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云幽迹 第四章 七叔的断手

汪小陨在典当铺的这些日子里，除了记账和打扫卫生，从没有出过门。

别人说是妖兽，那就是妖兽，不过他没见过真正的妖兽长什么样子，也只是听别人讲过几句！

七叔这个人平时很少说话，每次把仓库账房的事处理完了就回屋休息，从来没有多余的安排！

有一次去集市上打酒，喝的醉醺醺的，回来吐了一地！

汪小陨守了他一夜，从那件事情上，七叔对待汪小陨的态度就好了不少！

汪小陨也知趣，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凡事不该打听的他绝不插话！毕竟他只是管账簿的小伙计！

有次趁着女掌柜的不在，七叔偷偷去了她闺房，半天没出来，汪小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不知道！

这个普罗镇，最缺的就不是死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没有本事，只能挨饿受冻。

七叔从香囊里拿出兽牙，眯着眼，“小子，那七叔就给你瞧瞧，这兽牙可有来头，这是从妖兽嘴里硬拔下来的！不过没有断根，品相很好，这种兽牙一般少见，难怪刚才打猎的要开出两片金叶子高价！”

七叔说完，就赶紧收好，放在正眼第一个柜子上！

汪小陨懂规矩，不敢染指，“哦！我之前就听说妖兽的事情，那怪物是吃人不吐骨头，你给我说说呗！”

“妖兽自古以来就存在于魔罗大陆！我见过的妖兽起码有十几只，他们凶残暴怒，天性好杀！体型就跟水牛一样，不过水牛可没有獠牙！”

“我听别人说，妖兽也有好坏之分？”

“放屁。你七叔这条胳膊就是那妖兽撕下来的！这天底下的妖兽全他娘的是坏种，恶胎！”七叔说到这里，吐沫星子横飞！

“抱歉，我不知道您这胳膊是被妖兽伤的？您以前可是打猎的头头！怎么会被妖兽撕下这条胳膊！”

七叔用左手摸了摸右边空荡荡的袖口，“这事儿得从头说起，那次有个商人开出了天价，要一头白毛红眼的饕餮，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事，凭着胆子大就进兽林了，那饕餮力大无穷，我险些就回不来了！还好掌柜的上山去采药，发现了，把我从饕餮嘴里救下了！”

七叔说到这里冒了一身冷汗，到现提起还历历在目！

“掌柜救的你？掌柜她一个柔弱女子怎么能赶走饕餮？她到底是什么人？”

汪小陨听到这里就不相信了，因为掌柜的样子才30岁左右，不仅长得好看，而且特别瘦，平时走路都有可能被风刮走。

七叔口中的掌柜，汪小陨是打心眼里佩服，不过到现在为止，也仅仅只知道这个掌柜是个女的，连她名字和出身都不清楚，平日里也只是以大掌柜称呼！

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掌柜还有这等本事，能从饕餮的嘴里救下七叔。

汪小陨管了快三个月的账簿，很多典当铺的东西都只是听过名字，没见过实物。

掌柜也多次吩咐，“家里的东西别乱碰！特别是她的闺房！”

这句话汪小陨可一直记得，快做了三个月的伙计，连掌柜名字都不敢打听！

印象最深的，就是掌柜房间里，挂着一张大红袍，每晚透过月光，红袍的样子就会透过窗户跑出来。

汪小陨虽然住在一楼，可二楼掌柜房里的布局看得特别清楚，也特别红！

平时汪小陨从来不敢去碰当铺里任何东西，哪怕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敢！

“想不到大掌柜还有这般能耐，真是不敢小瞧，听说大掌柜不是普通人，职业好像是个法师，你能不能告诉我大掌柜的身世？”

汪小陨从这件事上，更加怀疑掌柜的身份！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七叔连忙捂住汪小陨的嘴，“你小子不要命了！掌柜的事情你也敢打听！”

汪小陨吓得直哆嗦，以为掌柜不在店里，说说也不要紧，谁知道七叔特别忌讳！

“这次我就当你没说话，下次要是被掌柜的发现你打听她的事，你就卷铺盖走人！”七叔斩钉截铁的样子，让汪小陨不敢问了！

“还有，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只是一名伙计！记住了吗？”

“记住了，七叔！”

这也是汪小陨第一次看到七叔这么紧张！

普罗镇的冬天特别冷，尤其是到了晚上。

天已经快黑了，可是掌柜迟迟没有回来！有时候一天不回，也有时候连着三天不落家。

七叔也不问，汪小陨就更不敢问了！他们只知道做事、记账，和看当铺！

当铺里，摆放着一口炉子，炉子上，挂着一个水壶，烧开后的水，热气腾腾的冒出来！

汪小陨赶紧跑去烧水的炉子旁，给七叔盛了一碗热茶！

七叔虽然平时不怎么打扮，可是一条八字胡须每天都用手捋捋！

七叔看见汪小陨端来茶水有认错的想头，

“小子，掌柜的事情你就别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以后踏踏实实的跟着七叔我学手艺，把账簿记清楚就行了，还有，这个普罗镇的很多事你也不要去打听，知道的多了对你也没好处！”

七叔把茶杯一放，就离开了柜台。

汪小陨走到柜台里边儿，望着七叔离开的背影，“好的七叔，我知道了！”

说完，终于松了口气！

炉子旁的火由于没有柴火也快熄灭了！

“莫名其妙，每次想问掌柜的事情七叔都不肯告诉我！生怕我会惹麻烦！”

汪小陨转过身子，抬头呆呆的看着柜子上的香囊，脑子里却想着掌柜的事情！

“小陨，今天可有客人光顾？”

汪小陨一听声音，猛地抬头一看，发现了一个披着大红袍的女人走了进来。

“哦！有！有！”

汪小陨由于紧张，一不小心打破了桌子上的茶杯，茶叶顺着水流到了柜子上。

“你都来了快三个月了也不长长记性？做事情总是毛毛躁躁！”

掌柜摘下大红袍，露出了长长的黑发，黑发上，戴着一个绿油油的发簪，掌柜将红袍挂在靠窗口的衣架上！

“怎么了？说话！”

掌柜转过身子，看着手忙脚乱的汪小陨在打扫柜子！

“今天来了贵客，而且七叔还收了一件妖兽的兽牙。品相很好！”

汪小陨不敢抬头看掌柜，一边打扫柜子，一边斜视着掌柜的一举一动！可手里的活儿丝毫不敢怠慢，做完了一切，才从柜台里走出来。

掌柜看向了柜子上的香囊，“我看到了，就没别的新鲜点儿得东西，怎么每次都是小物件？”

“可能今天风大，客人都还没出门呢！掌柜的歇歇脚，我这就给您生火去！”

汪小陨走到炉子旁，又放了几把柴火，憋着一口气，猛地吹一口，那炉子又旺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