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回报 第五章

九

第二天早上，云云家院子里那只大公鸡起劲的打鸣声唤醒了睡梦中的云云，云云赶忙起床。今天黄宝和青贝要走了，在他们离开之前，云云要给黄宝再换一下伤口上的药。黄宝和青贝还没醒，云云轻轻地解开了系在黄宝身上的绷带。黄宝睁开眼睛看着云云。云云说：“今后几天我就不能照顾你们了，我再给你换一下药。你看，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再换一次就能全好了。”

青贝听见他们的说话声也醒来了，他伸个懒腰，揉揉眼睛说：“你想得太周到了云云。昨晚睡得好舒服。”

云云让他们吃点早饭再走。青贝说：“云云，这个你不用操心，只要不是被关在笼子里，无论走到哪里我们都能觅来可口的餐食。谢谢你，云云，我们要走了，照顾好你妈妈，过几天再见。”黄宝和青贝跟云云说完再见，一闪就不见了。

又回到了大自然的怀抱，黄宝和青贝就像鱼儿回到了大海。走到一片鲜嫩的青草地时，他们高兴地在草地上撒欢起来。

玩了一会儿，黄宝和青贝又匆忙上路了。他们想趁天黑前赶到外婆家里。本来从家里出发的前一天，青贝已经让信鸽带信给外婆，信上说的是昨天就应该到外婆家的。没想到路上发生这么大意外，耽误了一天，还差点连性命都丢了。

青贝关切地说：“黄宝，你的伤还痛吗？”

黄宝摇摇头说：“早就不痛了，云云的药真好。”

青贝说：“那咱们辛苦一点，再加快点速度，无论如何天黑前我们都要赶到外婆家里，否则外婆会很担心我们，她会急坏的。”

黄宝握紧拳头说：“好的，我绝对没问题，咱们加快速度吧。”

黄宝和青贝不再说话，他们集中精力飞一样地向前穿行，身旁的花草树木都刷刷刷地向他们身后退去。

日暮西山时，黄宝和青贝终于赶到了外婆家，他们刚一跨进外婆家的房门，就都瘫软在地上，几乎要晕过去了。蛇外婆吓了一跳。几个表兄弟和表姐妹们七手八脚地赶紧把黄宝和青贝扶到床上躺下。青贝看了看外婆慈祥目光和带着满脸疑问的表情说：“外婆，现在您什么都别问，我们累坏了，等睡醒休息好了，我再慢慢给你讲好吗？”

蛇外婆轻轻地摸了摸青贝的脸颊，又爱抚地拍了拍黄宝的头，心疼地说：“可怜的孩子，外婆听你的，快睡吧。”蛇外婆帮他们盖好被子，就悄悄地走出去了。

黄宝和青贝一直瘫睡到第二天中午，当他们睁开眼睛时，外面的阳光已经毒辣辣地照射在他们窗前。青贝伸伸懒腰，打着哈欠说：“黄宝，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黄宝笑眯眯地说：“睡了一觉，现在感觉很舒服。”黄宝说着，骨碌一下从床上翻身坐起来，扑闪着大眼睛对青贝说：“我昨天迷迷糊糊地感觉你外婆又年轻又美丽，是幻觉还是真的？”

青贝骄傲地仰起头说：“当然不是幻觉。我外婆年轻时可是出了名的大美女，无论走到哪里都能迷倒一片。”

黄宝听着青贝的描述，笑得前仰后合。青贝瞪大眼睛认真地说：“你笑什么？不信吗？等会儿外婆来了你自己看啊。外婆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但她养生有方，童颜不老，她现在出去人家还叫她小姑娘呢！”

黄宝吃惊地睁着圆溜溜的双眼望着青贝说：“啊！真的吗？”

正在这时，从外面传来一个温柔甜美的声音：“两个小家伙是不是睡醒了？”话音未落，黄宝感觉似乎有一朵白色的云飘了进来。她定睛一看：“一位身材高挑修长的美女正微笑着向他们床边款款走来，她步态婀娜，雪白的纱裙随她轻盈飘动。”黄宝觉得这人美得好像从童话书里走出的公主，她睁大眼睛看得出了神。

“外婆，我想死您了。”青贝的叫喊声让黄宝猛地回过神来，黄宝看见青贝扑向外婆，幸福地偎依在她怀里。蛇外婆坐在床边，伸出胳膊把黄宝也揽在怀里，她看着黄宝说：“这小姑娘长得好可爱，是你的好朋友吗，宝贝？”

青贝严肃地看着外婆说：“外婆，她可不仅是我的好朋友，而且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当时不是她救我，我今天就见不到外婆您啦！”

蛇外婆忽闪忽闪她长长的眼睫毛，吃惊地问：“有这么严重！”

青贝用力点头，然后认真地对外婆说：“外婆，以后不要叫我宝贝了，我们两个互相起了好听的名字，我叫青贝，她叫黄宝。”

蛇外婆哈哈笑起来：“你们的名字合起来就是‘宝贝’，对吧？真有创意，我很喜欢。好吧，黄宝、青贝小朋友，你们一定饿坏了，先起来吃东西后我们再聊好吗？”

