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儿倒吸一口凉气,“没理由啊,你可是帮陛下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啊。”
“帝心如渊,作为一个帝王,最基本的原则就是谁也不可完全信任,这就是为何帝王有孤家寡人之称。”
“我还是不懂,你的意思是说,陛下根本就不信任秦家?”
秦朗悠悠说道:“不仅仅是秦家,是所有人,父亲如果奏鸣的此事,那对于陛下来说,秦家就是得寸进尺了,这次的事情陛下没有借着由头惩罚秦家已经算是开恩了,毕竟在明面上,秦风去了那场相亲,而此时父亲还提出了这种要求,麻烦肯定会来的。”
“那咱们这位陛下是不是也太小心眼儿了?”自从跟了秦朗,左清儿说话也变得无法无天了。
“这就是皇家,这就是帝王,如果换我坐那个位置,同样如此,这就是我开始一直拒绝李曦和的原因。”
招揽,打压,奖赏,惩罚。
无论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还是天牢中十道枷锁困住的不赦之臣。
在这风云变幻的都城长安,可能顷刻间就会转变。
“这就是你不喜欢长安的原因吗?”
“原因之一吧。”
“秦朗,以你的智慧和天赋,只要给你时间,就能翻了这天,为何不做?”
秦朗看向左清儿,她面色中满含郑重神情。
“难道你希望我也变成一个冷血无情的孤家寡人吗?”
“我不要。”左清儿赶忙说道。
随即强行钻入了秦朗的怀里,然后死命的搂住了秦朗,好像下一秒就会失去一样。
“那不就得了,好了,时间不早了,睡吧。”
“你不想个办法拦下秦大人吗?”
“不想了,就这样吧,反正我也有办法解决。”
“嗯。”
左清儿在秦朗的怀沉沉睡去,秦朗说有办法,那就一定有办法。
翌日清晨,两人的梦境被马蹄声打破了。
但不是几个人,或者十几人。
地面轻微的颤动告诉秦朗,这是一只上千人的队伍。
五千轻骑,沿着关内道,长途奔袭而来。
领队的,正是季涛手下领兵将军之一,四品宣威将军——郭啸。
族堂的山坡之上,秦朗负手而立。
看着这五千轻骑停下扎营,当然,为首的郭啸却是一刻未停,带着十几名护卫,从明德门入得长安。
“这个季涛别后有高人啊。”
这五千轻骑的目的不难猜测,无非就是季涛派来收尸的。
“是陇右的边军,季涛来了?”
后出来的左清儿看到下面的军卒不禁惊道。
“他才没那么蠢呢,现在来长安可就是羊入虎口,陛下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杀了他。”
“那这是?”
“领尸首。”
“季月白的尸首?这么兴师动众的?就不怕陛下盛怒吗?”
“你仔细看看那些个士兵。”
左清儿手搭凉棚观望。
目之所及,能看到的士兵,都是一身疲惫,有不少还受了伤。
“他们这是刚才战场上下来吗?”
“没错。”
这正是苏梅长的主意。
而此时的郭啸,更加的狼狈,身上的战袍已经被鲜血侵染的斑驳了,还全是剑痕。
一个边关的将军,未经召见,私自带领五千轻骑回长安。
按照大唐律法,这是有意刺王杀驾的不赦之罪。
按律当凌迟处死,夷三族。
可这个郭啸,就是那一身血袍,进入了大明宫。
一往无前,抬头挺胸。
“宣威将军郭啸,参见陛下。”
郭啸单膝跪地,参拜李元。
“大胆郭啸,未经召见竟擅自入京,还如此不雅。”
郭啸双目沉静,“敢问这位大人,郭某为大唐镇守边关,与突厥苦战了三日,我这状态如何不雅了?”
质疑的人气息一滞,面色不禁有些难看。
“郭将军说的正是,想来如此仓皇的入长安,应该是有什么大事吧?”长孙武德赶忙打圆场。
“陛下,郭啸自作主张入长安,自知死罪,但却有些话却不得不讲。”
李元叹息一声,“你起来吧,大唐不会亏待每一位浴血沙场的将军,来人,赐绣墩。”
“谢陛下。”
这就是大唐对于武将的有待,从来都是如此。
当然这也跟郭啸的身份有关,陇右最凶悍的战场,庭州,就是这位将军镇守的。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季涛的手下。
“陛下,臣要参秦恒的大儿子秦朗,此人妖言惑众,诬陷季将军造反,我等在边关浴血奋战,却遭到如此诬陷,恕臣无礼,此事不能就此揭过,请陛下明鉴。”
李元看着他身上带血的战袍,郭啸是武将,如此言语一定不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自始至终,也没有提及季月白的事情。
提到季月白就有李曦和,这对于皇家是件丑事,怎么能当着人前说呢。
“秦恒,你有何话说?”
“陛下,郭啸所言根本就是扯谎诬陷,我儿秦朗从未说过一句季涛谋反的言语。”
“那传单的事情你怎么解释?”
秦恒冷哼一声,“哪来的传单你去哪问,此事与秦朗无关。”
“好,太尉大人,秦将军说了,哪来的,我哪去问。”
长孙武德面沉似水,“陛下,在我府上有一件奇怪的东西,那就是传单的源头,我也正想禀报此事。”
“哦?”李元眉头轻佻,“这么说长孙爱卿是承认传单是你发的喽?”
长孙武德赶忙双膝跪地,“陛下,作为太尉,关心边关的局势是我分内之事,但这传单确实不是臣弄出来的,如若是我的话,不会把射出传单的那个东西安排在自己的府上。”
“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东西,拿上来给真看看。”
“是。”
少时,那个绿色的圆柱体到了大殿之上。
其实就是秦朗弄出来的一个可以射出信件的邮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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