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水势平缓,雨也渐渐停了,舢板嘎吱嘎吱作响。
见前方拥堵着是个大河汊子,两岸芦苇飘荡。
七八艘小船将河面塞得严严实实,船上都是柴草,一点燃就是火船。
船上靠着几个汉子,黑得像铁,双手抱在胸前,冷眼向人。
李虎是老江湖,一看这架势,便立即知道了原委:
“这是来收水钱的,看这架势应该是秃鹫那王八蛋的人马,怎么赶在这节骨眼上闹事!”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官府多半不愿意插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商家捏着鼻子自认倒霉。
不过往常都是给钱走人,也不至于造成如此拥堵啊?
周泽他们一行人隔得老远就听到了船上的吵闹声,“你们也太离谱了吧,一艘船不分大小都是二两银子,不如去直接抢!”
“今天就是这个价,没得商量!”
“上次来的时候不是大船两百文小船一百文的吗?”
“说破天也是这个价,要么你们就在这儿等着,要么就给钱走人!”
“叫秃鹫出来!有你们这么没规矩的吗?回去我非得给衙门上个帖子!”
听到了船上的争吵,周泽直接走到前面,看着对面一个主事的高瘦汉子道:
“这里是二两银子!让路吧!”
那高瘦汉子愕然,冷哼一声,伸出手指戳着周泽的胸口,满口的大黄牙还喷出了一股嘴臭道:
“你这小子是是算哪个东西,敢和我这么说话?”
周泽看了他一眼,微微眯缝了道:
“你不是要钱吗?我给你钱了,还不让路?”
那高瘦汉子一把抓过了银子,眉头一挑,不屑道:
“二两银子你就想买路?晚了,现在涨到五两了!”
旁边的人顿时哗然,周泽倒是爽快应允:
“行,那就给你五两。”
周泽眼中冷芒一闪,反手抓住了那侯爷用来戳自己的中指,发力往上面一扳,咔嚓一声脆响,那侯爷的惨叫应声响起。周泽右手持刀捅进了这厮的肚皮,再补上一记窝心脚,将这厮从船头踹进了水里面去。
李虎势如破竹地劈翻了三四人,将之砍翻入河!
水下咕嘟咕嘟地往上冒红。
水匪显然没想到周泽他们会暴起动手,顿时场面混乱作一团。
棒打落水狗!
其余商船上的护卫也都纷纷跑来帮忙,齐力解决掉这群水匪后,周泽给前面的船只打了个招呼,便领着自己的船队浩浩荡荡的撵到了前面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旁人犯了嘀咕:“大家既然遇到了就应该同路前行,好歹也仗着人多势众有个照应,万一前面真的还有收水钱的卡子,岂不是就要势单力薄任人鱼肉了?!”
而周泽可不理会这些。
周泽坐在船头,山清水秀的风景难以入眼,他有了心事。
此时的他,仍未想好前往哪一处书院求学。
航行已有一百多里地,秋日坠入云层,天色即将黯淡下来,船家来请示是要连夜赶路还是靠岸休息。考虑到追兵存在的几率很小,便拐进到了一处小的湖汊子里面,从船只上面搬下柴火埋锅造饭。
周泽不动声色远离人群,走到了芦苇荡里面,夜色已渐渐降临,芦苇在夜风随着寒风上下起伏,像是招魂的白磻。芦苇荡当中有着一团扭曲的黑影慢慢站了起来!
这个时候,李虎远远的也大步走了过来,用手按住了刀柄警惕的道:
“少爷,似乎有些什么可疑的响动?”
再细看时,黑影已经消失了。
原来如此,李虎命格破军,天生煞气,冤魂等鬼物不敢靠近这滔天血煞。
周泽摇摇头道:
“一个小小的阴魂而已,不值一提,你忙你的。”
李虎点点头开始巡视,周泽回床歇息,一夜无话。
翌日中午时分,船靠岸了,泗水县。
泗水县显然要大得多,人群熙熙攘攘,恰正逢三日一场的集市。
一干人进到城中安顿以后,周泽照例是要去看看老头子的。而李虎此时已经召集了手下的家丁护卫,挨个儿操练了起来,一如往常。
好日子的光景没过多久。
有消息传来,在巡察使向阳被杀的当晚,中唐的军队进攻县城,守军将领惶恐无比。
保护不力本来就是死罪,外加上南郑君主对向阳巡察使的宠信,搞不好全家老小都要掉脑袋!
