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 第二章 人间红尘炼飞剑，道是无涯却有涯（上）

天阴，凉风骤起，街角鼠盏路灯忽明忽闪，几片落叶接风势远荡五六步，落在一袭黑衣脚边。

山阴小路，森幽黄昏。袁和再次出现，已是在武当山下的龟蛇小镇。

当世之人，最有可能领略超凡风光的只有武当一杂衣百纳鞋，鬓发灰白交加，高龄九十五岁却斩获世界剑道之巅称号“心剑”的看门老人——张无心。

袁和此去，是为验证心中猜测——天赋神权，得之太易，虽有所进，无非于生克应用，至于破除壁障，以无生有，难如天堑。所以旧山海无数纪元，任凭守灵人赋予山海众神偌大天地权柄，众神仍然无法突破天地壁障，以至域外天魔卷携更高维度的力量来袭然山海众灵无一可挡。

若是众生生来就被告之自己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谁敢言超越？

山海破碎，神权没落，人从无灵地球重新起步，以数百万年懵懂接近世界真理，发展科学，现今逐渐能司部分神职之工——交流电司万家灯火，人工布雨司农谷常伦......无一不是从无到有，突破知见障。

无知不代表无能，全知不代表有为。若是以山海神辉为引导，让众生找寻自身根本的力量，或许能化无为有，突破天地限制，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举世升维——从而拥有对抗域外天魔的资本。

世人眼中，无心老道仅是辈分高于武当当代掌教张道尘一杂事老道，但在华夏建国年初，张无心是华夏对外的肌肉——世界军武大赛，张无心一手双手剑在狂风暴雨中翱翔起舞，从雨起至雨终，滴水不沾身。

当时联合军会人人惊愕，各国军要群起发难：“若非藏弊，必有巫术？”又将张无心身上装备一再检查。发现只不过是一双凡铁剑，一身土灰军衣。

张无心眼神凌冽，气势恢宏：“你们自诩科学文明，怎么反倒信起歪言邪说来了。华夏尚武自古从今，我只不过拾取了一点剑术上的精华，你们便看不得吗？泱泱华夏，人人如龙，外敌若犯，当叫我剑饮敌血。”

当年的张无心，剑术通神，让外国列强重新审视初立国之华夏——管中窥豹，知一人而惮一国。

一个近乎通玄的人并不可怕，再让其佩戴现代化武器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不知道这个国家有多少这样的人，若是这样的人数以百计，不说以一敌百，就其身手相互配合，哪国首脑敢安坐朝堂而不忧心自己被斩首暗杀？

刚从日照侵略、内敌侵扰中全胜建国的华夏，硬是由张无心这等武人拖得了喘息科研、全民启智的时间。

两年前，张无心一身剑术极尽升华，近乎于道，老人家衣九十三岁高龄现身日照神社，以竹剑连劈七十发子弹面不改色，从日照自卫队包围中砍碎应天罪犯松井石根灵位后留下穿金透石的二十四字于神社门上“罪人虽死，国仇当报。我当先为，后人效之。靖国耻地，必不留人。”

日照以此为耻，却无力从华夏大使馆拿人，只得封闭消息，华夏亦是深谙英雄无名之理，所以无心道人事迹不从示人。而世界剑盟以极其隐秘的渠道得知此事，翌日便将“心剑”证书秘密送至武当道庭。

袁和拥有山海神辉，想要回溯一个民族的历史虽有吃力却不算太难，张无心就是这样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常言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古人诚不欺我。”袁和表情肃穆，一步一步踏上武当石阶，“无心道长，论当世武功才情，您绝对天下第一，希望天下第一人能走出人世最坚最难的第一步，只有您能迈出去，我才会对大世有信心。”

龙虎道庭，山门古朴，一枯槁老人手持扫帚，不急不徐清扫落叶，落叶仍在空中飞舞，扫帚扬起，以力引力，牵着落叶缓缓而落。

袁和拾阶而上，慢慢走到老人身后。

“道长，你认为得道是什么？”

张无心第一次看见这样一个人，看气脉，实则枯败将死，犹如天地间一浮萍，凉风一过，尽要散灭；但又似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在维续着此人的气息，犹如画皮中藏妖物，驱使人的皮囊，内里已然不是人类。

“后生，我学道七十余载，于道而言我仅仅是拾人牙慧，先人千年长视，我百年未足，你又怎敢让我言得道呢？”

张无心垂下扫帚，落叶在青石地砖上将二人围成一圈，星星残月映照在两人脸上，竟是同样的肃然，“我见过将死之人，却未曾见过死活人，相比于论道，我更想论——你！”

PS：每个收藏、鲜花、订阅我都承诺加更一章，上不封顶，故事在我胸腹中酝酿许久，就看看官您舍不舍得花一点点时间点点手指了。（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