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清儿眨了眨眼睛,也习惯了秦朗这种扎心的言语。
“现在都不重要了。”
醉霄楼的包间之中,秦恒拿到第一张纸条的时候还好。
当看到第二张纸条的时候,面容闪过错愕。
而长孙武德却显露出一份玩味。
马上的秦朗说道,“等会儿要是见了长孙武德,你不要表现的太过怪异。”
“还能见到父——他?”
左清儿慢慢接受了新的身份,对于父亲这个称呼本身都开口都很艰难。
“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已经到了。”
“无论是你说的哪种情况,父亲都不应该去那里啊?这不是相当于不打自招吗?”秦朗微微冷笑,“他可没有那么笨,这也不是什么不打自招,而是关键的时刻落井下石。”
“什么意思?”
“只要秦风执意不从,长孙武德会立刻发难,当面指责秦家,连通外部官员,意图谋反。”
“有这么严重?可明明就是季涛主动提亲啊?”
“如果是你的话,一个坐拥二十万兵马,远在陇右的节度使和近在眼前的兵部侍郎,你会处理哪里个?”
左清儿微微皱眉,“花婆婆可是陛下的妹妹,这些事情怎么可能瞒得住陛下呢?”
“长孙武德没想到隐瞒什么,也知道瞒不住,但只要这盆脏水一扣下来,我父亲连降三级的是逃不过了。”
“难道对与错就不重要吗?”
“你觉得你父亲让你死是对的吗?”
左清儿目光暗淡。
“所以,对错从来都不重要,陇右不能出事,季涛如此敏感的身份,陛下怎么可能去制裁他呢。”
“那如果你弟弟或者说秦大人同意了呢?”
秦朗深吸一口气,“同样的结果,但那个时候立场就变了,已经选择了站在太子一边,太子自然会有他的许诺。”
“那你为什么不阻拦秦风?”
“没法阻拦,父亲肯定也看到了这一切,但如今朝中的局势大半在太子手上,连陛下都不太管这些事情,所以——父亲宁可选择连降三级,也不会答应此事。”
左清儿目光闪烁,“秦大人不想让秦家搅进这趟浑水之中。”
“清儿,你聪明不少。”
左清儿双眼弯出一道月牙,“你教的好啊。”
随即继续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需要你配合我一下。”
“你——今天带我来,就是因为能用的上我吗?”
“是吧,但也不完全是。”
之后的话秦朗没有说下去。
但现在的左清儿哪怕是有这样一句话,她就很满足了。
在得到请帖之后,秦恒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但这场相亲必须让秦风去,否则不仅仅驳了花婆婆的面子,还有季涛的面子。
就算知道季涛没安什么好心,也必须如此。
陛下就算在糊涂,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把秦家灭门。
秦恒感叹这个兵部侍郎不过三年的时间,看来已经快了。
“大人,这个秦朗跟三殿下来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秦朗之流,不过跳梁小丑罢了,至于三殿下嘛!哼哼!不足为惧,不过这个秦朗既然敢来,就把上次的账一并算了吧。”
话毕,长孙武德某种凶光闪烁。
秦朗总算赶在巳时过半的时候,到了醉霄楼。
小厮看到两个衣着普通的人下了马,不禁一愣。
他不认识秦朗。
但如今的秦朗身穿一身普通的黑袍,女子更是淡墨青衫。
大唐是个尤为从衣着上诟病身份的地方。
“客官里面请。”
除了五楼都是迎客的,无论穿着如何,醉霄楼不能拒客于门外。
哪怕进来的是个乞丐也是如此。
但如果没钱付账,那要付出的代价可能就是性命了。
所以这里也不会有吃白食的人。
小厮本想引领秦朗二人在一楼坐下,这里的消费是整个醉霄楼最低的。
秦朗没有动,缓缓开口,“我就是秦朗。”
小厮一下愣住了,“您是秦大公子?”
小厮知道秦朗的身份,但就算是个看守族堂的弃子,也不至于穿的如此简朴吧。
“请跟我来。”小厮没有在去多想,他不过是尘埃罢了。
哪怕是如同秦朗,他同样得罪不起。
这大人物之间的关系如此微妙,他能做的就是少听,少问。
“真应该给这里弄个电梯。”
这里的楼梯比一般的要陡峭一些,是为了配合举架和房屋的大小设置成这样的。
小厮自然是当做没听到,虽然也不解其意,但不敢开口问。
“电梯是什么?”左清儿却好奇问道。
“就是能自动运转的楼梯?”
“是用符术吗?”
“不是,是某种机械装置,供能是——嗯算了,不说了。”
时代不同,没法沟通。
秦朗之所以有这种想法,也是因为这十三年时间,第一次到了这种高层的酒楼。
十岁之前,多数时间都闷在屋里看书。
主要是史书,他刚来的时候,本以为这里就是那个大唐。
但随便翻了一眼史书才知道,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你把清儿姑娘也带来了,你们还真够恩爱的。”
“民女——”左清儿刚想参拜,秦朗攥了一下她的手心。
“殿下,清儿不识礼数,您勿怪。”
“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今天不论这些,来!座!”
秦朗微微一笑。
“秦朗,这?”
李曦和瞟了一眼左清儿。
“殿下有话但说无妨。”
李曦和点点头,“我半月前派人去陇右了。”
“哦?查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吗?”
“你猜猜现在陇右有多少驻军?”
“不是二十万吗?”
透着纸窗,李曦和瞟了一眼,然后伸出了一个手掌。
秦朗没说什么,左清儿掩口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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