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两个老头的说法,老陈头家在小山村最里面。
远远地望过去,只有两间低矮的土坯房,围成一个院子。
比村里其他户人家还要更贫穷一点。
“老陈头,老陈头!”
两个老头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了两声,院门被打开,走出来一对中年夫妻,模样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苍老得多。
“老陈头,你家妮子回来了。”
带路的老头大声嚷嚷道。
李元竟然从他的语气当中,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
至于老陈头夫妻,反应更是耐人寻味,望向3号的眼神,没有半点惊喜,直至半晌过后,才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装作激动地走上来。
“你是小妮吗?终于回来了,太好了!”
“那年你只有5岁,就被人拐走了,呜呜呜!”
“这些年担心死俺们了!”
……
老陈头夫妻俩不断念叨着,想要去拉3号的手,却被她躲开。
反而是躲到了李元的身后。
顿时令他们有些尴尬。
“这两位是?”
老陈头夫妻疑惑地问道。
“我们是……小妮的朋友,陪着她一起回来寻找亲人。”李元道。
中间停顿的两秒,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称呼3号。
总不能直接喊3好吧,无奈之下,只好顺着他们喊小妮,想必这应该是3号的乳名。
“是朋友啊,快进屋坐,进屋坐!”
老陈头热情地招呼着。
但李元怎么看都觉得他的笑容里透着一股虚假。
眼神更是不断瞄向三人身后的背包。
透着一丝贪婪的目光。
进到房间后,老陈头夫妻翻箱倒柜,从床底下掏出一张满是灰尘的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的大人,自然就是他们俩。
除此以外,还有两个小女孩,一大一小,看上去相差几岁的样子。
大点的小女孩,腿似乎是有点残疾,拍照片时都站不直。
而那个最小的女孩,眉宇间依稀能够看出来,和3号有几分相似之处。
由此也可以证明,老陈头夫妻俩的确应该就是3号的亲生父母。
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父母,3号却没有半点高兴的样子,只是紧紧盯着手里的那张全家福照片,沉声问道:“陈阿花是谁?”
“阿花是你姐姐呀,就是照片上稍微大点的那个妮子,不过她现在已经嫁人了。”老陈头笑着道。
“嫁到哪了?”
“嫁到那边去了!”
老陈头伸手指了指西边,“她嫁得可好哩,有得吃、有得穿,日子好着哩!”
西边,也就是边境线的方向。
再联想到老陈头的话,不难推测出,3号的姐姐陈阿花应该是嫁到缅国境内去了。
“告诉我位置,我要去找她!”
3号目光坚定地说道。
似乎她回来只是为了找寻这个姐姐,至于亲生父母,哪怕见到了,她也没有丝毫感觉。
老陈头夫妻两忽然有一些尴尬,对视一眼,笑着道:“明天,明天行不?俺们山里天黑得早,你们又累了一天,还是早点歇息,等明天,俺亲自带着你去找阿花,咋样?”
3号有些迟疑,转头望向李元。
见他稍稍点头之后,才答应明天再去找。
吃晚饭的时候,老陈头夫妻两不断地旁敲侧击,询问3号在外面现在干什么工作,能挣多少钱。
不过大部分都是李元在帮忙回答。
简单地糊弄过去。
山里的确天黑得很早,小山村又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吃完晚饭后,老陈头夫妻两便叮嘱李元他们早点休息。
老陈头家有两个土胚房。
每个土胚房又各有两个房间,倒也刚好够住。
李元和耶稣睡外面的房间,3号自然就睡里面那一间。
“秦,你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等到老陈头夫妻两回房睡觉之后,耶稣立即小声问道。
李元眯了眯眼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呢?”
耶稣微微皱眉,小声道:“我说不出来,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们或许真是3号的父母,可是……总之感觉很怪异。”、
……
另一间土坯房当中,老陈头夫妻两并没有睡觉。
反而在小声议论着。
“那年不是把她卖到那边去了吗?怎么还能找回来?真是见鬼了。”
“找回来还不好啊,说不定还能再卖她一回呢。”
“说得对啊!”
“就是,而且肯定卖得比小时候还值钱。”
“还有那两个男的,看上去就像是有钱人,包里肯定有不少钱,咱们把那边的人找来,卖掉小妮的同时弄死他们,这样包里的钱就全是咱们的了。”
“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省得他们察觉到什么。”
“有道理。”
老陈头立即从床上爬起来,摸索着穿衣服,悄悄出了门。
房间当中,李元耳朵动了动,听完了他们全部的对话,最终无奈地叹息一声!
这样的父母,还算是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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