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一剑 （五）

到了傍晚的时候，一个镇子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走近了看，确认是半水镇。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晚上，他们吃过饭，就开始了行动。很快，他们发现半水镇的情况确实有些复杂，并不像原先想象中的那般好处理。

半水镇因为自身地处的问题，有许多周围村子乔迁过来，或者相互结合在一个家庭的人。相互之间的原址关系复杂，使得村子里面的人比较错乱。走进村子里面，就会看到周围的房舍拥挤在一起，整条街上也都摆满了东西。留出来的一条路，似乎只是为了刚好给人过。不一会儿，就有人拎着自己的衣服，大骂有人抢了自己的东西。一路上磕磕绊绊的也没追到抢自己东西的人，骂骂咧咧的走掉了。

不仅如此，着这里的乞丐相比于前面只有一两个乞丐的村子，多了几倍。十几个乞丐扎堆儿在一起，占领了村子里的一间大屋子。雷河首先去找了这些人，发现他们并非正统的丐帮之人，只是打着丐帮名义，害怕被人欺打的流民。给了一些钱之后，他们也都表示会给与雷河帮助。毕竟在这村子了这么长时间，基本上每家每户都有所了解。经过一群人的阐述，雷河了解到半水镇总共有256户人家，这些人家都是有老有少结合在一起的完整家庭。还有十户是残缺家庭，三个独居的人。这三个独居的人，一个刚死，一个是个流浪汉，另一个是个木匠。那个流浪汉似乎是一年前盘踞在这里，父母给了一所房子，虽说住在了这个村子里，但是并没有在房子里面住。另一个木匠，则是这里的本土人。父母、妻子和孩子都已经死了，自己一个人活到了现在。雷河感觉这两个人最可疑，于是问起来这二人分别姓名是什么，只知道木匠叫做范柯，流浪汉却不知道叫什么。于是，雷河索性找了一个人，带着自己分别去找范柯和流浪汉。

敲开范柯家的门，他披头散发的出来，头发上沾着许多木屑，似乎正在做工。斜眼看着他们，因为受不了外面的强光照射，眼睛是半眯着。

“你们是谁啊，怎么了？”

看到另一个陪同雷河来的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哦，剩饭啊，我还有一些，你们等着，我去取过来。”

他正要离开，却被叫住。

“等等，我们不是要饭。是想问您一些事情。”

“哦？事情？什么事情？我没有什么知道的事情啊。”

他再次疑惑的看向叫住自己的雷河，眯缝着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

“这样的，我想问一下，或许您会使用剑吗？或者造剑？”

“哦，这个啊，我不会。天生的木匠，只能做木剑，你要吗？”

“这样啊，那行，谢谢了，改天有需要一定过来。”

雷河转身离去，原本陪同他前来的人赶忙上前一步挡住了正要关上的门。

“范兄弟，你剩饭还没给我呢。”

范柯愣了一下，随即示意乞丐等在门口，自己进到屋子里面取了一些还剩下的白饭，送给了门口等的人。

雷河一边走，一边等着随后跟上来的人。

“你这也算是勤恳，带我到流浪汉长住的位置吧。那个流浪汉，你知道他在哪里吧？”

“嗯嗯，知道。就在村子后面，有个山洞，他就住在那里。”

雷河点了点头，被带着来到一个山洞前面，这村子后面的山不算高，就像是为这个村子做守护神一般。洞口放着一块儿巨大的石头，石头上面写着“洞中有沼泽”。从外面看进去，黑漆漆的看不清楚里面是否有人。

“喂，有人吗？流浪汉，出来了，有钱来了！”

乞丐大声对着洞里面喊了一声，又转头将耳朵对着洞里面，仔细听了听似乎没有什么声音传出来。于是转头看向雷河，只见雷河在洞口周围徘徊，观看四周的地形。洞的四周有明显的踩踏痕迹，就证明这里一定有人居住，而且洞口周围并没有什么杂草，一看就是被人经常打扫，是十分干净的样子。

“其他还有会见到此人的地方吗？”

乞丐想了想，再次看向村子的方向。

“平日碰上也不怎么留意，大多是偶然遇上，哪里都可能。不过，在酒馆门口看到的多一些，我也没办法确定他会在哪里。”

雷河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了一些钱财递给了乞丐，乞丐双眼发直的看向雷河伸出来的手，一边使劲儿的鞠躬感谢，一边将钱财收入自己的衣兜中。

“爷，您还有什么事儿，只管再找我，您看您还需要我带着您去找那人吗？”

“不必了，你走吧。”

