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敢自己上战场吗?被逼到龟缩在这里也不敢走出去一步。”弗雷特斥责道:“阿希娅竭尽所能,将损失避免到最小,你们这种家伙竟然还好意思在这里胡言乱语。”
王已然变了,从以前明智伟岸变成了昏庸无道,把自己女儿都交付给仇敌的人还能期望对国家做什么?追随这样的王,没有任何意义,他所追随的王是那位人民的领导者,而不是现在的剥削者。
“敬礼!”
士兵们笔直站着,迈开双腿,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搭在肩膀上,对着到来的弗雷特少将行帝国军礼。
干燥的风从脸庞吹过,触碰了士兵们干裂的嘴唇,资源匮乏,水的缺失,任环境怎么拷打,士兵们依然挺立着。
“我们的目标是重铸帝国,但是在那之前,必须夺回阿瓦特城,帝国的命运将在这一战决定,假若这一战失败,革命军不知道会以怎样的方式压迫这个国家。”
“自革命军反叛以来,我们帝国就从来没有胜利,他们将战火从这片土地燃起,为了夺取城市杀害自己的同胞。我们一再忍让,现在是我们最后的决战时刻。夺回阿瓦特城,我们就有希望,为了曾经辉煌的帝国,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吧!”弗雷特怒吼着看向所有士兵。
一万多人的部队,所有人开始呐喊,响彻云霄,声浪扬起灰尘,即使声音沙哑,也阻止不了内心的呐喊。
没有好坏之分,只是立场不同,谁都有属于自己的信念。
只是有时候会有人利用信念来蒙蔽信念者的双眼。就连刚刚士兵坚信的说辞,也只是为了演给王与大臣看的。
尽管对不起士兵们心中的呐喊,这也是弗雷特必须要做的事。路途遥远,天气炎热,仅携带着一点点水源完全不够。
刚刚的话不仅可以减少王与大臣的疑心,还能作为支撑士兵到达下一个水源地的信念。
风呼呼的刮者,卷起的沙石疯狂的拍打着士兵的身体;时间流逝,太阳越来越恶劣,烈日似火,大地像蒸笼一样,热得使人喘不过气来;士兵步伐平稳,一个个坚持的身影,与风、飞沙搏斗着。
士兵一路小跑着,顶着烈日,翻山越岭。
作为军官,弗雷特本想和士兵们一同步行,无奈受到那三人的监视,只能够坐在运输车内。
自己的副官被调走,还被安插了十几名陌生士兵在身边。
整个车上,是沉寂的,弗雷特悄悄的打量着这几位下官,身上都携带着武器。
一声爆破,行进在最前面的装甲车由底盘开始,由下往上破裂开来。
“有地雷,工兵队,给装甲车装备扫雷犁。”一名前方士兵叫道。
靠近装甲车:“朋友,还有气的话回答一声。”
从装甲车中传来虚弱的声音:“不要管我,已经没救了。”
“工程兵,拿工具过来,给我撬开装甲车外壳!”
在雷达显示器上,出现大量空中目标,打开防空拦截系统,雷达捕捉到革命军的导弹来袭。
由于该系统是达西瓦博士临时设计出的,还在实用阶段,所以一套系统有可能不能拦截所有的导弹。
一声巨响,拦截导弹与火箭弹相遇,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滚滚浓烟如同铺天盖地的沙尘暴一般,腾空而起,火光冲天。
远在千米之外,依然能感受到余波的震荡。
未被拦截的火箭弹,由中心向四周爆裂,电光火石,地面跟着颤抖,破碎的弹片能够击穿躯体,冲击波将人轰飞,没找到掩体的士兵被无情的抹杀。
火箭弹发射原则,瞄准载具,是军校毕业的士兵们必学的常识。
弗雷特连忙冲出车外,大喊:“除驾驶员以外人,全部远离载具,寻找掩体。”
用无线电联系驾驶员与各职官:“装甲车继续扫雷,尽快通过雷区,注意车距,并保持运动状态!前方车辆向前,后方车辆后退,距离拉远。”
“全军准备……有序后撤”,弗雷特话还没说清楚,无线电就被赛克少将拿走:“阿瓦特城就在前方,顶着炮火也要给我上。”
“你这家伙!”弗雷特才想要动手,几把枪就已经指向了他。
“抱歉,这是王的命令。”赛克笑道。
“王!他叫你来牺牲我的部下?”
赛克把对讲机天线按下去,将其收入自己的口袋里:“不,他叫我不惜一切代价夺回阿瓦特,并且不让你擅自行动。”
“行军半天,没有水源,身体疲乏,这样还有胜算?”
