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治粟内史：天下第一抠 第003章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不等李辰纲说完，嬴政淡淡的来了一句：“就这样吧，李斯，赵高，你二人且先退下吧……”

嬴政的话有些微怒……

在场的所有人都察觉出来了……

嬴政的怒气，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别说一般人，就算是一个国家，轻易都承受不住。

李斯和赵高不敢在多言，弯腰拱手，退了出去……

嬴政的目光看向李辰纲：“李卿，现在，没有旁人了。你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虽然你口口声声叱责的是李斯，可是你不会觉得，寡人真的听不出来，你其实是口口声声的，在埋怨寡人好大喜功，劳民伤财，对吧？

行啦，你不用拿李斯当幌子了，有什么怨言，直接对我说就好了，不用拿李斯当替罪羊，还把人打成那样……”

李辰纲拱手：“什么都瞒不过王上，不过臣真的没什么怨言，只有为了大秦的谏言。”

“谏言？”

嬴政看向李辰纲：“你方才说，若是任由李斯这般蠢货瞎折腾，大秦好不容易弄到今天的局面，恐怕不出二朝，国家社稷将葬送其手也……

其实也就是说在说寡人，如果继续如此折腾，不出两朝，大秦社稷便会易手，是你说的吧？”

李辰纲一愣，只得拱手：“是属下说的……”

嬴政目漏凶光：“李辰纲，自己可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李辰纲：“臣负责……”

嬴政一正身，将王案上的兵棋一摊：“来，李卿，兵棋，是你教寡人的。

今日，寡人就与你对上一局。

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让我今日之大秦，两朝而亡的……”

李辰纲看了看嬴政，点头：“好……”

……

一个时辰之后，一向镇定沉稳，坚毅果敢的嬴政，傻眼了……

他看着地图上的兵棋棋子，以及惨败的秦国，彻底的傻眼了……

他的手甚至都有点哆嗦了……

嬴政指着地图上的棋子：“李……李卿，大秦，真的只是在我死了几年之后，就这么土崩瓦解了？”

李辰纲朝嬴政拱手：“王上，你方才也看见了，属下尚且没有用任何阴谋诡计，只是顺着棋势而行，便是这般样子。

如若逆道而行，可能，会更快……”

嬴政：“有多快？”

李辰纲：“无王上之日，便是大秦覆灭之时……”

嬴政死死的盯着棋盘，手指着棋子：“兵棋所示，寡人若薨，赵高竟胆敢伙同李斯，篡改王命，杀我儿扶苏？”

李辰纲拱手：“王上，赵高此人，与王上忠心耿耿。

王上就是赵高的天。

可是试问我王，赵高此生，除却我王，还会听命与谁？”

嬴政想也没想就答道：“出了寡人，他不会听任何人的命令……”

李辰纲：“如果王上死了呢？他的头上没了天，他听谁的……”

嬴政：“以他的心性，自然只能听自己的……”

话说到一半，嬴政顿时目瞪口呆……

李辰纲淡淡道：“赵高心性坚忍，有天可敬，自然会谦卑如奴。

可若是无天可敬，他便会无法无天，这不是推测，这是人的本性……”

嬴政咕噜咽下一口唾沫：“李斯呢，李斯他岂会与赵高狼狈为奸……”

李辰纲拱手：“王上，没有李斯，也有张斯、马斯、赵斯，人在之时茶温，人走了，茶也就凉了，这也是人性。

六国，或可为王上的意志而灭，但是，人性，却不会以王上的意志为转移……”

嬴政沉吟了一会儿，眼中漏出杀气：“那我现在就杀了他们……”

李辰纲：“王上，大秦律，诛行不诛心。

到现在为止，他们仍是您忠心耿耿的臣工，于公于私，于情于理，王上都没有杀他们的理由……

况且，我也说了，没有李斯，也有张斯、马斯、赵斯。

没有赵高，也有刘高、王高、魏高……

王上，家国社稷的命运，并不是杀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系统性的复杂治国问题……”

嬴政闻言，微微显出了颓废的样子：“如此说来，我大秦妄图成就万世基业，却是寡人一厢情愿的妄想了……”

见嬴政居然有颓废的样子，李辰纲觉得，自己可能是稍稍有点过分了……

于是，劝慰嬴政道：“王上也不必如此颓废，这天道渺渺，岂是人力所能穷尽其算计的，大秦万世不移这个念想，也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性，有个梦想，总归是好的……”

闻听此言，嬴政的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内史所言极是，只是，若寡人想实现这个梦想，当如何去做才行？”

李辰纲看了看嬴政，喘了口气道：“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大王只管尽人事，安天命！剩下的，交给苍天吧！”

嬴政闻言，顿时眼中再次一亮：“说的好！”

嬴政眼中精光闪闪：“好一句尽人事，安天命。好一句，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李卿，你这一句话，真是解开了我嬴政郁郁心中多年的问题，人这一辈子，该怎么过……

来，李卿，今日你我君臣，痛饮一番，不醉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