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之下 第二章 天道法则（上）

群雁南飞，落日余晖带着最后一抹金色拉出一道晚霞安静停靠在天边，崇阿延绵万里勾描着大地雄姿，一座座山峦此起彼伏，飞鸟在山间树顶来回穿梭，一处处密林之中时不时传出野兽的吼叫，在绛楚国的一处山谷之中，一老一少两人缓慢走出来，年轻的小少年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坐在驮着行李的老驴背上，吹着哨子逗弄着林间的飞鸟，时不时从口袋中拿出青草喂食身下的老驴。

老者佝偻着背，满头白发，浑浊的双眼深深陷进眼窝里，飘着花白的山羊胡须，牵着老驴走在前面，老者和少年生活在绛楚国一处隐秘的山谷之中，名曰桃源谷，老者正是秦风，是桃源谷的谷主，而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正是穿越来到这片土地上的秦言修，桃源谷的下一任谷主。

秦老说道：“修儿，咱们出了这桃源谷，可就不同往日了啊，外面有外面的规矩，不可再像在谷中那般自无拘无束，要谨言慎行，万不可口无遮拦。”

言修说道：“放心吧老爷子，这外面的世界您老也该和我讲讲了。”

秦风已经不再纠正言修对自己的称谓，这小子不管怎么样就是改不了，张口闭口喜欢叫自己老爷子。其实对于言修来说，他只是上一世的习惯罢了，他喜欢叫自己的爷爷老爷子，真样会让他觉得比较亲切。

“桃源谷不过沧海一粟，这大陆最中央有一座最高的山峰，这山叫做岐山，岐山的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个强国，咱们现在在绛楚这个小国，再往北走就是岐山南边最强的国家，易寒国，也是咱们这回要去的地方。。。”

“易寒国有多大？”言修好奇问道。

秦风哈哈一笑，说道：“那可没法儿说清楚。”

“为何？”

秦风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干果，说道：“你能说清楚多少颗这个小果子能有一个桃源谷大吗？“

言修心想这老爷子就喜欢故弄玄虚，不过也是，这世界并不是自己生活的现代化的时代，很多东西都是只能语言描绘而没有精准的计量。

言修又问道：“那别的三个大国都是怎样的？”

秦风捋了捋胡子，一口吃掉了干果，说道：“这易寒国还未说完呐，修儿莫要猴急，这国家强盛，必然会有强大的宗门，这易寒国的背后就是那刀域，刀域域主是那刀皇柳开山，据说其血刀能一刀开山，极境刀意举世无双。。。“

“一刀开山？这般厉害？“言修六岁那年，秦风给了他一本拳谱，一本心法，对于言修来说，彻底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在他的以前那个世界，这些所谓的拳法也好、心法也好，大多是武侠小说里的东西，都是属于人类的幻想，什么飞檐走壁，什么铁砂掌，降龙十八掌，五郎八卦棍那都是艺术加工下的产物，然而在这个世界，这些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

谷中的生活对于言修来说太过无聊，既没有电脑也没有别的娱乐方式，无聊之下他开始翻看断流心法，不曾想这心法似乎有一种魔力，他能感受到体内有一种肿胀感在不断冲击着自己的身体，随着断流心法的指引，肿胀感慢慢变得平顺，从腹部而起，蔓延至全身，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席卷了他，从此言修一发不可收拾。

六七年的时间，言修将拳谱全部学会，而断流心法，按照自己的判断，应该差不多到了六七重，最高应该是九重，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境地之后，他着实难以突破。

秦风一脸不屑，冷哼道：“哼，尺水丈波，不过江湖上的妄传而已，当年若不是。。“老头说到这里，浑浊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恨意，立刻又恢复了正常，说道：”算了，不说也罢，总之呐，这柳开山虽强，但没有传说中那般夸张。“

言修右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秦风继续说道：“这刀域是岐山南边最强大的宗门，不仅仅是柳开山的个人境界高，也不是刀域门人众多，而是刀域经过几百年演化出来的刀阵，这刀阵也是易寒国的护国大阵，他们也是靠着刀阵开疆拓土，一步步成为了岐山南部最强盛的国家。”

言修心中疑惑，问道：“阵法是何物？”

秦风捋了捋胡子，说道：“这阵法呀，是每个宗门都竭力钻研的法门，一个强大的阵法由一百个普通武者施展，即便对面是几千个一品高手，那也是可以一战。”