“弗雷特少将,你的师我还不了解吗,越是绝境,战斗力就越强。”
“都是血肉之躯,绝境求生实属无奈。”
赛克漠视着这一切:“他们换来的胜利对你我都有好处,何必如此,军人战死沙场不是很正常吗。”
总有一些人,拿着生命去开玩笑,对生命的漠视注定结局不会走的太远。
火箭炮的轰炸停止,被掩埋的山路被打开,看着自己的部下接二连三的冲入火炮范围内,弗雷特怒火中烧。
平时将士兵们训练的太不畏牺牲,面对革命军强大的火力依旧毫不胆怯向前冲。
薇琪已注意到了异样,换上通讯兵的衣服,她假装非常紧急,连忙跑向弗雷特,看到有士兵过来,弗雷特旁边的这些人将枪隐藏起来。
她站在赛克旁边向弗雷特行军礼汇报:“后方发现敌人的部队,请少将指示。”
“后方是我们来的地方,雷达一直没有动静,现在你说有敌人。”说着,赛克将连凑近看着她:“弗雷特少将,没想到你还有用女兵的癖好啊。”
赛克用鼻子在她身上嗅起了气味,道:“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这个气味我闻到过。”
朝薇琪咧嘴一笑:“而且我嗅到了撒谎的气息。”
他拿出对讲机:“保险起见,我还是问一问雷达部队。”
薇琪将收在袖口手枪沿着手腕滑出,一记肘击将赛克击退,手枪尾部撞击他的鼻子,打出血来,踮起脚尖从后方用手臂勒住他的脖子,手枪指着他的头。
所有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拿起枪对着薇琪。
赛克捂着流血的鼻子,矫强的说道:“你竟然,你竟然打我最重要的鼻子。”
薇琪用力将枪摁在赛克太阳穴上:“所有人都放下枪,不然他死。”
赛克腿在不停发抖:“愣着干嘛,快听她的!”
“王的命令可没有保护你的责任吧。”卡玛上尉不准备放下枪,赛克的死活与他无关,任务失败可能遭到冷落,完成了还可能提升官职,两者选其利。
一声枪响,赛克被吓得全身发软,瘫坐在地。这是薇琪朝天开的一枪,一群士兵从各种掩体后一拥而上,包围了在场所有人。
更多的枪支对准了这群人,拿枪对着薇琪的人识相地放下了枪。易路上尉还不服输,准备扣动扳机,弗雷特一脚上去,踢开了他的手枪。
易路摸着自己被踢的变形的手指,倒在地上痛喊。
卡路和赛克暗自在嘲笑他的无知与脑残,这样的情况下杀了对方自己也不可能活着了。
薇琪收起枪:“把他们都给我押下去。”
捡起地上的对讲机,弗雷特将命令下达给各团:“所有人立即撤退,稍作修整,不要询问原因,这是绝对命令,不得延误。”
“要是我没来你会怎样?”
弗雷特笑笑:“不会怎样,会换作别人救我……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在革命军与亚尔兰打的水深火热时,部队已经调整完毕,弗雷特还接收到了伊科尔的联络,对战场有了一定了解。
弗雷特再次集结部队:“在场的所有战士啊,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亚尔兰的侵略者又来了。那个不断残害着我国的恶魔再一次来到我们的国土,革命军为了保护这个国家在拼死战斗。大敌当前,你们决定怎么做?是直接夺取阿瓦特城,还是支援革命军。”
士兵们讨论了许久。就在刚刚还在同革命军死战,现在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选择之艰难。
革命军的反叛造成了很大损失,不过能够看出他们在很多事上都做出了退让,减少了平民在战争中的牺牲。
而亚尔兰军,所过之处民不聊生。
“在帝国军中呆了这么久,我想大都发现了,这不是以前说出来就令人骄傲的军队了,它已经烂了。但是国家还在这里,不作为帝国军,就作为生活在这土地的人,我们该怎么做?”
“犯我主权者,虽远必诛!”不断有士兵开始高呼这句话,全军蔓延着激昂的气氛。
毫不吝惜拿出所有炮弹,齐射向敌军部队。
战斗结束许久,一直在等待的通讯终于来了,打开视屏通讯,不是伊科尔,而是一位小姑娘,看服装是革命军军官。
在审查军校时和与朋友交谈时见到过几次,对她映像颇深。通讯完毕,弗雷特打定要只身前往阿瓦特城。
“对方可是我们对立了这么久的敌人,你还坚持要一个人去!”
“我认得她,克雷德,我曾经的战友的女儿,她是一个温柔且又努力的孩子,只是现在气场有点变化,看起来严格,不过我认为她的内心还没有改变,是非常可信的人。”
“连对手都信得过,那你之前怎么不觉得我很可信,当时是我主动找你,这次你还主动找她。”
这个孩子也太记仇了吧,想到这弗雷特尴尬的微笑着:“当时太突然了,平时的话你说什么我都信。”
“这可是你说的。”
“……那就是吧。”
寂静的夜晚,让人感到孤独,诺大的世界,居然找不到志气相投的人。
心中的目标还在远方,就像天上星辰一般遥不可及,自己能否救下这个国家,还是未知数。
弗雷特苦笑,如此微弱的光芒怎抵得过黑夜的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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