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远方更远 004：永远的路人

「孤独是什么呢？是我们都长大了，身边的人都努力的往前走。而你，却拼了命的想回到过去……」

陆东航一屁股坐下来，在他曾经的位置。

然后拿出酒瓶，斟酒自饮，也不说话。

那浸在酒里的思念，一饮就醉。

他醉的时候，把所有的热情，卖给了忧伤的月色。

“你怎么哭了？”吧台边的方块，突然亮起。

“我，好像失去了什么。”

有些事，我们原以为结束了。最可怕的是它才刚刚开始！

“对你很重要的人？”方块问。

“要找到你，真不容易！”听声音我也知道，是黄大仙。

“有的时候，我想逃离一切！”陆东航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仿佛神经质一般的，依然在低声喃喃：“至少，你恨我，好过你忘了我……”

世事无常，总是离你最近的人，伤你最深。

……

在吧台后。

我想象着，自己是一个道士。

双手别在腰后，轻轻的握着一尺来长的浮尘，眼中有云雾翻腾。

这里，大概也就是我，最后的净土了吧。

我们总是谈论着他人怎样怎样，指点江山，以为自己牛逼到不行。

其实，到最后才发现，自己是最可怜的那个。

我竟然是小丑？

也许，都会有这么一天！

……

人生在世，有些答案并不能写自己想的，得写人们认可的。

就像，考试不是为了满足自己，而是为了满足分数。

人们在意的是结果，过程什么的并不重要。

就像他们说：你要开开心心！好好生活！

但是他们并不会告诉你，怎么开心、怎么生活。

你看，事实就是如此。

……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黄大仙刚刚坐下，就急切地朝我问。

他的眼神就像在说：小二，上酒！

“我们这里，不向未成年人卖酒。”我瞟了他一眼。

大概是这样：（￢_￢）

然后是这样：┓（_｀）┏

来这里的，大多人都是买醉，很少有人买酒。

旁边的那两人“duang”的一声，酒杯碰到一起。

那，是梦破碎的声音。

……

“陆东航，去彼岸世界，是非常艰难的事吧？”玉米摇晃着猩红的酒液，瞟了他一眼。

“嗯～”陆东航刚从回忆里挣脱，仰面又灌了一大口。

面无表情的，言语中听不出是什么心情。

“你成功了吗？”我给他们续上一杯，接过话头。

“是的。”

廉价啤酒金色的酒液，顺着他久不打理的胡子滴落。

“代价是什么？”玉米将「血腥玛丽」仰头一灌。

看也不看，好似不在意的，就那么随口一问。

“一切！”陆东航的语气，像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三人喝着酒，谈论着彼岸……

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彼岸。

而我的彼岸，仅是一个梦。

在梦中，我见到了曾经刻苦铭心的人，醒来时彻夜无眠，默默流泪。

那个梦很短，但与我而言弥足珍贵。

人生也好、青春也好。

不会有什么，一直延续下去的幸福或快乐。

在自己的故事里，怀念的人与事的影子。

我爱的那些人和事，渐渐消失或者离开，都让我难受。

就像身体的某一部分，突然空了一样。

我很害怕，有一天我从梦中醒来，却再也记不起他们的模样。

许久之后，玉米又问我。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值得我们去追随的吗？”她温润的声音若有若无，醉眼迷离似呓语一般。

我没有回答。

我怎么知道？

我怎么能知道……

“那，怎样才可以对悲伤的事情一边笑，一边忘记？”她直勾勾地盯着我，满身浓烈的酒气。

“把自己弄疯掉。”我想了想，如实回答。

孤独是一只悲伤的魔鬼，它们在夜里游荡。

你可以了然，却无法言状。

“这世间，有没有能忘掉痛苦的药？”她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向台面，混浊的眼里满是痛苦。

我平静的看着她，摇了摇头。

“我曾在鬼故事里听闻，喝了孟婆汤，就能忘了这世间所有的痛苦和美好。”她自说自话，像是绝望的祈求。

……

凌晨四点，下班。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时光能够永恒的凝刻在18岁，那会是什么模样？

离家出走的猫姐姐，灯盏如幻的庙会街，在文字与绘画间，交织的异空间……

那些不想长大的小孩，在这里低声呓语，彼此微笑。微光闪烁，没有忧伤，没有纷争，只有纯真和温暖，美好得让人心生疼痛。

我，时而哭笑，时而久立。

在自己的幻想中，我活在一个简单而又复杂的世界，那里只有神与妖，没有人。

没有人间的一切琐碎，却拥有一切你想象不到的东西。

但真正活在那里，我又孤独。

因为，我是一个人。

我也想找一个能与之倾诉的人，说上三天三夜的话啊。

18岁的时候，我的世界是黑的，有很多嘈杂的声音、很多凌乱的身影。

世界拥挤又浩大！

只是，没有光！

你以光的名义来时，长发飘飘，天真烂漫。

于是，那些嘈杂的声音和凌乱的身影，都不见了！

那时天空还很清澈，

夜空下我们仰起头，

就收获了整个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