青贝和外婆说话的时候，黄宝一直出神地盯着蛇外婆，这位外婆美得让黄宝有点不敢张口给她说话。她怎么也不能把脑子里外婆的形象和眼前这位美人联系起来。

蛇外婆拉起黄宝和青贝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快快吃饭去了，别饿坏了青宝和黄贝。”

黄宝和青贝一听，笑得前仰后合。青贝止住笑声说：“外婆，你把我们的名字搞颠倒啦，是青贝、黄宝，可不是青宝、黄贝，以后千万别叫错了。”

蛇外婆也咯咯笑起来，她拍拍自己脑袋说：“青贝、黄宝，青贝、黄宝，青贝、黄宝。”连念了三遍后，她笑着说：“记住了，以后绝对不会出错了，黄贝，青宝。”

黄宝和青贝笑得直不起腰来，蛇外婆太爱逗乐了，真拿她没办法！

走出房门，黄宝一抬头，就被眼前的美景迷住了。这里是一处宽阔的山谷，抬头见奇树异石，飞流瀑布；低头是鲜花芳草，流水淙淙；侧耳听泉水叮咚，鸟语婉转。清新的空气裹着花香阵阵袭来，黄宝觉得自己都快要被美醉了。

蛇外婆的院子中摆着一方精美的石桌，上面摆满了山珍野味，好不诱人！蛇外婆招呼黄宝和青贝坐在石桌旁，她弯腰摆放着筷子说：“饭菜早做好了，快吃吧，都有些凉了。”

黄宝和青贝已经差不多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他们饿得厉害，一闻到饭香，再也控制不住食欲，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青贝边吃边问：“哥哥姐姐们呢？”

蛇外婆说：“他们学校假期组织了一次郊游活动，一大早就都参加活动去了。”

蛇外婆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等他们吃饱了，蛇外婆招呼厨房的保姆出来收拾碗筷，她带着黄宝和青贝向院子后面花丛中的一个房间走去。

蛇外婆边走边说：“好久不见，到我的书房去吧，那里安静，外婆要好好给你们聊聊。”

蛇外婆推开房门说：“宝贝们先进去吧，外婆去帮你们榨点鲜果汁，马上就来了。”

十

黄宝和青贝一走进书房，一阵书香就迎面扑来。黄宝环顾房间，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书房。书房有三面墙上的书架里都摆满了图书。另一面墙上挂着很多竹笛，笛子的大小粗细都不一样，有翠绿、淡青、微黄、深黄、枫叶红等等不同的颜色，每个竹笛上都配有形状各异，色彩艳丽的流苏做装饰，非常的精致美丽。青贝走过来告诉黄宝：“外婆是个音乐家，她尤其擅长竹笛。”青贝说完又赶忙指着那些书架说：“外婆也是著名的诗人，你看，这个书架上满满的书都是外婆自己的作品。”

黄宝走向青贝指的那个书架。书架上的书每本装帧都很精美，而且都是粉嫩色调。黄宝随手抽出一本粉蓝色的书，轻轻打开到第一页，一首小诗映入眼帘：

我真的醉了

当我的红唇，

轻吻，

花瓣上那滴含着阳光的露珠时，

我的心醉了。

叶间的绿风，

钻出来，

粉红了我的双颊。

连青草，

也忙着帮我托弄起纱裙。

哦，

世界涂上了梦幻的颜色。

我真的醉了。

黄宝读完，惊呼起来：“哇！好美的诗呀！”

青贝笑嘻嘻地说：“有那么兴奋吗？我就看不懂在说什么！感觉像是说梦话。”

黄宝生气地看着青贝说：“这诗歌很美，你看不懂也不能说是梦话呀。我虽然也不完全明白它的含义，但它的美感我太喜欢了。”

这时，蛇外婆一手端着一杯绿色的饮料走了进来，她一边把饮料放在靠门边的一个白色小茶桌上一边说：“我听见黄宝刚才说喜欢什么呢？”

青贝赶忙抢着说：“她喜欢你的诗歌呗。反正我是看不明白。”

蛇外婆走过来说：“看不明白也对，这种诗本身就叫朦胧诗。说多了你们也不懂。你们还小，生活感悟少，体会不出诗歌的含义来很正常。黄宝喜欢的话，我以后多送你几本。”

黄宝高兴地跳了起来。

蛇外婆招呼黄宝和青贝坐在茶桌旁，她自己也坐了下来。她把饮料往黄宝和青贝面前微微推了推说：“快喝吧，这是我用猴伯伯早上采摘来的新鲜的猕猴桃炸出来的汁，味道清甜，营养很高。”

黄宝和青贝端起果汁，美美地喝了起来。蛇外婆问青贝：“你爸爸妈妈都好吗？”

青贝放下果汁，用舌头舔了添嘴巴说：“好的不得了。他们这段时间都去我家隔壁的奇峻山上搞救援活动了，不用担心他们。”青贝说完，突然满脸疑问地说：“外公呢？外公又出去采风了？什么时间回来呀？”

