比崇拜的、无以复加的眼神看着我。
“雕虫小技,有啥惊奇的?瞧你被他弄得神魂颠到的。”
蔡婉儿走过来,又放在桌上一块汗巾,扭头望着我:
“再来一次,让我来掀布巾。”
挑衅的语气很明显。
“不了,不了,谁能保证把把成功?”
我作出为难胆怯的样子。
“来啊!怕了吧,不行了吧?我赌你这次铁定失手,敢不敢与我赌一把?”
蔡婉儿拉开了架势非要挑战我。
火候差不多了。
“仗着你家开赌场吗?”
我故意哪壶不开提那壶,激她生气。她越心浮气躁,我胜算的把握就越大。
“你要是再胡说,我杀了你。”
她摸了摸背上的剑柄。仅是摸摸,吓唬我的。
火候恰恰好!
“赌就赌,大不了把你输给我?不,不,是把我输给你。”
“再胡说,我割了你的舌头。我押一千文铜钱,输了,算你的。”
我摇摇头:
“人穷志不穷。我要人,不要钱。”
蔡婉儿气得小脸绯红,扭在一边,懒得再理我。
我走到耶律武面前,抱拳道:
“郡王,一看就知你是公道正派之人,借你的汗巾一用。”
耶律武掏出腰间的汗巾递给我。
我把布巾依序排放在桌子上。蔡婉儿的红色居中,耶律武的兰色在右。
我手拿铜镜,在他们面前晃了三晃,故意露出破绽让她们看到铜镜在最左边布巾之下,边来回移动边逗蔡婉儿:
“媳妇,瞪大眼哦。愿赌服输,你要做好跟我走的准备哦。”
话音未落,就在蔡婉儿一瞪我的瞬间,我又转移了镜子。
快、准、稳。以快制胜,后发先至,一招致命!
练功习武以来,虽时间不长,但我已逐悟其道。
“好,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我学着舞台上魔术大师的样子,鞠躬行礼,潇洒绅士的样子。
只是我身上穿的还是武大郎的粗布衣裤。
“我知道。”
耶律燕急不可待地揭开了最左边的那块布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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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面空空如也。她顿时傻眼。
“笨!”
蔡婉儿白了耶律燕一眼,款款走到耶律武面前,伸手掀起那块兰色布巾。
她不往下看,而是胜券在握、自信满满地瞧我,嘴角挂着讥讽的笑意。
“哎呀,怎么也不在下面?”
耶律燕的惊叫声犹如针扎一般刺激了蔡婉儿的神经中枢。
她低头一看,不禁“唔”了一声,讥笑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你使诈!”
她生气地向我喊叫。
我摊开手,无奈苦笑。
女人就是这样,一生气,就会蛮不讲理,甚至胡搅蛮缠。
但聪明的男人此时会选择沉默或躲避。
“佩服佩服,大郎兄,竟然瞒过了我们三个人的眼睛。”
耶律武上前向我抱拳行礼,满脸的真诚和服气。
“不要叫他大郎兄。他就是个骗子。”
蔡婉儿怒气难消。
“师妹,愿赌服输,不可无礼。”
耶律武感慨说:
“天下诸事,多赢在一个快字。以快制快,以快取胜。这魔术与武术,殊途同归,本是一样道理。”
“不愧是大师兄,见解不凡。看来江湖第一大高手的名号,绝非浪得虚名。”
有了耶律武的声援,我的胆子又大了。
我向耶律武伸出大拇指,走近蔡婉儿:
“你知道吗?聪明的美女有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常常把简单的事情想得特别复杂。”
蔡婉儿瞪我。
我急忙接着说:
“但也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能把复杂的事情用比较简单的方法来解决。”
“不对!”蔡婉儿突然睡醒似地叫起来。
“什么不对?”大家都看向她。
“以贾灵灵的性格和脾气,别说挟持,就是请也请不走啊?”
“看看,我说对了吧,聪明的女人,特别是又聪明又漂亮的女人,总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
我向耶律武和耶律燕摊开手,无奈摇摇头。
耶律燕咯咯笑了。
素来不苟言笑的耶律武也咧咧嘴。
“瞧我笨的,全怨你给我气糊涂了。”
蔡婉儿拍拍脑袋,自嘲地笑了:
“是啊!贾灵灵哪会在屋里坐得住,以她的性格,早跑到船头划桨去了,还不最先给迷昏。”
我向她讨好地伸出大拇指:
“说不定她是被背上车拉走的?”
“等到了目的地,她醒来后,一定会暴跳如雷、河东狮吼的。”
哈哈哈!我们不禁开怀大笑。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蔡婉儿看耶律武,耶律武看我。
我几乎全盘说出了我的真实想法:
醉翁之意不在酒,来者弄走公主等人,其最终目的十之八九也是为了河里的天然玉石。
一旦我们打捞出玉石,他们还会不请自来。
所以,我们不必担忧公主等人的安危,也不必徒费功夫去找人。我们就去打捞天然玉石。
耶律武兴奋地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好,好,我也这样想。”
耶律燕也兴奋异常:
“我们现在就出发?”
我摇摇头:
“咱们明天一早动身。我还有几件要紧的事需要办。”
“啥事?需要我们帮忙吗?”
蔡婉儿的主动与真诚,让我心头一热。
“第一件事,就是赶快把钱还给西门庆,也别管他孬不孬了,就按他说的数额给他,最重要的是要留下马传良家的祖传店铺,马宝根和他奶奶今后还要靠店铺活命呢。”
“嗯,你有一颗侠义心肠。好,我帮你去还钱。”
蔡婉儿面呈难色,但还是主动揽下了这事。
耶律武也点头赞成。
尽管这对于蔡婉儿来说是非常难堪极其勉强的事情,但不至于再节外生枝。
“还有第二件事,也得麻烦你。”
我犹豫好久,还是向蔡婉儿张了嘴。
“说吧,为了咱们合作成功,只要我能办到的事,再难也要尽心尽力。”
蔡婉儿行走江湖已有数年,说话办事甚是爽快。
“我想开家饭馆,就租赁马宝根祖孙俩的临街店铺,按月付租金。他们晚上还能住在店里。”
“卖什么?”
“炊饼,武大郎炊饼。”
“需要多少钱?”
“你给的钱,除去还债外,剩余的基本够用了。我是想让你给贾县令打声招呼,让他吩咐手下人,快点给办手续。如果再去打点他们,我就提衣襟见肘了。”
“没问题。回头我给他说声。钱不够,你尽管说。”
“好,如不够向你借。或者,算你入股,给你分红。”
“得了吧,开个小饭铺,靠卖炊饼发财,能挣够租金就不错了。还有第三件事吗?”
“改造灶膛,翻俢屋顶。”
耶律燕自告奋勇:
“明天我去给你帮忙。”
我吓得连连摇手:
“这是体力活,又脏又累,岂敢劳驾千金贵体?”
蔡婉儿剜了我一眼:
“不识好歹。”
“打捞工作是件大事,需要周密部署周全安排。就明天一天时间了,诸位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做好准备吧。”
“大郎兄说得极是。”耶律武一锤定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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