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怎么回事啊!”
“什么情况”
“出什么事了。”
范景云一脸得意的道:“你们知道吗?今早我路过教导处听里面老师正讨论要罢课呢!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能让老师们罢课心情一定不好。”
“这个我知道,”瘦瘦高高的王保国站了起来道:“听说老师工资有三四个月没发了。这件事应该就跟罢课有关系”
“照这么说要罢课是真的了。”
“太好了。罢吧!罢吧!早罢早好!”有人一脸兴奋的道。
“哎!儿子真乖。爸疼你。”崔浩忙占个便宜。
“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顿时教室乱做一团。
在乱做一团中韩菲玲铁青着脸来到萧毅面前,右手扒住萧毅面前的书本奋力一挥,顿时萧毅所有的书本一起散落在地。
对于向来跋扈惯了的韩菲玲,加上长期对他政治压迫。萧毅已经彻底的认怂了,所以他既没有去捡书本,也没有动,因为捡了也是白捡。
“说。你跟那个顾平亚说我什么了。”韩菲玲用手指着萧毅问。
“夸你漂亮,说你好看。绝世大美女。”
“不可能。你最好老实讲出来。你别忘了你还有四篇课文没背上。要不要我去告诉周老师。”
“真的。顾平亚说你是班上唯一的一个大美女。”萧毅决定死不认帐。
“哼!你以为我没听到吗?你最好小心点,周老师早就说过了,像你们这样子的是雨天拖稻草,越拖越重”
“雨天拖稻草越拖越轻~啊!”萧毅有点生气了,拖长着声音回了句。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雨天拖稻草越拖越轻。好,你等着。”韩菲玲一掉头便冲出了教室。
“真是母夜叉,孙二娘在世。这种女孩也叫女孩。真是活见鬼。”萧毅一边捡书本一边暗骂。
但是也是有好女孩的,类如徐玲玲,或者正在帮他捡书本的同桌张昭娣。
张昭娣与所有女生一样,一条乌黑马尾辫拖在后背上。满脸的雀斑,讲话总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得罪别人。一双大眼睛总是充满了不安和悲伤。她是个命苦而奇特的女生。根据萧毅的观察她的衣服不会超过两套,但是总是很干净很整洁。她手臂上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她的父母是十足的赌鬼加酒鬼。赌输了便打她一顿,喝醉了便再打一顿,考试成绩如果低了更要打一顿。仿佛她的父母把她生下来就是为了出气。
她常常在她父母喝醉了或者赌输了钱的时候听到
“我们家上辈子做了什么孽,竟然要生四个骚包。”
张昭娣的谐音就是招个弟弟。为了圆一个有儿子的梦,张昭娣两岁那年,她的父母为了逃避计划生育,开始东躲西藏,足足在外面躲了五六年带回来的居然是三个妹妹。这让在家一直等待抱孙子的爷爷奶奶目瞪口呆,奶奶当场一口气没提上来心脏病突发再也没醒过来。爷爷在以后的岁月中长吁短叹也赴了后尘。她家原有两间平瓦房,现在居然又带回三个女孩儿,村委计生办坐不住了带了一帮人来,要严查严办。罚款是没钱的只好拿了点粮食,拆了一间屋子。二老的离去,房子被拆。想儿子的念头又未断,三个整天不太会走路只会哇哇大哭的孩子弄得这对夫妻俩愁容满面,心烦意乱。于是酒便是最好的东西了,小的是不能打的,但是大的已经七岁上一年级了。于是腰带,毛巾,小板条都会变成夫妻俩出气的武器。
肥肥胖胖的身影走进了教室,周华一把拧住萧毅的耳朵,警告他赶紧把课文给背上否则有他好看的。
张伟现在变的孤僻而冷漠,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跟以前的整天调皮捣蛋的性格形成巨大的反差。萧毅常常可以在校园的河边发现他,那么落寞的一个人坐在一棵老柳树下,盯着自己手里摩托反光镜弯曲的杆子发呆。有时候萧毅与他目光对接总会感到莫名的害怕,害怕什么却又说不上来。
顾平亚消失了,准确的说他不来上学了。班主任顾正红骑着自行车去了他家六七次家访也没能带回来。
月底全校组织了一次月考,成绩下来的时候萧毅七门功课加起来一百五十分都没有。虽然很糟糕,但是萧毅心里还是有点安慰的。这些日子的努力还是有进步的。代数几何毕竟没拿鸭蛋,英语也没拿鸭蛋这对于萧毅来说已经是一个好结果了。
但是周华可不这么认为,一百二的卷子就考了60分。他已经快气疯了。冷嘲热讽的在班上说:“一开始我还以为浪子回头要变龙呢!没想到变来变去还是一条虫。真正替你爹妈丢人。”
