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北牤,层峦叠嶂。
自古北牤多事端,是恶匪强人的聚集之地。
一队人马在一条北牤山道上疾行,这群人个个身带武器,穿着短褂劲装,浑身煞气,赫然是一伙回山的土匪。
在这伙土匪中,有一个瘦小的身影格外突兀,他看起来十二三岁,四肢像四根小树枝,黑黑瘦瘦的躯干上,长着一个大大的脑袋,他是这伙土匪头目张五爷的儿子,叫做张文起。
张五爷是一个土匪,但他是一个附庸风雅的土匪。这样的土匪百年也难得一见。
在当了土匪头目后,张五爷特地绑了一个老先生上山,教自己儿子读书写字,张文起这个名字就是张五爷叫老先生帮忙起的,本来是希望他们老张家从张文起开始下山做个读书人,可是,在一个土匪窝,张五爷的愿望自然也就落空了。
少年骑着马,兴奋的两眼放光,每次出来,张文起都无比兴奋,这种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生活,让他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的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小猴子,马上到寨子了,快去对暗号。张五爷说道。“好嘞!”张文起答道。张文起赶着马超过人群,来到寨门口,还未接近就有人声传出:“北牤青龙寨重地,闲杂人等赶快离开!”
张文起骑在马上,吐了口唾沫,对着青龙寨的寨门,大声喊道:“哇!今天的肉好肥!”隔了一会儿,寨子那边也传来声音:“哦!今天的火烧的也很旺!”
“兄弟们辛苦了,快进来!”
寨子门打开,张五爷一伙人骑了进去。寨主熊力带着众人在广场上迎接着张五爷他们,熊力走到张五爷面前,笑着对张五爷说道:“五爷辛苦了,诸位兄弟辛苦了,话不多说,兄弟们赶紧去休息,晚上,大开盛宴,为兄弟们犒劳庆功。”
众人齐喝一声:“好!”把物资交给山寨回去休息了。
张五爷和张文起一起交了物资,回到属于他们的屋子,张五爷的婆娘叫做绣娘,可是前几年得病死了,之后,张五爷也没再找。
“老爹,我觉得您应该给我找个后娘了。”张文起靠在椅子上,把脚搁在凳子上,吊儿郎当的说道。
张五爷用冷水摸了把脸,说道:“嗯!怎么想到给你老子找婆娘了?”
张文起把腿交叠在一起,说道:“他妈妈的!每次回来连个嘘寒问暖的人都没有,你看看隔壁刘癞头家里多热闹。”
张五爷嘿嘿笑道:“他妈妈的!你这个小子也知道心疼老子了。”
张文起把大头一抬,哼道:“我才不是心疼你,我是觉得咱家太冷清了。”
张文起接着说道:“老爹,下次下山,要不我帮你抢个婆娘上山吧!”
张五爷打趣说道:“那感情好,最好咱父子两一人抢一个。”说完张五爷哈哈大笑起来。
张文起眼珠子一转,认真的说道:“那下次下山,我要把招子放亮点,给老爹和我挑个好的,咱们一起做新郎官。”
张五爷摸了摸张文起的大头,说道:“他妈妈的!混小子才刚长开就想着睡婆娘,还拿老子当借口。”
张文起晃了晃大脑袋,说道:“才不是!人在江湖,讲究的是义气当先,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快意恩仇,才不会想睡婆娘!”
