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秦霖退回席坐,众人看他目光都变了。
大多数眼中流露欣赏之色,唯独王允一脸平静看着他。
他不可能知道此诗真正作者,至于其他什么秦霖并不在乎。
反正他准备趁联军进攻前离开此城,另谋出路。
此城一切计谋,人物皆与之无关,秦霖又岂会在意?
这时窗前倩影低语道:
“此人便是父亲夸耀的大才?”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非乐府韵律却也朗朗上口!”
“小姐老夫人唤!”
接着这道倩影便在无人注意下,悄然离开。
秦霖则颇为惬意安静聆听,堂中琴师所奏曲。
待曲罢已是正午,距晚间食宴还有半日。
听他们议事闲谈,秦霖略感无聊吃过点心,便起身尿遁。
脱离宴场,秦霖这才觉得自在,穿过长廊于人少的园林中闲逛。
脑中想着昨日刘基之言。
得并州再逐鹿中原?一旦迈出这一步往后的路将凶险万分。
风险伴随的是巨大收益,不论封王拜侯,也得为这天下黎庶着想!
削弱世家门阀,为民争利也是他心中所想。
凭这点天下无人能及,秦霖无论辅佐谁争天下,也是苦了天下黎庶。
只因这三家最后皆向世家妥协让利!
秦霖脑中浮现起曾游历一县时,见到史书中的千里树无皮,百姓易子而食之景!
使他这个现代人终生难忘,那深深的绝望!
在他犹豫未决之际,身后传来粗中带柔的声音:
“秦兄,你为何在此闲逛?”
秦霖回眸看去,是一位身着蓝衫太学士子装扮,面色阴柔的俊俏男子。
只见她正淡然轻笑看着秦霖,举止间竟是君子儒雅之风!
秦霖眉头微皱作揖行礼道:
“敢问阁下是谁?素未谋面如何认得秦某?”
来人淡笑回礼并说道:
“我乃祭酒之子,于宴上见识先生之文采而识得!”
秦霖眼中狐疑闪过,他只知蔡邕所育二女,什么时候冒出个儿子?
对方是欺负自己来京不久,不知各个人物。
想到这儿,秦霖目光飘向对方胸口。
令郎胸肌为何如此浮夸?
识破对方女扮男装,秦霖嘴角微扬。
静静看着对方垂目遮羞,然而他并不戳破而是询问道:
“足下此来搭话何意呢?”
来人故作镇定回应:
“在下只是倾慕先生之才,特来讨教一二!”
秦霖听她话虽硬,声音却逐渐软了下来,语调婉转如同说诗!
秦霖想着能自由出入此地,又敢自称蔡邕之子?
站在自己面前的莫不是,才女蔡文姬蔡琰?
然而此刻她还未避司马昭名讳,秦霖若叫她还得叫蔡昭姬!
他这才重新审视昭姬。
一袭男装难掩小女子娇俏,尤其是那双清澈杏眼,蕙质兰心不过如是!
秦霖还不准备拆穿她,只是缓缓凑到一个恰到好处距离暖声道:
“讨教?讨教什么?你说。”
蔡琰只感觉耳边有若有若无暖气呼来,俏脸不经微红结舌道:
“自......自是讨教诗赋啦!”
“是蒹葭苍苍,白露为霜?还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自是以景为诗。”
“好!”
秦霖说完又轻吟道: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一片死寂,入目皆茫茫飞雪,眼前这人心中为何有此心境?
以她才女的敏锐,也察觉到短诗文体规整,立意深刻,却并非乐府诗律。
她又怎知,此诗乃是唐时平水韵五绝体。
蔡琰愣神这会,秦霖已自顾自往远处行去。
刚刚秦霖刚想吟出,野有蔓草这首情诗。
但脑中忽然浮现出饥肠辘辘的黎庶,心中凄凉才吟出这首江雪!
这样对撩妹有影响,却无愧于心。
见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之景,绝美佳人也没这么重要了!
秦霖最终决定还是自立,遵从刘伯温之见入主并州!
接着心中豪情万丈,迈步闲逛。
蔡琰则看着他逐渐远去背影,不知又想到什么俏脸微红。
她此刻像是置身江岸边,看着茫茫飞雪及江舟上的秦霖,嘴中低吟道: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此番少女心境,秦霖怎会知道。
他只是自顾自闲逛,心中盘算着如何谋夺并州。
苦思许久,决定先设法得到朝廷任用,再去赴任途中招募流民为兵。
拿定方略,秦霖开始思考执行步骤。
他决定先出任太守之位,再靠军功进阶为州牧。
至于平乱有刘伯温助阵,自是易如反掌。
就这样走到黄昏,秦霖才回到宴会。
向蔡邕解释自己出去闲逛后,落座原位。
此刻晚宴已至尾声,秦霖很惬意饮尽果酒佳酿,欣赏堂中舞姬随乐而动。
直至夜半秦霖才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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