言修惊呼道：“阵法真有这般厉害？“

“那是自然，但是阵法的大成需要很长的时间，刀域的刀阵也是经过了几百年上千年的时间，才臻至完美。“

言修啧啧道：“老爷子，照这般说法，那你还未说的另外三个强国也是有着强大的阵法吧。“

秦风点点头，说道：“修儿所言不虚，岐山北边的周武国有剑宗的剑阵，岐山东部的诸落国有枪门的枪阵，岐山西部的雲锦国有气宗的九气阵，和刀域的刀阵是这世界上最强的四个阵法。“话说到这里，秦风陷入了沉思，眼睛望向北边，想到了北边那座大陆上最高的岐山，又想起曾经一个人杰在这岐山顶上说下的一段话，尘世之巅，九霄之上，吾向而往矣，死而生矣！

天色已经暗下去了，夜色慢慢裹挟了整个山林，林间万物归于沉寂，秦风将牵驴的缰绳系在一棵树上，打算在此休息一夜再上路。

疲惫的老驴安静的卧倒在树边，闭上眼睛休息，言修吃着秦风拿出来的干粮，望着天上明亮的繁星，享受着迎面而来的微风，心中只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有时他也会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实性。

“老爷子，咱们什么时候和黑大个儿他们会合？“

“再往北走，在易寒国和绛楚交界处有一个小镇，百汇小镇，他们现在都在那里。”秦风说道。

“对了，老爷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把，你们这些年一直外面做什么生意，咱们桃源谷屁都没有，做生意不得有东西可卖吗，我只见你们带着东西回来，可没见你们拿着东西出去。“言修说出了心中多年的疑惑。

老爷子嘿嘿一笑，说道：“也是时候告诉你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就是我们做的生意。“

言修一脸疑惑，秦风笑道：“修儿你且看着，这回我们有一个大单子，等我们与阿峰会合，一同前往易寒国，你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次日

一声吼叫打破了山林之中的寂静，言修一翻身跳起来，惊呼道：“什么玩意儿，吓小爷我一大跳。”

秦风早已经醒了，正在一旁不急不慢的整理行李，似乎对这个情况司空见惯，他淡定的说道：“修儿，这是虎啸，是一种猛兽，老虎，这般吼叫应当是在捕杀猎物。”

言修眼中精光大方，这可是稀奇事儿，老虎是他最喜欢的动物之一，上辈子的他是看着动物世界长大的，也看过很多老虎和狮子的纪录片，当下说道：“老爷子，瞅瞅去。”

秦风无奈道：“修儿，我们还要赶路，时间紧迫，”秦风话音未落，一转头却发现言修已经不在原地。

秦风临空而起，施展轻功朝着虎啸的地方而去。

秦风叹了一口气，这小子还是这般不听话，只能紧随其后。

言修轻功奇好，秦风在身后追得什么吃力，心中不断感慨，虎父无犬子，即便在绛楚这穷乡僻壤的山谷之中，也无法让主公的儿子黯淡无光。

“哇靠，威武霸气，这虎真大！”言修已经早早来到前方山虎“行凶”现场，这一叫唤，秦风还没有回应，山虎却已经注意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生物，居然敢在自己面前这么嚣张，冲着少年愤怒吼叫，气势威猛至极，令人闻之颤栗。

言修此时依旧满脸兴奋，似乎完全不害怕，甚至高兴的手舞足蹈，大喊道：“霸气！真他娘的帅！”

山虎低垂着的眼睛似乎有一瞬间愣神，好像在迷惑，这小东西难道不怕我的吗？

秦风赶到后，扶着大树气喘吁吁，说道：“修。。。修儿，你何时说话如此粗鄙。”

言修上辈子本来说话就不怎么文雅，眼下见到上辈子最喜欢的动物，难免有些激动，一激动爆了粗口。

言修又看到了老虎前方有一头瑟瑟发抖的森鹿，森鹿前蹄往前，身子往下压，做出防御动作，在其身后是两头小鹿，小鹿正恐惧的缩在森鹿身后，不断哀啼。

秦风也注意到眼前这一幕，说道：“修儿，这便是外面世界的生存法则，弱肉强食，力量微弱者注定被强者吞食，虽然残酷，但是无法被改变。“

言修眉头微皱，他当然知道弱肉强食是这世间的生存法则，但是他也无比厌恶这个法则，上辈子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就连与心爱的女人结婚对他来说都是一道坎儿。

他虽然喜爱老虎，但是此刻却并不想见到他吃掉这森鹿，他不曾怪过老天，但是他也从不信天，上一世自己不能随心所欲，这一世，难不成还要活的战战兢兢。

秦风见言修神色有异，正色道：“修儿不可鲁莽，这是法则，鹿吃草芥，老虎吃鹿，这是天道法则。“

言修不耐道：“老爷子，你还是这般迂腐，既然见到了，想救那便救了，什么天道法则，难不成我救这一只鹿，还会被雷劈？况且这鹿后面还有几头小鹿，我就偏偏要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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