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有个传说 第二十五章决心

“沐老板，起床吃饭了！”

莫天清端着一个食物托盘，上面依次摆放着摆放着豆腐脑油条小笼包，此时此刻这些食物还散发着腾腾热气，诱人的香味在整个房间里缭绕不散。

躺着床上裹着被子想要赖床，宛如一条大毛毛虫的沐熙妍，顿时间被这香味吸引了，一脚踢开被子，整个人腾的一下弹了起来，眼睛里冒着小星星，两只手立马就朝着托盘抓了过来。

“去洗漱！”

啪的一声，沐熙妍伸过来的手被莫天清一下子打了回去，顿时小脸一苦，撅着嘴，眼睛瞪的老大，直勾勾的，盯着老莫。

“还有，把你衣服换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穿着睡衣窝床上，懒死你得了！”

莫天清脸上红了一下，然后端着托盘转身走了出去。

沐班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睡衣，发现这件天蓝色的睡裙因为自己那并不优美的睡姿已经变得有些褶皱，挂在肩上的吊带也已经滑落。

顿时间，沐班长立刻就明白了莫天清脸红的原因，女孩紧跟着也红了脸，有些娇嗔地瞪了一眼某人离去的方向，随后有些羞涩的笑了笑。

……

“王鑫你好点没？”沐班长咬了一口小笼包，心满意足的感受那股香味之余，还不忘关心一下王鑫。“看你昨晚那样子伤的可是不轻啊！都说了开车不要开那么快，这下子出事了吧！”

莫天清昨晚为了解释王鑫那一身伤，丧心病狂地编造了王鑫疲劳驾驶出了车祸的故事，故事一波三折，情节跌宕起伏，相当惊心动魄。

当时听得王鑫都差点暴起伤人。

好在是他身上伤势太重，着实是不允许他做一些大动作。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为零，这句话果然不假，就连沐班长这样冰雪聪明的美女也不能幸免，要不然也不至于莫天清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其实只要稍微想想，就会发现莫天清的这个故事漏洞百出，远的不说，王鑫如果真的是出了车祸，那他为什么要来他们这，是莫天清会做外科手术还是沐班长能妙手回春？

还有就是，王鑫出了车祸，为什么同在一辆车上的王曦却安然无恙？

“小曦，你确定真的不用带你家这位去趟医院？”

最后沐班长似乎仍然有些不太放心，看了一眼餐桌上始终沉默的王曦，有些迟疑地说道。

“就他这臭脾气，我劝的动吗我？”

王曦扒拉了两口眼里的豆腐脑，似乎没什么胃口，无奈地叹了口气。

其实直到现在她还是有点惊魂未定，毕竟昨晚那事实在是有点颠覆她的三观，那车窗外的怪物冲她咧嘴一笑的画面直到现在她都无法忘却，每当她闭上双眼脑海里都是那染血的森森獠牙。

百无聊赖看了看身边闷着头扒饭的王鑫，女孩突然无声的笑了笑，想到昨晚这家伙把她就在车上然后孤身一人引走了所有怪物的那份勇气和决绝，王曦心里的恐惧竟然淡化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温馨。

饭后，两个学霸级的女孩又聚在一起刷题了，本来也该一起去刷题的王鑫却拉着莫天清上了天台，临走前还嘱咐两个女孩不要随意开门，除非他们回来，听得沐班长她们也是一头雾水。

“受伤了就不要抽烟了啊！”

上了天台，王鑫刚从兜里摸出了一盒华子，还没来得及给自己拿一根，立马就被莫天清给全部拿走了，美名其曰受了伤不要抽烟。

王鑫刚想爆脏口，但是怒气一上来立马就感觉到背上火辣辣的疼，想了想，还是选择息事宁人了，毕竟气大伤身。

“你能不能教教我？”

