杖刀南宋江湖 第二章:从师

山中的溪流边，一位年仅16岁的少年蜷缩着。他衣衫破烂，灰头土脸，身上有着多处伤痕。虽然是酷热三伏天，但这位可伶的少年却不时的发抖，他倒在地上，不想起来，也没有起来的力气。奄奄一息的他无法相信这几个时辰内发生了什么，他回想起战前将军的自信，回想起韦前返的背叛，回想起自己的身世和悲惨遭遇，眼泪便顺着满是烟灰的脸庞流落……

他恨，恨命运的不公，恨战争的残酷。他很无奈，不知道自己能否继续苟且偷生，还是已经走到了自己生命的尽头。“还是让我现在就死吧”他心里想着，闭上了眼睛，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身负重伤，倒在血泊之中，身后有敌人走来，脚步声愈来愈清楚。

呵，现实中的我已经是九死一生，难道我做梦还要经历一次死亡吗？由于不是处在深度睡眠的状态，他的潜意识能感觉到周围的环境，不对，这脚步声，好像太过真实了，不是梦境！

他忽然惊醒，绝望地抬头望去，的确有一个人在朝自己靠近，但他的眼睛就连张开都很困难，看不清那人的相貌。他干脆把眼睛闭上，心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释怀:终于要死了……

然而，那人慢慢蹲下来，轻声问道：“你可是遇难的宋兵？”少年本想说是，但却只发出了无力的呻吟。

“可否问下你的姓名？”那人问道

“杨正。”少年艰难地吐出一口气。这时他也睁开眼睛，看清楚了面前人的样貌:已过半百年纪，两鬓斑白，脸上有些许皱纹，但看着很精神，让人升起一丝敬畏之心。

那老人继续问道:“你是哪里人，可有家人在这周围？”

“开封人士，世上已无亲人。”杨正眼中噙着泪光。

“真是个命苦的娃，”老人叹了口气，“那你以后打算怎样？”

杨正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你还年轻，不要白白浪费了自己的年华，做我的徒弟吧，我教你练刀。”

“不了，我天性不好打斗。就连握刀都会手抖。为什么全天下都在厮杀？以前的和平盛世呢？”杨正十分痛苦。

“正是因为在这乱世之中，你想要不再受人欺负，要么考取功名，升官发财；要么修炼武功，仗剑江湖。”老人也叹了口气，抬头望向了山的另一头。

“你现在的处境，也没有什么牵挂了，不如就此练刀。”老人看得出杨正的心理，继续说道，“练刀不一定就要杀人，你也可以以此救扶天下百姓。”

“杀人刀还是救人刀，这取决于你自己的内心。”老人平静地说道。

救人刀？在这兵荒马乱，战火纷飞的年代，可有一刀是为救人？可有一战是为和平？

杨正苦笑了一下，随老人的目光望向了远处的山峦，“普天之下，原来还有救人刀的存在。”

夏日的烈阳撒在杨正的身上，他爬了起来，用双手捧着溪水洗了下自己焦黑的脸。用充满稚气的口吻问老人：“你当真能教我练刀，救人刀？

老人漫不经心地说：“可不是吗？”声音如林中的鸟鸣般清脆、愉悦。

年仅16岁的少年“噗通”一声跪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