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德：爆龙王的遗物 第十五章 冰之律

“我说克拉赫……”巴朗一开口，瞥见克拉赫瞪了自己一眼，忙改口，“克拉赫姐姐，你这要求也太突然了，我哪能接受得了……”

“怎么，不想跟我呆在一块儿？是我不够漂亮还是你不够自信？”

克拉赫把手放在巴朗被冻结的手臂上，冰块渐渐消融。

巴朗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将十字架放回背上。

“多谢。可这环境，天寒地冻，我哪受得了。”

克拉赫：“这你不用操心，我说过，寒冰服从于我，我可以让你感觉不到寒冷。”

说罢，克拉赫又施展一魔法，巴朗果然不冷了。

巴朗：“可我还有使命在身……”

克拉赫：“这我也说过，你们可以前来调查，只要你留下。”

巴朗：“但是……”

克拉赫刷地就变脸了：“哼，你们阿拉德大陆的男人，跟魔界的没什么两样，都喜欢找各种各样的借口！”

“我没有……等等，你说魔界？难道你也来自魔界？”巴朗惊诧万分。

“是啊，魔界。那地方像你这样满嘴理由的家伙可是数不胜数，唯一可以称得上是男人的只有两位，一是卡恩，二是巴卡尔。”

“卡恩……巴卡尔……”巴朗似乎在哪听到过这两个名字，但始终想不起来是谁。

“唉，算了，既然你不同意留下来陪我，那就走吧，去完成你的使命吧，去找你的伙伴去吧。别管我了，让我一个人在这孤独地死去好了。”

这……

“但是魔法阵……”

“哎行了行了，你把你的同伴找来，魔法阵的事我不阻拦，满意了吗？”

“多谢克拉赫——姐姐！”巴朗欣喜道，“那我……就走了。”

“走吧走吧。”克拉赫不耐烦地挥挥手。

整理好装束，巴朗踱步离开。

远远地，他回头张望了一眼，只见克拉赫依旧站在原地，手中的法杖杵着冻土，仰天沉默。

巴朗想了想，又回头向克拉赫走去。

“啊？不是让你走了吗？还回来干什么？要是可怜我的话那大可不必。”

“我想起来，自己好像不认路，要不我就在这儿等他们来找我吧，反正这里也是我们的目的地。”

“切，到头来不还是得留在这里嘛。”

巴朗嘿嘿地笑了两声，“况且这森林其他地方也没什么意思，不是猫妖就是哥布林，不是哥布林就是猫妖。现在有你陪着，倒也能称得上是幸事，林中有佳人呐。”

“你把本小姐当成什么了？你的陪聊吗？”克拉赫脸上嗔怒，眼神中却透出喜悦之情，“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就舍下身段陪你一会儿好啦。其实我也挺孤单的。”

——

多少年了？

恐怕克拉赫自己也记不清了。

自从她和姐姐彼诺修一起从魔界转移到阿拉德的格兰之森后，就一直是这种状态。

克拉赫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独处对于她来说简直是种折磨。

所以在魔界的时候，她总是会去找人嬉戏。

找不到其他人，就找姐姐彼诺修。

彼诺修是个喜欢独处的人，但她们在一起并没有什么起过什么矛盾。

直到——转移之后。

克拉赫与彼诺修的裂隙越来越大，以至于不得不各自划分疆界，不再见面。

克拉赫不喜欢哥布林，但好歹哥布林会说话，而且牛头族的领地被姐姐给占了。

因此她选择在哥布林的领地旁边定居。

很快，她就发现，哥布林只会说些简单的话，完全没法交流。

更何况，她的冰霜领域根本没人敢靠近。

渐渐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孤独感吞噬了克拉赫。

好寂寞啊……

好想跟姐姐说话啊……

好想找个人聊聊天啊……

——

巴朗兴许看出克拉赫其实很想找人陪陪她，所以他才决定回来的吧。

“对了，我刚才在入口碰到几只哥布林，好像长得跟其他同类不太一样啊。”

“你说插满flag的那只？咳，那是我抓来的苦力——说是苦力，其实我给他们的工作只是当个门卫，也没有禁止它们回去。不过它们好像并不愿意回去，所以就在这儿留下了。至于颜色嘛，大概是因为被这里的环境同化了吧。”

二人就坐在冰天雪地之中，畅聊着各自的经历。

克拉赫似乎对巴朗的身份很感兴趣。

“圣职者教团，是做什么的？”

“唔……怎么说呢？过去在我们大陆上，有个恶魔叫奥兹玛，他在人类世界中散布病毒，感染者起初外貌并无变化，但内心会变成怪物，会在未知的某个时刻突然暴走，残害其他人。我们教团的工作，就是发现这样的人，然后将其消灭。”

“哎，真是哪里都有这种恶魔啊。在我们魔界，这个恶魔叫赫尔德，自称是魔界的领袖，就是她把我们崇敬的爆龙王巴卡尔给赶走了。”

“对了，你刚才说到巴卡尔，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巴朗试图回想起他对巴卡尔这个名字的印象，但是无济于事。

“巴卡尔啊，强大，威严，领袖之姿，充满人格魅力。”克拉赫谈起巴卡尔时，眼神似乎变得有些缥缈，似乎爆龙王就站在她的面前，心向往之。

“当时他说他看清了赫尔德虚伪的面具，率领他的龙族军队与整个魔界对抗。我们异面族虽然生于魔界，但也毅然决定追随巴卡尔大人征战。可惜，最后战败了。”

巴朗若有所思：“听你这么说，巴卡尔是个令人敬畏的人啊，不畏强权，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佩服佩服。”

克拉赫欣喜地说道：“是吧，你也喜欢巴卡尔大人对吧！”

“也不能如此断言，有机会我再多了解了解吧。那你们姐妹俩为什么会在阿拉德大陆？”

“嗯，我们听卢克——就是我们魔界一个造东西的老头——他私底下告诉我们，巴卡尔战败后逃到了阿拉德大陆。所以我们姐妹偷习转移魔法，也转移到这里了。”

深夜，月色笼罩着格兰之森，冰霜领域上映出洁白的月光。

没有虫子聒噪的鸣叫，也没有怪物如雷的鼾声。

万籁俱寂。

克拉赫已经睡去——她先前一直滔滔不绝地讲巴卡尔的故事，还有自己在格兰之森的经历，现在自然累了。

她的头轻轻靠在巴朗的肩上。

巴朗握着克拉赫的手。

在这片冰雪的世界里，二人的体温却是炽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