果然举兵投靠了中唐。
重镇中整整三十万石军粮,外加可以武装七八万人的军械都归了中唐!
周泽若有所思,看来那伙蒙面人和中唐脱不了干系。
好在泗水县相距足有几百里,战火一时半会儿烧不过来。
周泽守着日子一天天捱过,老头子便逼着周泽打点行装,去书院深造。
周泽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老实从命了。
不过这两日发生了怪事,当地最大的盐商伍员外与衙门的杨班头竟然上门来拜访。
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
伍员外拿出一张东西摆放在了桌上。
一张房契!没想到竟是这等厚礼!
看来他们所要谋求的事情一定是非同小可。
周老爷市侩地赔笑,手指按住了房契,坚决地推送了过去:
“您老太客气了,常言道无功不受禄,这东西我是不能收的。”
伍员外充满了皱纹的眼角眯缝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实不相瞒,我们这一次来,确是要麻烦一下贵府,所以贤弟不必担心,只管收下便是,否则老朽还真是说不出口。”
周老爷苦笑摇头:
“实不相瞒,我劫后余生,大病初愈,身体还没恢复,这都尚且是小事,若是因为周某的缘故坏了员外的正经事,我的罪过可就大喽。”
一旁边的那个杨班头阴阳怪气道:
“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周老爷何不听员外把话说完呢?”
周老爷哽住了,这杨班头是地头蛇,日后的生意还得仰仗一番。
杨班头一发话,周老爷只能苦笑道:
“愿闻其详。”
这次大评在即,泗水县的吴县令以攀扯本家的身份,结识了吏部的侍郎吴望。
吏部这种掌管国家官吏升迁的地方,哪怕仅仅是个是侍郎不是尚书,也对下面的官员升迁有着极大的影响力。但是,总得给侍郎一个选他的理由。
所以吴县令就准备一份价值两千银两的厚礼:富春山居图一副。
但如何掩人耳目地送到帝都襄阳去呢?
乱世之中,盗贼群起。
于是员外建议所有商人联合起来,组成一个前往襄都的大商队,每户商人都从自家的护卫或选拔精锐参加。这样的话,既可以在年前做一次大的商团,又可以送这幅富春山居图。
而周家的家丁护卫如此精强,自然少不得要过来请人。
周泽从前门走了进来,笑道:
“爹,你的伤还没好,姨娘说你应该进去喝药了,我先来应酬一下两位世伯。”
周老爷抱拳先行告退。
周泽对伍员外和杨班头笑道:
“两位世伯,我家可以出人。”
杨班头眼中有狡黠的光芒闪动。
“贤侄,这话当真?”
这杨班头可是在衙门里面勾当惯的,诱供的差事可没少干。只要白纸黑字拿到手,提起裤子不认人的事情没少做。
“当真!”
员外和杨班头心下大喜,不多时便告辞了。
李虎送走二位之后,看着周泽欲言又止。
周泽笑道:
“李叔,你还真的把这事情当真了?我问你,你要将贵重东西护送出去,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李虎皱着眉头想了想,深吸了一口气道:
“当然是守秘!”
周泽道:
“吴老头做官几十年,早就成了如奸似鬼的老油条。所我们这支商队只是个幌子,而真正的护送队伍隐在幕后,不过…….”
“不过什么?”李虎追问道。
“不过这摊子浑水我可没有兴趣去趟,我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旁观,做好表面工夫即可。”
周泽打定了以静制动的主意,他获得了消息,说是吏部的吴侍郎的生辰还有三个月,商队还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
时间迅速流逝,这一个月里面,周泽对记忆碎片中的上古典籍进行了研究,这是妖星命格中类似于“神通”的秘术。
名为“凌波微步”。
施展之后,持续时间可达三个时辰,吸收周围的游离阴气,化作阴符甲马加持在双腿上,使其健步若飞。但配置凌波微步需要的药物也是相当费事,所幸最后配置了出来一小葫芦的药酒,使用的时候喝半口就可以发动。
终于商队上路了。
商队的行程可以说是相当的枯燥乏味,周泽草草喝了些稀饭旁边赁下来的民房里面倒头就睡。
但今夜并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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