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雪一剑 （十四）

“你拿的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藏起来？”

柳三郎正要辩驳，胡老三躺在地上往后挪了挪看到了这把剑，再次笑了起来。

“哈哈哈，云风剑，他拿的云风剑！”

“什么？云风剑，你是柳三郎？没想到，今日让我在此处遇到你，也是不错。他不能接招，那就你来吧。”

这人二话不说，就朝着柳三郎直奔而来。柳三郎也不含糊，用剑鞘挡住对方直刺而来的剑刃。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尖锐的声音。一点亮光闪过，那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不知是生是死。柳三郎信步走向胡老三，胡老三靠在门口的边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是那个人？”

胡老三继续喝酒，没有说话。

“所有都不信，我却愿意信你一次。你说的酒葫芦，就是你手中的酒葫芦吧。那日，我还当你就是酒葫芦，原来是耍我们的把戏。既然你已经说了你就是，我就信你。那么，胡前辈，请你接招吧，我今日便要跟你比试。”

胡老三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那把匕首已经无法打开。不知是谁，从一旁丢了一把剑过来。胡老三拿起来看了看，举在手中。

“出招？年轻人，你是信了我，可是你是信了你心中的心魔。敢问，即便你胜利了，站于不败之地，等你手中宝剑落下的那一刻。你，还记得些什么？你的剑虽然是寒光凛冽，却不如这些剑带有味道。手起剑落，你还记得谁啊？”

“我只与你切磋一下，不过求个技艺增进。况且，我只有一事请教，这把云风剑可与胡前辈有何渊源？”

“渊源？渊源谈不上，我只知道有人利用巫蛊之术，献祭生命给了这把剑。”

“谁曾持有？”

“谁都持有！”

“那它杀的那些人，如何报仇？”

“人人皆是仇人，人人也都并非仇人，你要找谁报？”

“自然是当时的持剑人！”

“你怎知一切便是持剑人之过？一个国家的存亡，与其百姓有关、邻国亦有关；一个家的存亡与其家人有关、邻人亦有关；一个人的存亡与你自己有关、旁人亦有关。人人都怪云风剑残忍，我却觉得是人心的残忍利用了云风剑的无声。剑是把好剑，可人啊，人人贪婪无度。你若是报仇，该是云风剑所有相关的人。”

“我叫你说十五年前持有云风剑的人。他杀了南州柳氏一家，我便是那唯一存活的孤儿，你却说出这么多无关的话。”

“十五年前？十五年前啊，你就认为是飘雪一剑干得吧。来吧，我们对决一招，你赢了，我便告诉你！”

胡老三抖剑站立，依旧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柳三郎。柳三郎神色凝重，慎重的拔剑直击向胡老三。胡老三原本有迎战的意思，到了实际应对的时候，却任由那剑刺穿了胸膛。登时，吐血而亡。柳三郎惊愕的眼神中，只剩下胡老三倒地时望着他的笑容。

身后，赶来了一群江湖中人，纷纷朝柳三郎拔出器械。尽管觉秀等人拼命护着柳三郎，却还是抵不住这群人的攻击。等到柳三郎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手上脚上已经被套上了铁链。两边官兵押送着他，一路前往县府衙门。

“这人啊，被人打也不知道反抗。手筋脚筋都被人挑了，也没有一点反应。真是可怜。”

“可怜什么，他自己也杀了不少人。人人都有家人，他只顾着自己，也不想想自己也同那杀人的人有什么不同。”

“若是你家人被人伤了，你会不会报仇？”

“会！”

“那你怎么如此说他？”

“理由也有理由，犯错也是犯错。一个是亲情，一个是大局。”

柳三郎不知到了什么时候，才听到一阵清脆的声音。

“叔叔，叔叔，你怎么被抓进来了？”

“那你呢？”

“我娘被抓进来，但是，她好像死了！”

“你想出去吗？”

“想。叔叔，你可以带我出去吗？”

“好。”

觉秀和觉印找人利用钱财，来了个偷梁换柱将柳三郎救了出来。

“两位师父，请回去吧。从此世上再无柳三郎，只有柳叶！”

说完，他拉着身旁的孩子，一步一步朝着落日余晖处而去。方化卿看到之后，也跟着他们而去。觉秀和觉印目送他们，直到影子消散在地面，便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众生皆苦，万象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