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的智力是被这个丫头给传染了,跟长孙武德通信的人是谁?”
“你在套我的话吗?”
秦朗摇摇头,“带人来长安的又是谁?李曦和下跪没有阻拦的是谁?皇子跪节度使侄之女,你也知道皇家的颜面扫地,就算不敢动季涛,也要敲打一下他,那季涛呢?”
贺年面色巨变。
是啊!
当今陛下要让他成为那个替罪羊,季涛不也是一样吗?
一个八品武者的分量,应该够跟李元交代的了。
只要这次的事件平息了,不难以图后记。
“想活着吗?”
贺年的眼中惊疑不定,“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问你想活着吗?”
“这普天之下,能好好活着,谁会一心求死呢?”
秦朗点点头,“回长安,你就能活着。”
“阁下真会开玩笑,我一刻不歇的离开长安,就是为了躲避追杀。”
“追杀吗?确实有,但只要你回到长安,就没人会杀你了,反倒会活的很好。”
“为什么?”
“用你那个榆木脑袋好好想想,只要你在长安,留着你比杀了你更加有用。”
贺年面色不断变幻,看了一眼季月白。
“你的意思是带她回去,作为人质,让陛下能够牵制大人?”
“没错,是带她回去,但不能带活的,否则你踏进长安就必死无疑。”
贺年面色大变,“你——你想让我杀了小姐,这绝无可能。”
“我来这里,不是跟你讨论这件事情可不可能,而是你必须这么做,当然这是在你想活命的前提下。”
秦朗心说要是能采取暴力手段的话,哪还用费这个劲,把你打残了丢进长安城就好了。
“不行,我——”
“你什么你?还在想着你的主子?别逗了,季涛是什么人你难道不了解吗?季月白和你之间他会如何选择,难道你还有疑问不成?”
贺年咬着牙,“就算照你说的,长安城谁会保我性命?”
“天子!”
“你就这么确定?”
“季涛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几乎全都知道。”
秦朗一拍手,“那不就得了吗?所以你绝对不能死在长安城,就算长孙武德想要灭口,都不敢在长安城之内动手,因为季涛想要杀你,你死了,无论是谁做的,都瞒不过陛下,你是八品武者,没那么好杀的,动静一定不小,现在懂了吗?”
贺年眼神闪烁,随即深吸一口气,“懂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
“你是谁?为何要帮我出主意?”
秦朗耸耸肩,“不是帮你,是帮个朋友,只要你活着在长安,季涛就不会有异动,也不敢明面上做什么,就这么简单。”
贺年心中冷笑,心说信你才怪。
在长安城之中,人心与人心之间无非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如果事情真像是秦朗说的这么简单,又何苦费上这么大费周章呢。
“好,我就照你说的做。”
贺年唤醒了小侍女。
侍女一脸的慌张,“小姐,我不是故意睡着的,小姐不要在打我了,小姐。”
秦朗叹息一声,这个侍女倒真是挺可怜的,都已经被迫害的有应激障碍了。
“冷静,小环。”
“贺先生。”
贺年点点头,掏出了一把匕首。
“拿着。”
小环不解其意,“贺先生,这是?”
“你不是很恨她吗?就用这个匕首,杀了她。”
小环的手立马一哆嗦,匕首落地。
贺年冷声道,“捡起来。”
小环连连摇头,面露恐惧。
“捡起来,杀了她,否则我就把你卖进最脏的窑子里去。”
秦朗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然后又看了一眼远方。
“贺年,时间不多了,你还是亲自动手吧,等到那位来了,就晚了。”
秦朗知道,贺年不过是想给自己留个后手罢了,但眼下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了。
贺年冷冷的扫视小环一眼,“废物!”
随即一脚踏在了还在昏迷的季月白的胸口。
可怜的季月白,从来到长安,再到死去,都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自始至终,都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当成一件美事。
“人已经死了,我这么入长安就行了?”
贺年问道。
“把她挂在你车上比较明显的位置上,一路奔向长安就可以了。”
贺年没有多问,这件事情她大概是能想明白的,他杀了季月白,尸体就在这里。
挂在车上,就是他的保护伞,西河到了就不会动手了。
“无论你到底是什么人?想要什么,我都希望以后不在遇见你。”
留下这么一句话,贺年重新坐上了车辕,挂着季月白的尸体离开了。
只留下来了还在瑟瑟发抖无助的侍女小环。
秦朗看着远去的马车,也松了一口气。
多亏这个贺年没有家人,否则今天的计策不可能奏效。
而他这么做,也不仅仅是因为答应了李曦和,季涛裁军的事情。
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让长孙家和季涛那面,再也不敢勾结什么。
贺年闹这么一出,季涛闻听之后,肯定对他全无信任了。
长孙武德的指望会彻底落空。
此时秦朗明着参与的,长孙武德到时候只会报复他一人,而不是针对秦风或者说秦家,这样对于秦朗来说就足够了。
贺年走了,秦朗却还在。
“你叫小环?”
“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了——”
秦朗摆摆手,“没人要杀你,冷静点跟我说话。”
但小环始终冷静不下来。
她用双手捂着脑袋,惊恐的看着秦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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