看着莫天清抽着自己买的华子，沉默了半天以后，王鑫还是开口了，他目光直视着莫天清，慢慢地说道。

“教你什么？”老莫喷出了一口烟，看着那缕烟雾破碎在风中，一脸平静。

他当然知道王鑫想说什么，但是他还是不想挑明。

“打架！”王鑫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激动，又像是害怕，此时的他太需要那股力量了，毕竟短短两天经历了两次颠覆他世界观的诡谲情景，这个出身富贵的少年此时的心态也是有了一些改变。

他当然明白，莫天清能有那股超越物理规则的力量肯定不是毫无代价的，否则这家伙也不会一直那么孤僻，就像是要把所有人都从他的世界里推出去。

他跟莫天清和沐熙妍都是从一所初中升上来的，说来说去也有了将近六年的同窗情谊，对于这个偶尔沉默但毒舌又腹黑，同时还带点文艺范的男孩，其实他也算是很了解了。

莫天清之所以不跟任何人亲近，应该就是害怕把身边的人拉进他们本不该触碰的危险领域，这货就是那种自己倒霉了还能祝愿其他人不会像自己一样倒霉的白痴。

所以莫天清的孤僻应该都是他刻意为之，他不想也不敢跟别人走的太近，尤其是沐熙妍，不过最近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才敢跟沐老板再度接近。

王鑫猜的出获取那力量的代价，可是他别无选择，就像昨天晚上的事，如果哪天再来一次，他可不敢保证自己还有这么好的运气能逃出生天，自己倒霉挂了也就挂了，可是王曦呢？

这个跟他青梅竹马的女孩，他怎么能容忍她也……

“你觉得那是打架？”莫天清笑了笑，双手撑在天台边的护栏上，目光远眺，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王鑫，咱俩认识有五年了吧！”

“快六年了！”王鑫如实的说。

“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实话？”

“你说这话就好似放屁一般。”

“唔！”王鑫皱了皱眉，仔细斟酌了一下措辞，然后才再次开口了。“善良，大度，为人仗义，偶尔腹黑，还偏文艺，总而言之，人品过关，但是嘴欠！”

“那你觉得，我这样的人……”莫天清回过头来，嘴角噙着笑意，目光极其平和地看着这个跟他同窗近六载的少年，摊开双臂，像是在为他展示最真实的自己。

“会杀人吗？”

“杀……”王鑫刚被莫天清那坦然的姿态所震慑，随后立即就被这句话吓呆了，虽然已经接连见识过两次超越物理常规的事物，但王鑫的三观仍然在法制教育之内，杀人这个词对他而言只能出现在小说或者影视剧里，根本不应该从某人嘴里说出来，尤其是像老莫这种人畜无害的逗比少年。

“那些技巧没有一项是用来打架的！”莫天清站在风里，衣诀飘飞，目光何其平和。“所有从我手里施展出来的，所有被你看到的，你觉得哪一项不是为了杀戮而存在的？”

王鑫瞬间震惊。

是了，那些相对搏杀的技巧，哪一下不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那本就不是公平竞技的打斗手法啊！

那天夜里，莫天清的身影从高空轰然坠落，一记飞踢宛如天神下凡，跟他妈奥特曼似的，可惜当时王鑫就觉得拉风了，忘了去想一想这家伙那一下究竟有多大的力量。

还有这家伙跟那个名为相柳的九头巨蟒对打厮杀时，一瞬间冰封了一千多米的手段，那也不是打架啊！

“王鑫啊！就这事来说确实不是我藏私不愿意教你，虽然咱俩以前有过小摩擦，但是毕竟有同窗六年的情谊在那摆着，我就算再敝帚自珍，也不至于对你见死不救。你是个聪明人，有些事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这世上的事都是有利有弊，不可能有一本万利毫无代价的好事在等你，就算是做梦都不行，你得到了一些就必然会失去另一些，这是这个世界最本质的道理，仿佛冥冥之中早有规定。就好像一个富翁，当他收获了财富就必定会失去其他，比如亲情，比如健康，比如闲暇，这份力量也不例外，你得到了它，同样意味着你要失去一些别的东西。”