张文起说着低下头,低声说道:“老爹,我想娘了。”
张五爷听到儿子说想娘了,脸上也是露出哀伤之色,伸手再摸了摸张文起的大头,说道:“小猴子,走,跟我去你娘坟上,上柱香。”
“跟她报个平安,咱爷两又平安回来了。”
张文起抬起头,脸上洋溢出欢快的神情,说道:“走啰!走啰!去看娘了。”说着便跑进房间拿白烛纸钱。
绣娘的坟在青龙寨的后山,这里是青龙寨的墓葬区,这里有病死的、有被杀死的、有被毒死的等各种原因死亡的,就是没有老死的。
张五爷站在一座小坟前,静静的看着简陋的墓碑,墓碑上写着“先妣张氏绣娘之墓”,张文起则跪在墓碑前,烧着纸钱。
张五爷回忆着绣娘的过往,脸上神色深沉,充满了缅怀之色。
绣娘没有姓,是被土匪抢上山来的,绣娘曾说过,在抢上山来之前是一户人家的童养媳,自幼就被主家买了去,绣娘这个名也是主家起的。
抢上山后,绣娘没有被寨中的大头目看中,被拿出来分给了手下的兄弟,张五爷当时便是个小头目,他看中了绣娘,经过一番争夺,他战胜了所有的对手,绣娘就成了他的婆娘。
绣娘话不多,永远都是文文静静的,他受伤了,她会尽兴服侍在旁,他不开心了,她用女人的温柔来慰藉他,他开心了,她会在他身旁陪着他一起开心。不管是失意还是得意,这个女人都会在他的身边。
可是,现在这个女人已经不在了,离开他好久了,但他还没有习惯,那是一种已经深入到骨子里的眷恋,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退,反而犹如陈酒般越来越醇厚。
张文起烧完纸钱,抬起头,眼睛红红的说道:“老爹,你说娘在那边过的好吗?”
张五爷被打断了思绪,低头看向眼睛红红的张文起,说道:“那肯定过的好啊!你这么孝顺,每次都给她烧这么多纸钱,你娘在那边现在就是个大富婆了。”
“我看这后山就属你娘过的最好!”
张文起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打理和祭祀的孤坟,旋即笑了起来,说道:“那是!他妈妈的!这帮人怎么能和我娘比!”
张五爷看着心情变好的儿子,说道:“走吧!下次再来看你娘。”
张文起答应了一声,站了起来跟随着张五爷一步一步离开了后山。
晚上,青龙寨广场正中央燃起了篝火,众土匪围绕着篝火,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起嬉笑怒骂,说着荤段子,唱着北牤独有的铿锵曲调,好不热闹。
张文起抱着个酒坛子,喝的微醺,跑到角落里去撒尿。
忽然,张文起发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蹲在涂护法涂淳荣的屋子墙角下,不知道干什么,好奇心让张文起酒意清醒了过来。
他蹑手蹑脚的靠近过去,蹲下身子,对着两个人的耳边小声说道:“你们在干吗啊?”
那两人被他吓了一跳,起身就是要跑,但是,张文起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们的裤腰带,闷声说道:“呔!十八,三儿!你们两个妈妈的,搞什么鬼?”
原来,这两个人是张文起的死党,一个叫王十八;一个叫纪三儿,张文起接近的时候,就认出了他们。
王十八和纪三儿在听到是张文起的声音后,连忙止住脚步,回头看着张文起,两个人都满脸贱笑。
王十八和纪三儿偷摸摸的又蹲了下来。
张文起好奇的也蹲了过去,几种异样的声音传进耳朵,这几种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让张文起想入非非。
听了一会儿后,张文起骂骂咧咧的说道:“他妈妈的!这鸟声音让人口干舌燥,心烦意乱,老子不听了。”
王十八贱笑道:“我和三儿听了寨子里这么多墙角,就属涂护法的过瘾,别的人都是英雄器短啊!”纪三儿附和着点点头,嘿嘿的贱笑。
张文起说道:“好你个十八,你妈妈的!平日老是说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关键时候就把我忘了。”
王十八连忙推脱道:“是纪三儿不让告诉你的,说你会笑话我们。”
纪三儿立马骂道:“你妈妈的!王十八,不是你不让说的吗?你怎么说是我?”
张文起翻了翻白眼,各瞟了一眼,说道:“好了好了,大家好兄弟不计较,但是这事是你们做的不地道,得给我赔罪。”
两人连连称是道:“下次我们请你喝酒吃肉。”
张文起点点头说道:“嗯!这还差不多。”
男人的友谊是什么?
青龙寨里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兄弟就是一起下过山,一起喝过酒,一起分过赃。”
这就是男人之间的友谊,虽然简单粗暴但是热情真挚!
“咕咕咕……”猫头鹰的叫声划过青龙寨的夜空,月光静静的洒下,整个北邙山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安静。
青龙寨广场上的宴会已经结束了,只剩下中央的篝火还未熄灭,喝的烂醉的土匪就地卧倒在篝火旁发出了如雷的鼾声。
张文起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的进入了梦乡,梦中他仿佛睡在了云上,又仿佛躺在了水里,周身被包裹着,又轻又柔,正做着一个旖旎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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