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远方更远 008：与你赴黄泉

到底怎样的明天，才能对得起，我们这样颠肺流离的日复一日？

我，不知道。

他们，也不知道。

有关人生的，我并不想谈及太多。

因为来自隐约的记忆中，我知晓，那只是一些个忌讳存在们的游戏，罢了！

一场，名为人生的骗局！

我们总是不悟，也很难悟，或者不想悟？

因为，一悟就空了。

所以，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人，沉沦在自己清醒的痛苦之中……

……0-0……

“孩子，你在这儿等我。”男人叮嘱道，“我过那边去买几个橘子……”

“总喝些个面汤，也不顶饿……”

男人看向少年，浑浊的眼神里是关切和不放心。

我想，他大概是对遗忘之地，没有什么正经食物，而心生无奈。

又或者，生怕我会引诱那少年喝酒！

“好。”

就在我对那个男人，满脑子恶意的揣测的时候，少年回了声「好」！

没有迟疑，没有疑问。

像一个约定。

男人走了！

他的背影，有些萧条，甚至是偻佝……

外面是雪，一往如常飘飞的大雪。日久弥深，整个世界一片素裹银装。

也不知，是圣洁，还是哀寂。

他的背影印在雪地上，被路灯拉得老长、老长……

我和少年目视着他，渐渐的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他说，我去给你买个橘子。

可是，

可是，去哪里买呢？

我在心底暗自摇了摇头，莫名的升起悲凉和孤寂。

我以为，时间久了我已经不会有这样的情感了呢。

好久。

少年默默地收回了视线，低头沉默。

他就做在他原来的位置上，酒铺的吧台边上。

我与他，仅一尺之隔。

而他边上的，哪里又是什么面汤呢？

酒铺里，怎么又会有面汤呢？

「那是：孟婆汤啊！」

我注视着少年身旁，那个已经被喝完的空洁溜溜的汤碗。

回想着那个男人，饱经风霜的脸庞。

心说。

……0-0……

“他，会到什么地方去？”

许久后，少年端起了我最新给他调配的「面汤」，浅尝即止。

“哦！不知道！”

我是真不知道，所以也不会胡口乱绉什么「彼岸」啊！「来世」啊！什么的！

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哦！”少年回应。

听不出悲喜、遗憾……

“那，现在是轮到我了吧？”少年起身，问询道，“我该去哪里？”

“你……”

看着少年的眼神，我犹豫了。

久久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我又看了一眼少年，少年坦然的看着我，仿佛已经接受了所有的可能。

“你……”我沉声道，“像你这样「自断」的，一般，是没有去处的……”

“是嘛。”

少年稍稍愣了一下，复而又无奈，笑道：“那，还真是……真是……”

“坐吧。”我冲他摆摆手，打断了他一直吐不出来的，「真是」后边的话。

“讲一讲？”我新调了一杯，递给他。

他没有回话。

只是顺势坐了回来，接过酒杯豪饮一口。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讲的。”

“他毕竟，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我记得，曾经也是这样的一个飞雪的深夜……”

“不过，那雪，没有这个那么大。”

他一断一句，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

“那个雪夜，我不知道什么原因，整夜的肚子疼。怎么弄也不见好。”

“他就背着我，在禀冬的深夜，踏雪而行，外出寻医……”

……

……

讲到这儿之后，少年抬头望着顶上的钨丝灯泡，好久好久……

“他的背，很温暖……”后来，少年轻叹着说道。

温暖……

温暖！

仅此，

足矣！

“他这一生，都没有被人好好的爱过……”

“在他艰难的时候，没有人拉他一把，他已经身陷苦难的泥潭，太久太久……”

“也没有人去理解他，能理解他……”

“我，我只是不想，不想到他最后的时刻，还是孤身一人一无所有……”讲到后面，少年泣不成声。

“一人吃饭，一人睡觉，一人抗下了所有……”

“在你面前的时候，他总是面无表情。好像，一切对他来说，都可以应付过去……”

“但是，他悲伤的时候，也曾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啊……”

“所以啊！”

“我想陪他，走完最后一程！”

“……”安静听完，我也只是无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来生……”

我突然希望，

有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