雷河摆了摆手，让乞丐离开。乞丐眼中虽有些遗憾，但还是开心的离开了。边跑边抚摸着自己的衣兜，心中乐开了花。

等对方走了之后，雷河一转身，进入到了洞中。洞中虽然有一些虫子的尸体，但还是比较干净。用棍子慢慢点燃，看清楚了洞深处的情景。开头的位置，确实有沼泽，但是泥土已经有些发干。但是沿着两侧墙壁，便能避开地上的沼泽。走了约么三百米，看到下面一下子开阔了起来。洞中有一处潭水，清澈无比。周围墙壁像是被人打磨过，还有修整的痕迹，这些痕迹遗留着岁月的痕迹。潭水后面，有一处用稻草和泥土块儿垒起来的床，有一床灰色的棉被整整齐齐的堆放在了床上。

在床的旁边，贴近湖水的位置，放置着桌子，上面摆放着茶水杯。

“喝茶用的东西，倒还挺齐全。”

雷河拿起了其中一个杯子，竟然是人工烧制的陶瓷杯，不过没有经过上色，是个毛坯货。此处虽然干净，倒也有些寒凉。住在这里的人选择这样的地方，再加上生活器具的布局，倒是有些蹊跷。如果只是一个人生活，倒也没什么，不知道住在这里的人是不是问题。于是，他又在此处等了一段时间，还是没有等到此处的主人回来。离开了这个地方，又在村子中查了一圈，没看出个什么。回到住的地方，将情况说给了柳三郎听。柳三郎决定第二天，亲自到那个洞里面蹲守。如果遇到是个高手，可以对上一番。

到了第二天，柳三郎也没有等到这位流浪汉。倒是其他人回来之后，说留心观察了一下，除了有一个屠户手法精妙，像是有功夫的人。还有另一个人是村子里面善于习武的人。于是，第三天柳三郎就去找了这两个人比试，当时屠户正在卖肉，约到了黄昏时间。两人比试之后，屠户甘拜下风。等柳三郎去找另一个人的时候，那人正在听人讲评书，故事正讲在高潮，不愿意跟他比试，又约在了第二天。这期间，柳三郎都会在洞里面等人，甚至让所有人也开始留意一个个排查所有喝酒的人。总共七间酒馆，大家分散开进行观察。一直到了来到村子的第五天，他们锁定了一个人，那个人常常酒醉夜半才归。但是柳三郎找到那位习武人的时候，习武人也做好准备。

“来吧，我对比试一向很认真。我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也安排过了，出招吧。”

柳三郎听着对方说话，眉头不自觉的紧皱在了一起。脸色发沉，想起了前几次的比试。等到对方亮出宝剑直击而来的时候，柳三郎只是疾步闪身，紧握着手中的云风剑，心中满是纠葛。若是拔出剑，伤了对方，那又是一桩见血的事情。不拔出，对方步步紧逼，也是十分凶猛。不过，看对方的身手，似乎还不需要拔出自己的剑。单是未出鞘的剑，就足以碾压对方没有还手之力。这人一看自己落于下风，对方又没有亮出自己的兵器，心中不觉恼怒万分。

“你这人，竟是来羞辱人来了。若是功夫极高，也不该连器械都不亮出。你这样子，分明是看起我，又为何与我比试？须知，我可是拼上性命才跟你进行的这场比试。”

“不，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不愿意拔出剑，是怕伤了你。”

话音刚落，对方再次扑了上来，似乎拼劲全力进行了最后一击。柳三郎用剑鞘挡在胸前，虽然抵挡住了，还是被重力猛烈撞击了一下。男人看自己无法战胜对方，转身遗憾的离去。柳三郎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松了一口气。紧忙朝着流浪汉居住的洞而去，路上遇到了墓秦之。墓秦之是术门的弟子，一看到正朝着自己而来的柳三郎，立刻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柳师弟，我们怀疑的人刚喝酒结束朝着前面去了。这个人应该没错，就是咱们要找的那个人。”

两个人朝着洞中走了进去，里面已经有了光亮，果然有人在里面。鉴于雷河的提醒，他们没有踩到沼泽，直接来到了里面。

“你们是谁？怎么闯进我的私人地方呢？”

意识到有人闯进来的流浪汉，拎着酒瓶子晃晃悠悠的来到了两个人的面前，一说话，浓烈的酒味就传了出来。加上嘴巴里的怪味儿，让他们二人差点吐了出来。

“我们是来找你的，不知阁下怎么称呼？”

流浪汉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头发散落在脸上，胡子也是东倒西歪。一说话，感觉整个人像是刚从土里面打过滚儿出来。

“我啊，咯咯，我叫什么，叫什么。哎，好多年没人问过了，几年了？几年了！还真就忘了，叫我酒葫芦吧。哎，你们看我这葫芦，是不是顶好。”