“我之所以选择了这份力量，并非是我贪图这力量的强大，而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没有选择。”

莫天清语气平和，脸上的表情也平和，仿佛在讲述着一件跟他毫不相干的故事，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

“但是你不同，相比于我无从选择而言，你可以去选择相对平稳的人生，高考结束上学读书，大学毕业后或者考研继续读，或者创业自己打拼，亦或者回来继承你家家业都可以，像一个普通的年轻富豪一样，去过着很多人奢望了一辈子都不可得的富贵生活，然后跟自己喜欢的女孩比如王曦，去白头到老，等到白发苍苍时一起并肩漫步，这样的生活不是更好吗？”

“干嘛非得来走这么一条不归路呢？你不是没有选择的余地啊！”

“虽然我不知道你碰到了什么难以言明的麻烦事，但是我相信你是真的有你自己的苦衷，要不然你也不至于把大姐头都从身边推开。”

王鑫静静地听莫天清说完，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你说我有选择的余地，我可以去选择过普通人的生活，但是哪有那么容易啊！如果是在这之前，我或许会相信你说的，但是连续两天，连续两次碰到这种事，如果说第一次相柳是因为跟你的私怨牵扯到我，那第二次我在高速上被伏击又该怎么解释？”

“其实自从昨晚之后我就明白了，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我想他们应该是盯上我了，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倒霉蛋，屁本事没有不说还连累身边人，第一次劳驾你来救我，第二次差点连累小曦，其实说真的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从昨晚我从车里往外跑的那一瞬间，就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真的很没用。”

“那时候我就在想啊！要是我有跟你一样强大的力量就好了，如果能像你一样强，我愿意支付一切代价，要我孤独终老也好，不得善终也罢，一生穷困潦倒也无所谓，至少在那一瞬间，我可以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王鑫抬头看天，铅灰色的云层不断地翻滚着，偶尔还有低沉的雷声响起，让人没来由就觉得很闷，透不过来气，像是有石头压在胸口。

“咱们两个认识都快六年了吧！六年的时间啊，不算短了！所以我想我如果真的厚着脸皮求你什么事，你应该不会拒绝我，毕竟你这家伙也不是那么凉薄的人。”

“在认识你之前，班里我的人缘是最好的，大家都围着我转，虽然我不在乎那个，但是人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虚荣心不是，谁不希望自己是最耀眼的那个啊！”

“认识你以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感觉你的人缘比我好，虽然我想过跟你做朋友，但是总是拉不下来面子，觉得如果对你和善了就有种服软示弱的感觉，所以就一直排斥你，现在想想，确实挺幼稚的。”

“我知道你不待见我，因为在你眼里，我除了那个显赫的家世之外一无是处，我就只是一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富二代，所以你瞧不上这样的我。”

“但是啊！为了我身边的人，为了我想保护的人，父母，朋友，还有……小曦，我吃得了苦，也愿意去支付一些很高昂的代价，这不是我一时冲动，然后说出来的豪言壮语，而是我……”

王鑫话没有说完，因为他看到了莫天清在看他，目光带着欣赏，同时还有种刮目相看的意味，这让他这个跟老莫作对了很多年的人顿时还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确定，真的不后悔？”莫天清玩味地笑了笑。“包括不得已时，要你远离你的亲人包括王曦都可以？”

“可以！”王鑫的语气斩钉截铁。

“为什么？”

“如果我今天因为你说的那些而退缩，那么当有一天真的有危险发生，而我却没有能力去保护我想保护的人而眼睁睁看着他们受到伤害时，那时候，我一定会为我今天的软弱而悔恨终生！”

王鑫直视着莫天清，语气有点视死如归的感觉，这番话与其说是给莫天清听得，但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是说给那个碰到一点小挫折都会动摇的自己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