蛇外婆摸着青贝的头说：“你来的前一天他才出去，这次说是要去很远的地方，过一段才能回来。估计这个假期你见不着他了。等他忙完，我们一起去看望你们。”

蛇外婆说完慈祥地对黄宝解释道：“外公是个画家，他喜欢到风景奇特的地方采风，总是出去一次很久才回来。”

青贝说：“好想念外公，去年暑假他还带我一起去采风。我最喜欢探险，和外公一起出去正好能满足我的愿望。不过，今年暑假即便外公能带我去，我也去不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蛇外婆满脸疑问地说：“我正要问你们，你们来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晚到一天？为什么赶来时累成那个样子？对了，还有刚才你说黄宝是你的救命恩人？把这些事情都赶紧详细地讲给我听。”

青贝看着外婆焦急的样子，安慰道：“外婆不用担心了，现在我们不都好好地坐在你面前了吗？我现在就把黄宝是怎么救我的和我们怎么变成好朋友的事情讲给您听，不过，我们晚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就等会儿让黄宝讲给您听，全要我一个人讲的话我会累死的。”

蛇外婆用力点着头催促说：“好的，好的。快说吧，好孩子。”

黄宝和青贝很快就把他们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详细地讲给外婆听了。

蛇外婆流着眼泪拉起两个孩子的手说：“我又感动又难过，你们是我见过的最了不起的孩子。你们不仅勇敢，更重要的是你们有着无私和大爱的心灵，这是什么珍贵的东西都换不来的。你们这么小的年龄，就敢爱敢恨，为了正义甚至奋不顾身，外婆自愧不如啊！”

青贝轻轻地用手抹了抹外婆脸上的泪水说：“外婆，不要难过了，既然您觉得我们这么好，要高兴才对呀。”

黄宝也刚忙拉住外婆的手说：“我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觉得都很自然，没有强迫自己的感觉呀，做完好事的感觉是特别好的。外婆就别难过了。”

蛇外婆紧紧搂着他们说：“你们受了那么大的苦，还故意说出这么轻松的话来安慰我。孩子们，你们太伟大了。你们的善良和勇敢机智今天极大地激励了我，让我感到了自己的懦弱和胆小无能，我感觉自己连两个孩子都不如，我要向你们学习，勇敢地去了结我的一桩心愿。”

黄宝和青贝被外婆的话搞得彻底糊涂了，他们听不明白外婆究竟在说什么，都吃惊地瞪大眼睛满脸疑问地盯着外婆。

蛇外婆用手支着头安静了片刻，然后她长舒了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黄宝和青贝说：“你们在人类世界接下来的事外婆会和你们一起完成。不过，你们现在要先听外婆给你们讲一个三十多年前发生在我身上的真实的故事。”

黄宝和青贝互相对视了一下，认真地点了点头。

十一

蛇外婆把时间拉回到了三十多年前：

我十八岁那年的春天，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我被邀请到隔壁千娇山上去担任一个大型音乐会的总指挥。音乐会结束时已经是傍晚时分，我独自一人从隔壁的千娇山出来匆匆往家赶。

因为当时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路上景色美不胜收，我边走边不停地驻足观赏路边的美景。突然，我觉得眼前有一闪一闪的彩光。循着光线的方向望去，我发现在离我不远处一棵苍劲古树的最上面那个枝丫上，一个奇异的黄色果实正挂在枝头不停地发出七彩的光线。我奇怪地揉揉眼，又看了好久，确认光线确实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我仔细地观察这棵树，发现这棵树差不多得有几百年的历史，树干粗大，而且有几十米高，它硕大的树冠把周围变成了一个绿色的大树屋。更奇怪的是它的树叶都是菱形，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树叶。我又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发现整个树上除了那一个果子，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果子了。我当时非常好奇，觉得那一定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果子。好奇心促使我毫不犹豫地爬到那棵大树上，向那个果子爬去。

当我离果子越来越近时，它发出的七彩光线越发强烈，照得我几乎睁不开自己的眼睛，这时，我的眼睛已经被光线照得有点花了，也已经看不大清楚周围的东西了。我开始有点害怕起来，准备赶紧离开那棵大树。就在我准备回头往树下爬的时候，我又下意识地向那个发光的果子望了一眼，透过耀眼的光线，我忽然看见一张英俊男子的脸，正对着我微笑。我吓得一声尖叫，从树上掉了下去。因为这棵大树太高，掉下去后我就失去了知觉。

后来，当我慢慢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制的笼子里，笼子里很干净，我身下铺着柔软的垫子，身旁放着两个盘子，一个里面装的是肉，另一个装的是水。我轻轻地挪了一下身体，浑身酸痛得厉害，几乎不能动弹。我听见有说话的声音，便用力把头转向说话的方向，这时，我看见四个人正围坐在一张餐桌旁吃饭。四个人中有一个是大约一岁多点的小男孩，还有一对年轻夫妇和一位中年妇女。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房间，房间里干净舒适，虽然布置得不算很豪华，但整体让人感觉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