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ce穿越到了异世界 第二十六章 自省

“作为报酬的一部分，我希望你更多地告诉我关于源天使的事情。”贺立向着自己对面的座位伸出了手。艾尔特莉捷提起裙摆稍微欠了欠身，坐在了贺立的对面。

“身为从属是不能拒绝来自主人的要求的。”艾尔特莉捷笑了笑。贺立又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源天使从未复苏，也从未死去。”艾尔特莉捷轻轻说道。“祂活在我们的血液里。”

“听起来，祂随时能够重临在大地上。”贺立轻轻地说。

“是的。”艾尔特莉捷的声音有些沉重。“只要现任的精灵女王献祭自己一半子民的生命，就可以让祂复苏，并且只要复苏，就能立刻恢复到最佳状态。”

“作为交换？”贺立又望向艾尔特莉捷，她点了点头。

“是的，源天使几乎不存在自我意识。”艾尔特莉捷沉重地说道。“祂只是作为光明侧的能量源泉而存在。如果要说得丑陋且直接一点……祂只是个有生命的道具。”

“所以你因为我毁灭了能天使而对我抱有亲近之情，只要能天使死去，光明的神之王就不会复活，你的子民也不必做出无谓的牺牲。”贺立平静地说道。

“主人的智慧和力量一样令人印象深刻。”艾尔特莉捷微笑着点了点头。“而且您如果要付诸武力我也没有能力反抗。”

“你对于‘丛林’法则的认同程度也让我印象深刻。”贺立冷冷地说。“倘若有一天我失了势，你背叛的速度必将比现在更快。”

“不会的。”艾尔特莉捷笑道。“我将一直忠诚于您。”

贺立干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每代精灵之王都会传承一部分源天使的记忆。”艾尔特莉捷轻声说道。“光明渴求着所有生灵的忠诚，黑暗渴求着所有生灵的死亡。而你不一样…”她看向贺立。“…我想不到你会渴望什么，你完全不像一个人类。人类生来就带着的七宗原罪在你身上完全看不到分毫。”

“我需要时刻控制自己。”贺立平静地望向艾尔特莉捷。“人类手中的力量愈大，心中的欲望就愈大，便愈容易陷入疯狂，愈容易放纵自己，最终的结局只有毁灭。”他笑了笑。“我也只是个人类而已，我也不能免俗。而我手中的力量之强极容易招致灾难。”

“我明白了……”艾尔特莉捷低声说道。“但忍耐过度可不好哦……”她的脸上又挂上了笑意。“……您可以把这当成两情相悦的欢好。”她支起上半身凑向贺立，但贺立站起了身，远离了她。

“可我对你没有情。”贺立整了整衣领。“介于你太久没有抛出有意义的话题，我认为我已经失去了在此停留的必要。”他转身欲走，但艾尔特莉捷又拉住了他的手。

“我说，我说，我全都交代。”艾尔特莉捷苦着脸说道，随后又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严肃地望着他。

“我希望你能成为第三位神之王。”她的表情变得有些虔诚，又有些圣洁。“终结这场荒古遗留下的战争。”

“没有兴趣。”贺立抽出了手。

“你难道就要放任这片大地上生灵涂炭么？”艾尔特莉捷往前逼了一步，紧紧盯着贺立的双眼。“你不是曾说过你不愿再见悲剧上演么？”

贺立忽然笑了。

他欺到艾尔特莉捷身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她，她毫不退缩地与贺立对视。

“可你别忘了，这世界上，更多的还是人类。”他脸上带着扭曲的笑意望着艾尔特莉捷，她忽然愣住了。“既然如此，那死了也罢。”贺立笑着摊了摊手。

“你一点也不会热爱自己的族群么？”艾尔特莉捷不敢置信地问道。

“在我的故乡有人曾经总结过，人类是唯一一种会为了生存之外的需求去杀死同类的生物。”贺立的脸上带着冷笑说道。“人类会在本不存在对错的事物上强加对错，为原本同质的彼此生命强加上阶级、分门别类，为了一己私欲去掠夺、强暴、甚至杀死同类，他们厌恶彼此只是因为肤色不同、性取向不同、来自不同的地域、甚至只是因为性别不同，他们会压榨同类的生命为自己谋取过剩的、得不到充分利用的资源，也会肆无忌惮地向他人倾泻自己的恶意。人类什么都做得出、这样的人死了便死了。”但他又笑了笑。“但每当人类这个族群的腐烂进行到一定程度时，命运总会创造几个真正意义上的伟大、神圣且智慧的人，来拉回这个进程，来阻止人类自取灭亡。而且在我们中也总会有那么一些为数不多的人，默默地用自己的美德去影响别人，去改变这个世界，去减缓人类腐烂的进程。他们一个人的力量确实很渺小，但几千人几万人的善良结合在一起就是一股不容忽视的洪流，人类到现在还没有灭亡有一大半都要归功于他们。剩下的一小半要归功于人类本身存在的些许善良。”

艾尔特莉捷愣住了，她久久没有能发出声音。贺立再次点上了一根烟，抽了一口。

“也许再等个几千年，也许用不了几千年，一百多年之后我们就会自己步入毁灭的深渊。”贺立夹着烟歪了歪脖子。“但不是现在。”

“你……”艾尔特莉捷张着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你可以只当听听。”贺立笑着说。“不必尽信。”

“我明白了……”艾尔特莉捷忽然笑了。“你最终还是个善良的人。”

但贺立摇了摇头。

“我厌恶他们，所以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但我自己也让我自己厌恶。”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因我是个骗子，我已经习惯了欺骗别人、向他们表演他们想看的样子。我之所以不放纵自己的欲望是因为我知道我是个意志不坚定的人，不知不觉之间就会沉浸下去。是恐惧限制着我，对于毁灭的恐惧让我自省。”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艾尔特莉捷忽然用一只手指按住了贺立的双唇。“我只当你是个善良的人。”

贺立无奈地叹了口气。艾尔特莉捷笑了笑。

“那我善良的主人，您愿意帮您最忠实的附庸完成她的夙愿么？”艾尔特莉捷凑到贺立身边搂着他的手臂。贺立再次叹了口气。

“我现在无比地想拒绝，但我现在还有拒绝的余地么？”贺立吐了一口烟气说道。

“当然有，您可以命令您的下仆放弃她一直以来坚守的、支撑着她灵魂的悲愿。”艾尔特莉捷再次露出了可怜巴巴的表情。“身为奴隶是没有违抗主人的资格的。”她低下头装作抹着眼泪，像模像样地吸了吸鼻子。

“那样带来的麻烦会比进攻巨魔国度更多，只哄着她我已经很累了。”贺立没好气地丢掉了手中的烟头。“说吧，我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