正当周华吐沫星子乱飞的时候一件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坐在一组的江廉拿出文具盒中的刀片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幸好是在课堂被发现了。周华立即带去医务室包扎。
周华匆匆再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语无伦次心情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们知道刚才江廉为什么划自己一刀吗?就因为他代数考了89分。就因为一分。一分。一分。刚才我看了,在他手臂上还有好几条伤疤。可怜啊!可怜啊!看看人家多刻苦多用心。而有些人你为他操碎了心都不知道……他都不知道为什么。真是醉生梦死的畜牲。一点都不知道什么叫做上进心,当然我不是要求你们给自己划上这么一刀,精神,精神你们懂吗?下课。”
这几天学校里流行下象棋。顾涵江与姜玉衡对弈连续几盘都输了。姜玉衡作为赢的一方趾高气扬,不断数落败的一方无能。顾涵江作为败的一方面红耳赤却又无可奈何。突然他想起什么。快步走到萧毅面前一把拉住,也不管萧毅同意不同意就往棋桌那拖。嘴里囔囔道:“萧毅看什么看,还剩一个月你以为还能考上县高中吗!赶紧过来帮兄弟报仇。”
顾涵江。这可是一个大人物。每当别人嘲笑他或者表现出看不起他的时候。他准会用母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看不起我吗?我将来可是要做大事的人。你看不起吗?哼!你敢看不起我。”
如果有人笑他连书也背不好的时候,他就会又指着自己的鼻子一本正经道:“做大事的首要条件便是言必行,行必果。你看看我跟你相处这么长时间有哪一次失信过。至于背书吗?这跟做大事不搭界,你看看历史上的刘邦,项羽哪一个认识多少字。《水浒传》里的一百零八将又有几个会读书写字的。”他似乎忘记刘邦还作过《大风歌》的。
象棋。这可是萧毅最拿手的。萧毅从六岁便开始跟他外公学习对弈。而他外公又被农场支部公认过的二级棋手。自古强将手下无弱兵,萧毅这一手棋艺在自己村里已经所向披靡之态。自从初一那年打败外公之后更无人是他对手,大有艺到高处不胜寒。
经他这么一说,萧毅想想也是。县高中是绝无指望了。剩下的唯有珍惜剩下的时光,他瞄了眼徐玲玲的空了座位。便兴致勃勃的与姜玉衡对弈起来。
对战姜玉衡说实在的实在没什么味道。用萧毅话讲水平太差。为了增加趣味性,萧毅故意将自己的一个車、两个马都送给对方吃掉。然后他才花心思去布局。
顾涵江不知道萧毅的想法,在一边干着急:“哎!哎!萧毅你不能这么走,马没啦!你不能这么走車没了。喂!萧毅你有没搞错!这马也要被吃掉了。”
姜玉衡一脸得意:“怎么样,救兵也没用了吧!”
看了萧毅的棋大家都紧张起来。萧毅只有两炮一車,而姜玉衡却是一个整编师。怎么打,怎么看萧毅都是要输的。但是萧毅好像根本就不在乎的样子。只见萧毅将一只炮稳压当头。另一只炮塞在对方的相旁死活不出来,姜玉衡一車一马捉了几次,总是刚逼走没多久,这萧毅的炮又阴魂不散的的来了。最后姜玉衡只好放弃,你喜欢在那就在那吧!
但是萧毅又把車拉到了士边位置,老蒋紧随其后。正当众人不知道萧毅要干什么的时候,只见萧毅缓缓将車一直推到对方士位。说了句:“结束了。”
大家几乎不敢相信,伸长了脖子仔细的研究却实赢了。
姜玉衡的老帅死活出不来。
“漂亮,要是你学习有这一半的水平那该有多好。”
一听这话顿时教室鸦雀无声。萧毅更是胆颤心惊。这声音他太熟悉了。
原来正当大家聚精会神的看对弈的时候。周华走了进来,而且没人发现他。他好奇的轻轻的走过来看一群人趴在一起做什么。
“今天不上课。来,我跟你下一盘。”说着走到萧毅的位置上拿起他的黑子重新摆了起来。
今天周华似乎心情很好,师长命焉敢不从。
萧毅胆颤心惊的一把夺过黑子说:“你是老师,我用黑子。”
周华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是萧毅外公教他的
“武有武德,棋有棋道。棋艺有高低。下棋看人品。遇上长辈年纪大的你就不能用红棋。更不能用当头炮,这是起码的尊重。这是棋道即便身处劣势,也绝不能轻易弃子认输。这是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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