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矢 第四章：竹怡

京城与苍城镇相比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此时的王城，自新王赵赫登基后，便一改先前的严肃，他下令关闭了宵禁，让本是华贵的都城更是变成了一个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不夜城了！

而就在这样的一个环境中，也有一个人在默默伤心流泪。

“老爷，小姐又不吃东西！”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人看着一名侍女端着精美可口的食物，，没有说话，只是

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他用缓慢的步伐走过了挂满红色灯笼的长廊，来到了一处房前。

他轻轻敲响了房门，似是不敢太大声打扰到里面的主人“怡儿，我知道你又想起了他，但是他已经死了，你为何为那孩童时说过的话那么较真呢！”男人有些无奈的说道

话落，霎时间房门打开，便看见一个皮肤白皙眉眼如画的女孩子气呼呼的走了出来，“爹爹怎么就肯定他死了呢？他们都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他那么聪明，他一定是有办法逃走了的！”

说着便向外走出，只是泪水在她灵动的眼眸里流淌下来。站在身后的中年人叹了口气，挥手叫了几名丫鬟跟了上去！

“笠哥哥，你说为什么人们都会成亲啊？”

“我娘说，是因为和自己相爱的人一辈子在一起啊。”年幼的小林立含糊不清的说道

“那我长大后给笠哥哥做老婆好吗？”

林笠擦了擦自己的鼻子憨憨笑道“好啊。”

过去场景一幕一幕的在她脑袋里浮现，终于少女来到了一处水边毅然决然的跳了下去！

苍城镇，一名少年郎正读着书，忽然读到一处，便停了下来,他口中喃喃道：“竹怡。”

昏暗的月光稀疏的洒在这片不毛之地，斑驳的墙皮随着卷及着风沙的劲风随风飘落，露出的也是同样斑驳的墙皮。

清晨，一道道鸡鸣声划破天际，这座城的人们也已陆续起床，按部就班的坐起了自己的工作，好不忙碌，好似就没有一个闲人一般。

紧凑的街巷，熙熙攘攘的行人，有牵着骆驼的陌生面孔，也有令人熟悉的当地面孔，驼铃声，嘈杂声在到处充斥着。

由尘土覆盖的道路，慢慢的走来了一道身影，一道与这座城格格不入的身影，黧黑的面容，整洁的衣衫，迈着有条不紊的脚步向着街巷深处走去，他的出现甚至给人的感觉很是突兀，即使是已经存在了很多年，但似乎又

已经习惯了，这很矛盾，但又说得通。毕竟是那位的弟子。

这道身影便是林笠，不，此时应该已经叫阿十了，自多年前他随一名老者辗转数万里来到这荒漠，便留了下来，只是那名像是乞丐的老先生将他托付给了弟子后便离开了，只是随着风啸声中只留下了一句“十年后，都城见！”

后来他便成为了他弟子的弟子，只是他对这名神秘的老者毫不知情，每次在像自己的老师提及时，都被一句“老师啊，他是一位很伟大的人呢！”给堵了回来。

师徒俩的存在虽然与这座城格格不入，其实早已融合在了这座城了

拥挤紧凑的街巷内，几乎到处充斥着令人不适的恶臭气味，只是在一处低矮的房屋里，不时会传出一阵阵令人心醉的香味。

这里是一处极其隐蔽的酒馆，和这座城镇一般，毫不起眼，挂着酒馆的木质牌匾上，到处都是发黄的蛛网，但是毫无蜘蛛的踪迹，看起来好像是存在很久一般，底下一名独眼男人便坐在这牌匾下的低矮门槛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熟悉的街景。

当一名清秀的少年提着一个被黑呼呼的油污所覆盖的酒壶出现时，这名独眼汉子竟咧着被胡须布满的大嘴笑了起来！

“徐叔，还是照旧打满！”少年用有些稚嫩的嗓音说着，手上便将这个如黑煤球一般的酒壶递了出去！

一双有着粗大关节的手掌伸出接了过去，双手打了个手势便走了进去。只是在起身的一瞬间便看到了在领口处露出的可怕疤痕。

原来这汉子便是两年前来到了这里，只是当时不知什么缘由身负重伤昏倒在街巷，本就狭小的街巷，也被他身下的血水所染红，若在别处看到这种场景，一定会惹得议论纷纷乱作一团，但是在苍城镇，人们早已见怪不怪，更没有人会用仅存的一点善意来做这种事。

当然也有例外，那天的风格外的温柔，像是女人用葱葱青指拂略过脸庞一样，当时正值他们师徒讲学完毕，便在家门口的巷子口看到了这个场景，于是便将他带回家中医治起来！

悉心照料下，终于恢复，只是永远也说不出话了，那是一道由脖子直至胸口的一道蜿蜒伤疤，深可见骨，也是这一刀伤了他的咽喉，令他一生也不能讲话。

后来在纸上交流，少年便得知了他的名字“徐伐柯”。

只是少年在当时心中也充斥着疑问，“这个倒在巷子里的家伙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不难想到是什么原因，也不会是一般人，那为什么师傅还敢去收留医治他呢，他时常教导自己在这座城生存一定要谨慎，但是为何还要去救这名被鲜血笼罩的人呢？在当时的他看来，这就像是多管闲事了！只是几年后他便知道了答案，并知道了当时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

几个月后，恢复后这个独眼汉子便在这里定居下来，并开起了一个酒馆，一个奇怪的酒馆。

街巷内出现了一个酒馆本该是令人有些欢欣的，只是这店主嘛，有些不太热情好客，可怖的面孔和骇人的眼神，也是令的很多人望而止步。

所以这座酒馆在他的经营下，生意十分惨淡，甚至有时会去少年师徒那里蹭吃蹭喝。

随着手中的重复动作，黑炭般的酒壶也逐渐变得沉甸甸起来，从有些昏暗的里屋走出后，便将这酒壶递给了

少年，随后便报以一个善意的微笑。

只是在旁人看来这微笑实在是有些狰狞。

所答的酒壶在少年的手里拿着，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提着，因为这个酒壶实在是太大了，他曾经拿着和家中的水桶比过，也就是比水桶小了一圈而已。

阿十迈着踉踉跄跄的步伐走过一个有一个的街巷，迈过一处又一处不平道路上的障碍，终于他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猪肉摊，他将酒壶放在了已经充满血污的木质桌子上，便随手拿起旁边挂在墙上的麻衣围裙，只是

这围裙也是如酒壶和桌子一样布满血污，腥臭不堪！

没错，这皮肤黝黑的清瘦少年，不仅是这城镇上唯一教书先生的关门弟子同样也是这个充满血污的猪肉摊伙计，是两个反差极大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