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立在椅子上坐了一天。他坐在窗外看了一天街景与天空,什么都没做。
蕾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他。
铎铎——
朱瞳从床上坐起身,轻轻打开了门。贺立没有回头。
来人是黑神义,他笑着望向朱瞳,刚想开口向二人打招呼,但朱瞳反手关上了门。她领着黑神往回走出一段路,望向黑神。
“有什么事,就说。”她有些冷漠地说。
“「偏激」小姐。”黑神义压了压头上的半高礼帽。“我是来履行先前的约定的。我以个人的名义组织了一场于今晚八点举办的宴会,特来此诚邀二位……”
“主人正在休息,他不能被打扰。”朱瞳冷着脸,坚决地说道。
“啊……这样么。”黑神笑了笑。“但,毕竟我的能力有限,短时间内很难再组织起这种宴会,能否请你通报一下……”
“不必了。”贺立推开门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感谢你的好意,我会准时前往。”
“主人,您……”朱瞳急匆匆地小跑向贺立,但贺立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摸了摸她的脸颊。
“我没事的。”他轻声说。又望向黑神:“地点呢?”
“就在本酒店的三楼。”黑神再次压了压礼帽,稍微躬身道。“今晚八点,恭候您的光临。”他说完后提着手杖,慢慢走向了电梯。
“主人,您……”朱瞳又望向贺立。贺立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
“我没事的。”他笑着说道。“身为人类,类似的社交都是不可避免的。”他说着,转身往电梯处行去。“走吧,陪我去买套衣服。”
朱瞳望着贺立的脸,她很少能看到贺立温柔的笑容,但她此刻宁愿贺立一直对她冷着脸。
“主人哪里没事啊……”朱瞳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我就算看到主人的这种笑容,也不会开心的。”
贺立的脚步停住了。
“你真的变了……”他点起了一根烟,深吸了一口,呼出了一口烟气。回头看向朱瞳,朱瞳还是低着头。
贺立走回朱瞳身边,搂住了她。
“原谅我吧。”他说。
朱瞳低头抽泣着,没有回抱住他。贺立叹了口气。
“我可能会很晚回来,早点回去休息吧。”他松开了手,一个人进了电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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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洞」先生真是器宇不凡。”黑神拿起架子上的一杯香槟,笑着向贺立示意。贺立的脸上也露出了公式化的微笑,举杯回应。黑神从远端缓缓走来,贺立捏着酒杯与他轻轻相碰,一起饮下一口。
“这都要归功于我曾经的某位爱人。”贺立笑了笑。“她总是拥有超前的时尚,就算我这种只钟爱黑白双色的空洞的人,也能从她的身上学到一些让自己的衣着变得更得体的技巧。”
“不不不,您过谦了。”黑神笑道。“您的身材很适合穿西装。当然,穿休闲装的时候也别有一番男人的魅力。”
“原谅我的失礼,但你的发言让我不由自主地产生了一些微妙的联想。”贺立不着痕迹地向身后的餐桌上靠了靠,脸上的微笑毫无变化。“不过,在这种场合以代号相称真的没关系么,「悲伤」先生?”贺立望向了黑神。黑神笑了笑。
“他们都是可以信任的,支持我们的人。”黑神稍微抬起了手示意向四周。“而且,恕在下蒙昧,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我叫贺立,一名籍籍无名的炼金术师而已。”贺立笑了笑。“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能实验出来什么有利用或实用价值的研究成果,说实话,我很惭愧。”
“我相信以您的智慧,闻名中部大陆指日可待。”黑神笑着说。
“他的智慧怎么样我不太清楚,但某些地下的传言称,他的实力之强,就算在面对那些自诩为「神」的家伙时也不逞多让。”贺立的身后忽然传来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说话声,他在脸上稍微挂上了些疑惑转回了头,看到了一张与他年龄相仿的年轻人的面容。
“很高兴认识你,炼金术师先生,我是霍普莱斯。”那年轻人举杯向贺立示意,贺立也点了点头、以举杯回应。
“和中部大陆的皇帝。”黑神在旁边补充道。“说实话霍普莱斯先生也会来参与这场宴会我是没有想到的,他似乎对我们新的议员很感兴趣。”
贺立的身子又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退。
“只怕让「皇帝」陛下失望了。”他笑着摇了摇头。“我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罢了。”他再次喝了口香槟。
“不……”霍普莱斯笑了笑。“你的谦逊让我印象深刻。”
贺立的瞳孔稍微缩了缩,看向了面前的年轻人。
“「皇帝」陛下才是。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中部大陆黑夜的领导者,属实让我佩服得紧。”贺立喝干了最后一口香槟,轻轻说道。
“好了,废话就到此为止。”霍普莱斯也放下了手中一口未动的香槟,径直注视着贺立的双眼。“有个来自我个人的委托,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不知……是什么内容的委托呢?”贺立平静地望向霍普莱斯。黑神不着声息地离开了此处。
“我要你帮我联络精灵女王。”霍普莱斯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啊。”贺立眼中露出震惊之色望向霍普莱斯。“「皇帝」陛下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在那种大人物面前说得上话?这合理么?”
霍普莱斯笑了,凑到贺立耳边说道:
“巨魔之王用的术式是那个「王」送给它们的。”
他又退回了上半身,脸上带着笑意望着贺立。贺立眯了眯眼睛。
“告诉我你想做什么。”贺立平静地说,他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我想让我的哥哥下台。”霍普莱斯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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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你能离开我的主人身边。”朱瞳对着蕾平静地说。
“为什么?”蕾望向朱瞳。
“他变得空洞了。”朱瞳说道。
“他本来就是那样的。”蕾平静地轻轻说道。
朱瞳怔住了。
“用执念、憎恨、悲伤来填满自己的人,在排解掉了自己的负面情绪之后,就会是那样的。”蕾不带感情地说。“对于人类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你不需要太担心,这不会持续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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