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保住了命,却成了一个瞎子……
寝殿被重新收拾过,桌椅凳架全都挪走,空旷的路面,不至于将她绊倒。
她摸索到窗边,可惜看不见一丝光亮。现在唯一的盼头就是等王爷回来,什么伤痛、耻辱都要忍耐着,只要挺住这口气等王爷回来,王爷绝不会饶恕伤害她的人。
眼前漆黑一片,不分日夜,数着送餐的次数,估摸是过了半个月。
外面天气应该很晴朗,坐在窗边能感受到暖风和煦,便摸索着下了楼。
这院子里好安静,没有一点熟悉的声音,她很想念萧连和萧台,此刻要是有他们在的话,也能陪她说说话。
沈青凭着记忆向他们房间摸索过去。不知为何,这院子里总能闻到一股焦糊味儿。她也没在意,以为是奴才熬药,或烧糊了什么东西。
她不习惯做一个瞎子,院落太大,很快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也数不出是第几间房。
摸到一片墙根下,那栽种着花丛。她就站在那花丛边,用手轻抚着每一朵花,早春的花苞还没开放,不知是什么颜色,可惜她再也看不见了。
隐约传来院外脚步声,“常妈妈有什么事吗?”
“老奴是给沈姑娘送些吃的。”
“不劳常妈妈费心,大少爷已经吩咐过了,这院子里的所有饮食全由宝娟负责,亲自做,亲自为姑娘端进去。”
“呦!这是什么意思?王妃好意是关心沈姑娘,怎么还不让进呢?难道这吃食里还能有毒不成?”
“不,小的不敢,但这是大少爷的吩咐,小的不敢违抗!”
这个常妈妈是王妃手下一号的“恶犬”,总是寻衅滋事,嘴黑心狠。
“哎呦!那你们就好好守着吧!小心像那两个狗奴才一样,不得好死!”
什么?谁?谁死了?
沈青灰暗的心再次一沉,急忙摸索着院墙,直奔说话的方向。
“你站住!你说什么?”
女子的声音特别脆,院门外的人都能听见。
“打开门!说清楚!谁死了?”
常妈妈的声音隔着门外,却隔不住那份幸灾乐祸。
“沈姑娘还不知道吧?那两个胆大的奴才,纵火焚屋!自然得受惩罚!哎……不过他俩也真是忠心啊!看看这门,都是萧台用身子撞的,把这青风百里的门上弄的都是血呀!哎哟!对不起了,老奴忘了,姑娘眼睛不方便!”
沈青的一颗心几欲炸裂,悲凄、愤怒、仇恨搅在一起爆发出来。可惜她看不见,否则单凭这几声幸灾乐祸的笑,她就会扑上去将常妈妈掐死。
“他们怎么可能纵火?一定是你们诬陷!”
“诬陷?那天就你们三个在院子里,好端端的就着了火,证据确凿!”
沈青直愣愣的站在那,前后一联想便明白了,定是萧连萧台放火引人救她!
心底涌出的愧疚,无法表达,慌张又急切的询问:“他们在哪?他们在哪?”
“王妃仁慈没有将他们立刻处决,而是送到了一个好去处,哈哈……”
沈青二话不说,转身回奔自己的小楼,因为脚步太急,磕磕绊绊,上台阶时,跌倒又爬起,再次跌倒再次爬起。
这时,宝娟端着药回来,“姑娘!姑娘慢些,您这……"
沈青摔了两跤,后肩的伤口崩裂,渗出血来,却仿佛不觉痛一般,有些魔怔之态。
“我的梳妆台在哪?我的梳妆台在哪?”
“在这里”
摸索到第二层,打开匣子,里面有一个锦袋。颤抖着抖落里面之物,一块很重的金疙瘩。宝娟在看见此物的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快扶我下楼!我要出院子!”
“姑娘,您冷静点儿,这是要做什么?"
“我要去见王妃!我的萧连萧台不能死!”
一路上,沈青的心里七上八下。她知道自己的分量,在这府中她无权无势,甚至连个名分都没有,毫无立足之地。而王妃家世尊贵,只手遮天,儿子是手握兵权的侯爷,女儿是皇家亲奉的郡主。她对峙王妃如同蚍蜉撼树,唯一的指望就剩这块亲王令箭。她现在什么都不怕,豁出去了,只要萧连和萧台还能活着回来。
“沈青求见王妃!请王妃出来相见!”
安静的院门外,女子的声音清脆明亮。不必进屋,就在这开阔的地方,所有奴才都能听得见的地方,堂堂正正的对话。
院内很快传来常妈妈的声音:“沈姑娘,你是疯魔了吗?怎敢对王妃如此无礼?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沈青求见王妃,王妃是不敢出来吗?”
以前的沈青面对王妃时总是战战兢兢,卑躬屈膝,如今瞎了眼睛反而长出一身傲骨,丝毫不愿再向她低头。
“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瞎子,又在这里胡搅蛮缠什么?”这个声音熟悉,是彦婷郡主。她比沈青还小一岁,可这份嚣张跋扈却在其母之上。又极其歹毒,有一次她在院中对沈青大大出手,若不是萧台护着,沈青的脸就被她给划花了,而那次萧台为沈青挡了一刀,险些送命。
抬起右手,露出袖中金灿灿之物,气氛瞬间凝重,在场众仆惊骇唏嘘,“扑通,扑通”跪倒一片。
“王爷的令箭在此!王妃还不肯出来吗?”
金尊玉贵的王妃终于肯出来了,心内震惊,却极力维持着镇静。
“沈青,这令箭是何处得来的?”
“王爷亲手交给我!王爷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沈青!”
沈青停滞无神的眼中露出一抹寒光,举着令箭再次冷声质问:“见令箭,如见王爷本人,命令王妃马上将萧连、萧台放还给我!”
彦婷郡主面对着父亲的职权令箭,不知该说什么,狠狠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这个瞎子!”
沈青冷冷的翘起嘴角,扬高脸说:“沈青是瞎了不假,难道这院子里所有的人眼睛也都瞎了吗?这是王爷的令箭,见令箭,如见王爷本人,难道王妃是要违抗王爷的指令吗?”
“那两个奴才放火焚毁府院,我已将他们处置,你有令箭也无用!”
听着王妃这从容淡定、故作端庄的声音,沈青怒极、恨极。
“如果不是你将仆从全都支走,又锁上院门,逼的他们求告无门!他们会纵火吗?”
“沈青,你无凭无据的敢污蔑母亲!”
“污蔑?这个词沈青十六年都不知,是到了王府之后跟王妃和郡主学的。是不是污蔑?王爷回来会知道,任何伤害沈青的人,王爷绝不会容她!”
院子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沈青的怒火在眼中燃烧,握着金牌令箭的手指惨白又带着血污。
“王妃,沈青今天持令箭最后一次恳请你,将萧连和萧台放回!王妃决意要违抗王爷指令吗?”
王妃一直在极力维持平静,表情有些僵,眸底暗涌歹毒。众目睽睽之下,沈青手持亲王令箭,站着跟她说话,这已是莫大的羞辱。王爷竟这般宠她,信她,竟将贴身令箭都送予她,王妃妒火犹生,忌惮更甚,好在王爷还得几个月才回来,必须得收拾了这个小贱人!
“两个贱奴而已,已于数日前被送入宫中。五层宫门,规矩繁复……沈青,你既有令箭,就自己去把人要回来吧!”
说完,王妃轻蔑一笑,悠哉的端着仪态回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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