说着，流浪汉从腰间摘下一个酒葫芦，摇晃着给两个人看。听声音，里面装满了液体，应该是酒。

“酒葫芦，我们想请教你，有没有去过望涯？”

“望涯？什么东西？没去过。不过，我有一把小剑，是剑神送给我的，他啊，了不得。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我可是在三年前路过一个村子的时候，得到了这个东西。这世上，仅此一把。他说，他就是凭借这把小剑，打赢了八门中的高人。”

说着，酒葫芦就要从床底下拿出自己的小剑，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转头看向身后的两个陌生人。

“对了，你们还没有说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你们是在套我话，想抢我的地盘儿和东西吧。我告诉你们，休想。”

说着，一转身抱着自己的酒葫芦跃身跳进了潭水中，在两人错愕的目光中，消散了踪迹。柳三郎登时反应了过来，也跟着跳进水中。墓秦之不甘示弱，也“噗通”一声也跳了下去。下去之后，隐约看到前方一团黑影迎面而来。柳三郎一个猝不及防，被这团黑影一撞，胸腔一阵火热吐出了一口鲜血。周围的潭水迅速被血液侵染，跟在后方的墓秦之看清楚前方是一条大鱼。那鱼身足有五个成年人那么大，墓秦之吃了一惊，也不敢怠慢将前方的柳三郎拉着朝鱼身下游去。墓秦之心想，这鱼虽然大，一定不够灵敏。但是不巧的是，他们撞在了鱼翅上。鱼翅有力，忽闪了两下，将两个人卷进了小漩涡中。柳三郎早已调整好，带着墓秦之顺着漩涡转动的方向，顺势游了出去。漩涡没有了，鱼还在晃动着身体转换方向。柳三郎朝着鱼尾的方向和墓秦之迅速游去，趁着潭水平静的功夫，游到了一处水口处。潭水和外面的水，就是从这个地方相互交换。

两人对视一眼，慢慢向前游动，见到光亮的同时也听到前方哗啦啦的流水声。声音沉重的坠落而下，似乎有倾泻之意。待身下的流水缓慢了一些，深度也变得浅了许多，站起来刚好到了脖子的位置。慢慢朝着前方走了过去，头顶上方一道瀑布坠落而下，落在了前方的水潭中。水潭中的水一半继续落到了下方的山谷中。他们也不知道游了多久，算下来少说也有好几公里。面前的瀑布和巨大的山谷，都在半水镇后方。很显然，这里距离半水镇有些距离。否则，这里如此大的水势，半水镇的村民岂会不知。

“看来这就是半水镇的人所说的灌谷，是半水镇后方的镇地之所。此处保佑半水镇的人，有用不尽的水源。这是我跟村民们聊天儿的时候，听他们讲的。不过这里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沿着水流的方向，才能离开这里。但是，离开了之后，想要回到半水镇就只能绕过底下的山谷，经过十几日的奔走，才能重新回去。若是我们继续追着那个酒葫芦不放，就得离开此地。不过，这里倒是距离望仙镇还是很近。师弟，你看我们去哪里？”

柳三郎想了一下，觉得追着酒葫芦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毕竟之前也都说过，所有人都是到望仙镇集结。既然大家都知道，到了那个时间，应该也都会过去。毕竟，这几日看他们的模样，都急着想要到望仙镇看一看这个盛大的红桥会。况且此镇的名字也颇有几分风雅，望仙望仙，既然说了望仙，定然十分崇敬神仙。

“我没记错的话，这两日应该就是红桥会。我们跟耀光、老秋还有胡英，定的会面的地方就是望仙镇。咱们要是先过去，他们也终究会过来会面，不至于傻傻的在那里等我们。我们只管留在望仙镇，找不到酒葫芦也能等他们过来见面。”

墓秦之点了点头，心中想着其他的人，绝对会及时赶到红桥会。毕竟有些师兄弟已经按捺不住，想要一饱眼福。倘若趁机参与其中，除了抱得美人归，也能就此地扎根。想着的功夫，两个人沿着水流游了下去到了下面水流速度已经十分快。水流速度将两个人直接冲到了谷底，狼狈中看清前方的方向，已是进入到了一片丛林中。林子安静异常，一直走下去，却没发现什么异常的现象。

一直走了一个晚上，看到前方灯火通明，这个镇子看上去灯火通明。越是靠近，人群杂乱的声音越是嘈杂。走近了方才知道，这个地方就是望仙镇。此时，红桥会的序幕已经拉开。人们正在忙碌的准备着红桥会所需要的东西，甚至会根据人群的数量和情况，增加人们所需要的东西。如今，基本上已经完成，红桥会只等着午夜钟声响起，便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