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林楚尧 第五章 讨厌的雨天

距离上次在奶奶家见到林楚尧也过了小十天了，第二天他并没有来，陈落隐约从奶奶口中知道他去旅游了。

盛夏的雨总是来的声势浩大，雨下的噼里啪啦，陈落坐在床上头靠在小窗上看着窗外，她最讨厌的下雨天，外面一片灰蒙蒙的，模糊了人的视野。

出租屋的格局大多都很狭窄密集，毕竟房东为了节约出租屋面积能多划分出房间，租给多一些的人赚更多的钱，阳台落地窗什么的就别想有了。这个五十公分的小窗是陈落房间里唯一的光亮。和林楚尧奶奶家明亮的落地窗不同，光线并不能很好的照射到房间，一到下雨天，不开灯的房间里充斥着昏暗，压抑而隐忍。

今天是周日，客厅传来某个电视剧片段的声音，陈落推开房间门，看见的就是陈落妈正专注的看着回放的肥皂剧。看见陈落出来，知道她要出去。

“今天还要去那里搞卫生啊？下这么大雨，能不能不去啊？”担忧的语气传来。

接着起身去把折好放在柜子里的旧雨衣拿出来，递给她叫她穿着去就不用打伞免得裤子都湿掉，看着陈落慢吞吞的动作，心急的上前帮她整理好，细心的扣好雨衣领口的扣子才满意。

“路上注意安全，过马路要仔细看车。”临近出门还一直念叨帮陈落把雨衣帽子戴上。

“把雨鞋也穿上吧，不然等会弄湿鞋。”陈落看着门口那奇丑无比的红色雨鞋，那明亮的红色格外刺眼，打死她也不想穿那个。

她看着眼前唠叨的妈无奈的撇着嘴随口应付着“知道了，知道了，都说几遍了，我不要穿那雨鞋。”拉开有锈迹的铁门，逃也似的出门了，楼道里比在家里的光线还暗一些。长舒一口气的终于把唠叨的话都关在了门后。

巷子里有多处坑因着积水都变成了水洼，稍不留神就会一脚踩到，浸湿鞋子。

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陈落觉得这种感觉就像是在跳芭蕾，但遇到大的水坑她只能滑稽的提起雨衣才能跳过去。

穿过冗长的巷子，街上的雨好像比在巷子里要大很多，打在身上也更痛一点酥酥麻麻的，有几滴顽皮的小雨滴顺着雨衣的缝隙溜进了衣服里，陈落拉紧雨衣的抽绳，小小的脑袋被勒的更紧一些。

夏天被晒的滚烫的街道被雨水冲刷着会散发着温热咸咸的气息，混合着两边老榕树和小草的味道显得格外的清新。陈落被雨淋得没有心情去关注这些，一路上都在加快步伐想赶紧到达目的地。

走了二十多分钟总算是到了，按门铃后，陈落抬起头等着，眼前出现的不是熟悉的奶奶，而是意料之外的人。盯着林楚尧那干净好看的脸，陈落这次没有丢脸的呆住，很快就镇定的跟着他进了屋。

还没见到奶奶的身影便传来了责怪中充满关心的声音“小落，你这孩子不是说了下雨天就不用过来吗？下这么大的雨多不安全啊。”

陈落不好辩解什么，只能对着奶奶傻傻的笑了一下。

林楚尧自然的接过陈落脱下的雨衣，帮她把雨衣晾在了外面。看见她咧开嘴傻傻的笑，和平时在学校见到她唯唯诺诺又孤僻阴沉的感觉不同，他突然有点好奇她是个怎样的人。

林楚尧把手插进兜里，瞥见她的鞋子有很明显的干湿分界线，抬手拍了拍她说：“你鞋子有点湿了，我给你拿双拖鞋把。”话音刚落就蹲下身打开鞋柜找着。

被突然的触碰感吓到的陈落还没缓过来，眼前的林楚尧就递过来了一双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女士拖鞋，低头看见自己那沾着污水的脏鞋踩在地板上，她以为他是在嫌弃她，陈落感觉瞬间掉进冰窟，伸手僵硬的接过了他手里的拖鞋。

“这是我妈之前穿过的鞋子，你别介意，先把湿鞋换了先。”

陈落听着他好听的声音，低下头冷冷的回了句“谢谢”。

从进门的坦然到此刻心里的自卑，换完鞋子的陈落踩着这并不属于的自己的贵拖鞋，感觉有针扎似的，与脏鞋的强烈的对比，让她觉得自己的一切在林楚尧眼里全都是垃圾的便宜货，少女的自尊心在这一刻被这无形的细节狠狠打压。

“我帮你把鞋子也拿出去晾晾，等会你回家看看能不能干一些。”林楚尧没有丝毫嫌弃的拿起陈落换下的脏鞋，放到了院子的屋檐墙壁上架起来晾着。

陈落看着他弯腰架鞋的动作，表情变得若有所思起来，她觉得自己太小心肠，曲解了他一开始的善意和温柔。

“别人叫你换鞋又不是嫌弃你，人家就是教养好，为你着想，你就把别人的好心当做驴肝肺。”

陈落收敛住刚刚的表情，再一次狠狠地在心里骂自己太小眼。

“来来来，吃西瓜喽～”奶奶开心的从厨房端着西瓜走出来。“小落今天下雨就不用搞卫生了，等会就帮奶奶整理下书架上的书吧。”

“小尧，你在干嘛，快过来吃西瓜，这西瓜可甜了。”

“来了来了。”林楚尧也笑着凑过来

奶奶递给陈落一块最大的西瓜。“快吃，这西瓜可甜了，是隔壁老张自己在院子里种出来的。”

大口咬下，西瓜的汁水就顺着嘴角流了下去，清爽甜蜜的口感赶走了一些夏天的闷热和烦躁。

“你俩不是一个班的吗？今天也是巧，这么大的雨都一块来找我了，这小子今天一回来就来找我这个老婆子喽。”奶奶在一旁开心的扇着扇子。

“奶奶，我这不是很想你吗，去玩了那么多天，我可想你了。”林楚尧大口的咬着西瓜，对着奶奶撒娇。

陈落看着一老一少的交流，她也曾很向往自己的家庭幸福美满，希望自己父母都能陪在身边，能拥有快乐的童年和无忧无虑的生活。但是在陈落记忆里有的就是爸妈争吵的刺耳声音，和打砸东西的声音，以及后来妈妈伤心难过时撕心裂肺的埋怨声。她的外公外婆早就过世了，爷爷奶奶那边也早就不联系了，小的时候每当逢年过节，她都会很羡慕别人家有一大家子人可以围在一起吃饭聊天。

窗外的雨一直在下，奶奶念叨着“按道理夏天的雨来的也快走的也应该很快，今天倒是也下了一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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